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金莲把最后一张芝麻卷饼装进竹篮时,指腹被烫得发红。晨光刚漫过街口的老槐树,她抬头望了眼天色,推了推身边正在往独轮车上搬炭火的武大郎:“快点,今天县太爷要带同僚来巡查市集,咱得占个好位置。”
武大郎“哎”了一声,黝黑的脸上淌着汗珠,独轮车压得他肩膀微微倾斜,却走得稳当。自从潘金莲改良了饼的口味,他们的小摊从巷尾挪到了市集入口,每天不到巳时就会卖空,尤其是新出的夹肉卷饼,里面裹着卤得酥烂的五花肉和脆生生的黄瓜,咬一口能鲜掉眉毛。
刚支好摊子,就见街对面的王屠户朝这边使眼色。潘金莲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西门庆家的管家正带着两个小厮晃过来,手里把玩着玉佩,眼神在卷饼上滴溜溜转。
“哟,这不是潘娘子吗?”管家皮笑肉不笑地站定,“听说你家的卷饼成了网红?我们家官人想尝尝鲜。”
潘金莲心里冷笑,面上却堆着笑:“原来是管家,想要多少?今天刚出炉的,热乎着呢。”
“先来二十个。”管家往摊前一坐,二郎腿翘得老高,“记着,账先欠着。”
“那可不成。”潘金莲手里的铲子“哐当”一声敲在铁板上,“前儿您欠的五斤糖饼钱还没给呢,小本生意,概不赊账。”
管家的脸立刻沉了:“潘娘子这是不给西门府面子?”
“面子是互相给的。”潘金莲往铁板上倒了勺油,滋滋的响声里,她抬眼看向对方,“您要是付现钱,别说二十个,五十个我都给您现做;要是想赊账,对不起,我家大郎还等着钱买面呢。”
武大郎站在一旁,手悄悄握住了车把上的短棍——那是他特意削的,以防有人闹事。他虽然没说话,胸膛却挺得笔直,像棵倔强的老槐。
管家没想到她如此硬气,一时语塞。旁边的小厮想上前理论,被潘金莲一个眼刀瞪回去:“咋?想动手?这可是市集,县太爷的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过来了。”
正僵持着,人群突然一阵骚动。潘金莲抬头,看见县太爷带着几个官差走了过来,连忙喊道:“大人!您来得正好!西门府的管家想赊账,您来评评理,这生意还做不做了?”
县太爷走过来,看了眼铁板上金黄的卷饼,又看了看脸色铁青的管家:“西门府还差这点钱?”
管家支支吾吾说不出话,只能掏出银子付了钱。潘金莲麻利地装好卷饼,递过去时故意提高声音:“多谢管家照顾生意,下次再来啊!”
周围的摊贩都笑了起来,王屠户更是大声叫好。武大郎悄悄松开了握着短棍的手,手心全是汗,却觉得心里痛快。
县太爷拿起一个卷饼尝了尝,连连点头:“不错不错,外酥里嫩,难怪生意好。”他看向潘金莲,“听说你还教街坊做饼?”
“回大人,”潘金莲擦了擦手,“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大家一起挣钱,日子才好过。”她确实教了几个贫困户做饼的手艺,只收了点材料费,这事不知怎么传到了县太爷耳朵里。
“好一个‘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县太爷赞许地点头,“我已经让人在市集东头划了块地,你要是愿意,可以把摊子扩成铺子,官府给你减免半年税。”
潘金莲又惊又喜,连忙拉着武大郎道谢。周围的摊贩也纷纷道贺,气氛热闹得像过年。
可没等这份喜悦持续多久,下午就出事了。一个小厮慌慌张张跑来,说西门庆的小妾带着人,在市集另一头砸了张屠户的摊子,只因为张屠户不肯低价卖肉给她们。
“太过分了!”潘金莲把摊子交给武大郎,“你看好摊,我去看看。”
武大郎拉住她的胳膊,眼里满是担忧:“我跟你一起去。”
两人赶到时,张屠户的肉摊一片狼藉,猪肉散落一地,张屠户被推倒在地,嘴角流着血。西门庆的小妾叉着腰站在中间,指挥着仆妇撒泼:“敢跟西门府叫板?我让你以后都做不成生意!”
“住手!”潘金莲大喊一声,冲了过去,“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行凶?”
小妾转头看见她,眼睛一斜:“又是你这个贱妇!敢管老娘的事?”
“我管的是王法!”潘金莲挡在张屠户身前,“你砸了人家的摊子,伤了人,就得赔!”
“赔?我让他赔我精神损失费!”小妾说着,就伸手去推潘金莲。武大郎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他虽然矮,力气却不小,疼得小妾尖叫起来。
“反了反了!”小妾撒泼打滚,“快来人啊!武大郎要杀人了!”
周围很快围满了人,却没人敢上前——西门府的势力,谁都怕。潘金莲看了眼武大郎,他会意,悄悄退到人群后,找了个认识的官差,让他去报官。
“你闹啊,”潘金莲抱起胳膊看着小妾,“今天县太爷就在市集,我倒要看看,他是护着你这个行凶的,还是护着我们这些守法的百姓。”
小妾的哭声戛然而止,她没想到潘金莲会搬县太爷出来。果然,没过多久,官差就带着县太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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