洛阳城的晨雾尚未散尽,太庙的朱红大门已在秦军的护卫下缓缓开启,门轴转动的吱呀声在寂静的街道上回荡,如同古老王朝的叹息。嬴荡身着玄金重甲,在甘茂与周室大臣的簇拥下,踏着青石板路走向太庙深处,甲叶碰撞的脆响与香炉中飘出的檀香交织,在晨光中织成一张肃穆而诡异的网。街道两侧的周室百姓被秦军士兵挡在警戒线外,他们低垂着头,眼中藏着恐惧与不甘,看着这位蛮勇的秦君即将染指象征天下的九鼎。
太庙的庭院里,十二根盘龙柱在晨雾中若隐若现,柱身上的灵脉符文流转着微弱的金光,这是周室数百年祭祀积累的“王气”,却在秦军的玄甲洪流前显得如此苍白。嬴荡的目光扫过柱上的龙纹,嘴角勾起一抹不屑——这些象征周天子权威的纹饰,在他眼中不过是过时的点缀。“周天子,九鼎何在?”他的声音穿透晨雾,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周天子连忙躬身引路:“王上这边请,九鼎供奉于正殿,已按古礼擦拭洁净,备好祭祀礼器。”他的手指微微颤抖,袖中的传讯符已被汗水浸湿——按照东华宗的嘱咐,一旦嬴荡接触九鼎,他便需立刻发出信号,启动最后的“噬灵蛊”引动仪式。
穿过庭院,太庙正殿的轮廓逐渐清晰。殿顶的琉璃瓦在晨光中泛着青灰色的光,殿前的青铜香炉青烟袅袅,炉身雕刻的“大禹铸鼎”图案已被岁月磨得模糊。嬴荡踏上九级白玉台阶,每一步都让台阶发出轻微的震颤,玄金重甲上的巨灵图腾与殿门上方的“受命于天”匾额遥遥相对,形成一种无声的较量。
推开沉重的殿门,一股混杂着青铜锈味与灵脉气息的厚重感扑面而来。正殿内光线昏暗,只有十二盏长明灯在四角燃烧,灯芯跳动的火光映照着正中央一字排开的九尊巨鼎。九鼎皆以青铜铸造,鼎身刻满山川河流、异兽图腾,正是《山海经》中记载的“冀、兖、青、徐、扬、荆、豫、梁、雍”九州鼎,鼎下的基座以昆仑玉砌成,玉纹中流淌着淡淡的灵脉光晕,历经千年而不衰。
“这便是九鼎!”嬴荡眼中爆发出狂热的光芒,大步走向鼎群,玄金重甲的肩甲撞在殿内的青铜编钟上,发出“铛”的一声巨响,惊得殿梁上的尘埃簌簌落下。他走到最左侧的冀州鼎前,伸手触摸鼎身的“饕餮食灵”图腾,指尖传来冰凉而厚重的触感,鼎内的“镇州气”顺着指尖涌入他的经脉,激起细微的灵力涟漪。
“好鼎!果然是上古神物!”嬴荡兴奋地低呼,灵力不自觉地运转,巨灵举鼎术的微光在掌心亮起。就在这时,他的指尖突然传来一阵极轻微的刺痛,仿佛被细小的针芒扎了一下,随即消失无踪。嬴荡并未在意,只当是鼎身纹饰太过锋利,继续逐个观赏九鼎。
甘茂跟在他身后,目光警惕地扫过鼎群,尤其是石佗曾提及的冀州鼎基座。他隐约看到昆仑玉的缝隙中渗出一丝极淡的紫黑色气息,与长明灯的火光交融后便消失不见,心中虽有疑虑,却被嬴荡的狂热感染,终究没有多言——在他看来,即便有蛊虫,以王上的蛮力也足以压制。
周天子站在殿门处,看着嬴荡的手指划过每一尊鼎身,袖中的传讯符已被捏得变形。东华宗的弟子扮作守鼎卫士,站在殿角的阴影里,指尖凝聚着灵力,随时准备引爆蛊母巢。殿内的空气越来越凝重,九鼎的镇州气与隐藏的蛊气在无声中碰撞,长明灯的火焰开始不规则地跳动。
嬴荡的脚步停在了最右侧的雍州鼎前。这尊鼎虽不是最大的,却最为沉重,鼎身雕刻着“秦地山河”的图案,华山、渭水的纹路清晰可见,正是象征秦地的宝鼎。他的手掌按在鼎身的渭水纹路上,灵力与鼎内的镇州气激烈共鸣,玄金重甲上的巨灵图腾亮起红光:“此鼎乃我秦人之鼎!自先祖非子受封西陲,秦地灵脉滋养我族数百年,这雍州鼎理当随寡人返回咸阳,镇守秦地灵脉!”
“王上圣明!”甘茂立刻附和,“雍州鼎归秦,实乃天意!待返回咸阳,可将其供奉于章台殿,与我秦的国运灵脉相连,必能助王上完成一统大业!”
周天子心中一紧,连忙上前劝阻:“王上,九鼎乃天下共主之物,雍州鼎虽象征秦地,却也是周室太庙的镇殿之宝,若擅动……恐引灵脉动荡啊!”他的话半是真心担忧,半是在按东华宗的嘱咐刺激嬴荡——越是劝阻,这位好勇的秦君越会坚持。
果然,嬴荡的目光变得锐利:“周天子多虑了!秦地灵脉如今何等兴旺,岂是周室可比?这鼎留在洛阳只会蒙尘,随寡人归秦,才能彰显其真正价值!”他后退两步,活动着肩膀,玄金重甲的关节发出“咔哒”声,“今日,寡人便要亲自举起这雍州鼎,让它认祖归宗!”
“王上不可!”甘茂终于意识到不对劲,雍州鼎的紫黑色气息比冀州鼎浓郁了数倍,长明灯的火焰已变成诡异的蓝紫色,“鼎身沉重,且未经祭祀,举鼎恐有不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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