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外的秋雾带着太庙的檀香气息,在秦军大营与城郭间弥漫,将九鼎的镇州气与隐约的蛊气搅成一团混沌。灵脉监测阵的符文在石佗的帐内闪烁着刺眼的紫黑色,符纸上标注的太庙区域已被“异蛊气”完全覆盖,这是《异术录》中明确记载的“噬灵蛊母巢激活征兆”。石佗彻夜未眠,玄甲上的祖巫图腾因灵力激荡而发烫,他手中攥着秦惠王临终前赐予的短匕,匕身的灵纹映出他布满血丝的眼睛——再不出手阻止,嬴荡与秦军都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天刚破晓,石佗便提着灵脉监测符赶往中军大帐。帐外的力士们正打磨着新铸的玄铁锁链,这些锁链将用于三日后“牵引九鼎”,链身上刻着嬴荡亲自设计的“巨灵拉拽纹”,试图以蛮力对抗九鼎的镇州气。石佗看着这些注定徒劳的准备,心中的焦虑如潮水般蔓延,他推开帐门时,嬴荡正与甘茂对着九鼎图谱大笑,图谱上的雍州鼎被红笔圈出,旁边写着“首举之鼎”四个大字。
“王上!”石佗的声音带着彻夜未眠的沙哑,将紫黑色的监测符重重拍在案上,“洛阳灵脉异常已到危急关头!太庙周边的异蛊气浓度超出安全值十倍,这是东华宗噬灵蛊母巢激活的迹象,九鼎定有陷阱,万万不可轻动!”
嬴荡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他瞥了一眼监测符,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石将军又在拿这些符纸危言耸听?昨日在太庙,寡人亲自触摸九鼎,镇州气沉稳厚重,何来蛊气?”
“王上有所不知!”石佗急切地展开《异术录》残卷,指着其中的“蛊母隐匿术”插图,“东华宗擅长将蛊母藏于灵脉节点,寻常触摸无法察觉,唯有全力催动灵力举鼎时,蛊母才会被蛮力激活,顺着灵脉侵入丹田,三日之内必经脉尽断!”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臣昨夜派灵脉营潜入太庙探查,发现冀州鼎基座下有‘大荒蛊纹’,与《山海经》记载的噬灵蛊母巢纹路完全吻合!”
甘茂在一旁轻咳一声,假意劝解:“石将军忧心国事固然可敬,但未免太过紧张。东华宗若真要设伏,何必如此大费周章?王上神力盖世,就算有蛊虫,也能凭蛮力逼退。”他偷偷给嬴荡使了个眼色——此刻迎合王上的雄心,远比纠结虚无缥缈的“蛊气”更重要。
嬴荡果然被说动,他猛地站起身,玄金重甲的肩甲撞在案上,震得九鼎图谱纷飞:“甘帅说得对!寡人的巨灵举鼎术能引地脉之力,区区蛊虫何足惧哉?石将军,你是不是老糊涂了?连仙门装神弄鬼的伎俩都看不破?”
“王上!”石佗扑通跪地,短匕从袖中滑落,匕身的祖巫灵纹在晨光中亮起,“臣追随先王二十余年,亲历大小战事百余场,从未看错过灵脉异动!洛阳乃周天子之地,九鼎是天下灵脉枢纽,强行举鼎本就不祥,何况仙门已设埋伏!臣恳请王上即刻撤军,返回咸阳从长计议,若执意举鼎,恐步武王克商后陨之覆辙!”
“放肆!”嬴荡的怒火彻底爆发,镇武刀“哐当”出鞘,刀光直指石佗,“你竟敢拿亡国之言咒寡人!武王克商是天命所归,寡人举鼎是顺应时势,岂能相提并论?你说仙门设伏,有何证据?不过是你惧怕东华宗,想阻挠寡人成就霸业!”
石佗望着近在咫尺的刀光,非但没有退缩,反而挺直脊梁:“臣愿以项上人头担保!若三日内无蛊虫之祸,臣任凭王上处置!但求王上暂缓举鼎,先派修士破除蛊母巢!”
“不必了!”嬴荡收回长刀,刀鞘重重砸在案上,“寡人看你是年纪大了,胆子越来越小,雄心越来越少!昔日随父王破楚营的石将军去哪了?如今竟被几只虫子吓破了胆!”他指着帐门,声音冷厉如冰,“洛阳之事不用你管了!即刻收拾行装,返回咸阳看管灵脉档案,没有寡人的命令,不许踏出咸阳半步!”
“王上!”石佗目眦欲裂,他没想到嬴荡竟如此决绝,“秦军安危、九鼎陷阱,您怎能……”
“滚出去!”嬴荡厉声打断,镇武刀的刀气将石佗的玄甲劈开一道裂痕,“再敢多言,寡人现在就斩了你!”
帐外的力士们闻声涌入,将石佗架起往外拖。石佗挣扎着回头,望着嬴荡因愤怒而扭曲的脸,望着案上被忽视的紫黑色监测符,望着图谱上那个被红笔圈出的雍州鼎,心中涌起撕心裂肺的绝望。他嘶哑地喊着:“王上三思!噬灵蛊专噬蛮力!雍州鼎下必有重蛊!”可他的声音很快被帐外的风声吞没,只剩下中军大帐传出的嬴荡的怒吼:“将他的灵脉营划归甘帅,谁敢再提蛊气,以通敌论处!”
石佗被拖出中军大帐时,阳光正好刺破晨雾,照在洛阳城的太庙顶上,九鼎的镇州气与蛊气在阳光下交织成诡异的彩虹。灵脉营的修士们围上来,眼中满是担忧,却无人敢违抗王命。石佗看着这些跟随自己多年的弟兄,看着他们手中尚未销毁的“驱蛊符”,声音哽咽:“你们……好好辅佐甘帅,若真有蛊祸,尽力争救,不必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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