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宇手中那份泛黄的《童心暂栖院内部纪要(1987-1997)》详细记录了该孤儿院在1987年至1997年间的一系列不寻常事件,共十项,按时间顺序排列如下:
1987年3月:孤儿院在深夜秘密接收了七名身份不明的弃婴,这些婴儿的出生证明均由院长亲自手写签发,且未在民政部门进行备案登记。
1988年7月:市卫生局进行突击检查时发现,孤儿院每月对院内儿童进行两次抽血,每次抽血量超出儿童安全上限15毫升,且未获得任何家长或监护人的同意书。
1989年11月:孤儿院与滨海制药厂(即现今星耀集团的前身)签署了首份《健康儿童血清提取协议》,协议规定孤儿院按毫升计价向制药厂提供儿童血清作为酬劳。
1990年5月:三名年龄在4至6岁之间的男童在夜间神秘“失踪”,孤儿院方面登记为“被海外亲属领养”,但档案中并未留下任何领养人的身份记录或联系方式。
1991年12月:孤儿院院长个人银行账户首次收到来自制药厂的大额转账,转账备注为“科研协作补贴”,金额相当于当时孤儿院全院半年的财政拨款总额。
1992年9月:孤儿院食堂的账本中出现了进口免疫增强剂的采购记录,同期院内儿童连续出现低烧、肝功能异常等症状,但相关用药记录却为空白。
1993年4月:孤儿院外聘了一名持有旅行签证的“心理辅导员”,该人员无医疗执业执照,每月携带冷藏箱入院一次,离开时箱体重量显着增加,具体内容不明。
1994年8月:孤儿院院童的年度体检报告被集体销毁,仅保留了封面;同年,制药厂内部发表的一篇论文中引用了“48例儿童抗体数据”,来源不明。
1995年10月:孤儿院护工夜间值班表多次出现涂改痕迹,并出现了一个代号为“A-Dr.”的签名,但该人员在劳动局的人事档案中并无执业记录。
1996年2月:一名曾被孤儿院收养的未成年少女在外遭遇强奸并产下一名女婴。事件曝光后,院长以“保护孤儿院声誉”为由,对领养家庭施加压力,迫使其解除收养关系,并将少女及其婴儿秘密接回孤儿院内。孤儿院以“安置费”名义向领养家庭支付了小额经济补偿,以此掩盖真相、封锁消息。李明宇推测,这名女婴极有可能是院长的私生女。
这时,万宇推门而入,目光落在李明宇身上,只见他坐在自己的床沿,全神贯注地盯着桌上的资料,手中的笔不时在纸上圈圈画画,嘴里还轻声嘀咕着什么。万宇见状,不禁好奇地问道:“明宇,你这是在琢磨啥呢?”
李明宇将手中的资料递给万宇,万宇接过资料后,认真地翻阅起来。几分钟后,他微微皱眉,陷入了沉思。经过一番仔细的琢磨,万宇缓缓开口说道:“我大概会选择从最后一个事件开始查起。毕竟,像孤儿院里发生未成年少女被强奸这样的恶**件,如果频繁发生,这家孤儿院恐怕早就难以为继,被曝光后只能倒闭了。那几个不都是和这家孤儿院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吗?或许,从他们那里入手询问,能够找到一些关键的线索。”
李明宇轻叩桌面,低声道:“跟我想的一样。”
他抽出资料后空白页,落笔写下一串名字——
林汐玥:现任养老院院长助理,兼护工。
李晚棠:意外身亡。
程彦哲……?!
写到最后一行,他忽然停笔,钢笔在“程彦哲”三字上重重一顿,墨汁晕开细小的星芒。随即他画了一个圈,把名字牢牢圈死,像给猎物套上索环,又似给自己划定了突破口。
程彦哲?!万宇有些吃惊地重复道,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与好奇:“美院那个画画的?我听说过他,传闻他大学这几年几乎把所有时间都泡在了画室里,除了画画儿,几乎不参与任何社交活动,连嘴都不怎么张,整天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你找他,能问出什么呀?他那种人,恐怕连话都不愿意多说吧?”
李明宇并未回应万宇的询问,他默默地将桌上散落的资料一一整理妥当,随后拿起这些文件,走向自己的写字台。他轻轻打开写字台下方那个带有锁扣的柜门,将资料整齐地放入其中,再谨慎地锁好柜子。做完这一切,默默地离开了502宿舍。
暗夜酒吧,镭射灯早熄,只剩几盏轨道灯垂在吧台上方,像冷月跌进玻璃杯。顾晓妍蜷在吧台尽头,白裙被霓虹残光映得发蓝,仿佛一朵被夜色泡皱的荼蘼。加冰威士忌在她指间轻晃,琥珀色液体“当啷”撞着冰块,声音清脆,却盖不过她眼底的潮声。
酒保甩着雪克壶,火焰、薄雾、苦精滴,一气呵成。各色鸡尾酒依次列队,红得像未结痂的血,绿得像旧铜锈。顾晓妍的目光穿过那些翻飞的瓶影,落在镜墙的自己——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深邃与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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