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滨海市的一隅,林修特意前来探望在星耀集团实习的学姐周子晴。与此同时,在一家氛围温馨的西餐厅内,李明宇与苏晴正享受着他们的午餐时光。不经意间,李明宇的余光捕捉到了斜对面不远处的一桌,那里坐着的正是林修与周子晴,两人相谈甚欢。
苏晴也顺着李明宇的目光好奇地望去,只见不远处的一对情侣正温馨地享用着西餐,氛围显得格外融洽。她转过头,眼中带着一丝探究,轻声问李明宇:“你认识那两个人吗?”李明宇微微一笑,眼神中流露出几分温柔与怀念,缓缓说道:“嗯,那是我在清北大学的室友,林修。坐他对面的,是他一直心仪已久的学姐,周子晴。”
两人边说边聊,很快便结束了用餐。苏晴起身前往吧台结账,而李明宇则趁着这个间隙,迈步走向了林修和周子晴的餐桌前。
林修看到李明宇的那一刻,指节猛地一紧,刀尖在瓷盘上划出“吱啦”一声细响,像冰面突然裂开。只有他自己听见心跳跟着那道裂口一起坠下去。他迅速垂腕,把刀叉攥得发白,假装专注地去切那块早已冷透的牛排,动作机械得仿佛在做物理实验。
牛肉纤维被锯得七零八落,他却不敢抬头,怕眼底那点仓皇被对方一眼收走。两秒后,他逼自己松开牙关,牵起嘴角,把惊讶、心虚与一点说不清的酸涩统统压进一个云淡风轻的弧度,这才抬头,声音扬得比平日高半度——
“李明宇?”
那语调尾音微微上扬,像偶遇老友的惊喜,又像在确认一场突如其来的审判是否真的降临。
周子晴仍像往常那样,把笑意收在眼角,声音软得像春夜里的风——
“林修,这不是你那个室友李明宇么?”
林修故作轻松地笑了笑,说道:“没错,正是我们宿舍的李明宇。”
李明宇的视线掠过林修,落在周子晴身上。
那句“你在星耀具体跟什么项目”在舌尖滚了三圈,仍没找到合适的落脚点——太急,怕显得唐突;太慢,又怕错过今日这趟偶遇。他刚要启唇,门口传来苏晴轻快的招呼:“明宇,走啦~”声音像一根细线,把他从问题边缘拉回。
李明宇把未出口的话咽回去,顺势抬起手,朝两人晃了晃,笑得云淡风轻:
“行,那改天再聚。”
话音落下,他转身迈步,阳光从玻璃门外泼进来,将他的背影拉得修长。
那句关于“星耀”的疑问,被妥帖地收进心底——来日方长,他相信后会有期。
玻璃门合拢,那两道背影融进正午的街光。周子晴收回视线,指尖轻点下巴,眉心微蹙:“你有没有觉得——李明宇每次见到我,话都卡在喉咙里,像藏着什么不能说的秘密?”
林修把方才那抹礼貌的笑猛地一收,嘴角撇出条冷线,刀叉“当啷”丢进盘里,声音压得低却足够锋利:“别理他,李明宇就是个神经病。”
他低头去切牛排,铁刃刮过瓷盘,吱啦一声,像要把那个名字也一并削碎。
周子晴不清楚李明宇与林修之间的旧账,但几次照面下来,她对那李明宇并无好感——对方看她的眼神总像隔着一层雾,欲言又止,仿佛她身上贴着一张他不敢撕下的标签。这种被暗中打量却读不出内容的感觉,让周子晴下意识把李明宇归进了“敬而远之”的名单。
由于双脚都受了伤,李建国不得不请了病假,在家中卧床休养。某个夜晚,李明宇回到家中,推开父母那扇略显陈旧的房门,只见李建国孤零零地躺在那张有些破旧的床上,一只脚无力地耷拉着,整个人显得格外凄凉。看到父亲这般模样,李明宇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无奈与酸楚,他怎么也没想到,年近五十的父亲,竟会遭遇这样的变故。
“杵那儿干嘛?”周秀兰端着托盘进来,袖口溅着水渍,指甲缝里嵌着洗不掉的菜汁。托盘上三样东西:一碗稠得能立筷子的白粥,一碟乌漆嘛黑的咸菜,半碗黄得发蔫的“时蔬”——菜市场收摊时捡的烂菜叶,焯水时加了两滴油,算是对付过日子的仪式。
她把托盘搁在凳子上,顺手抹了把围裙,冲儿子笑,眼角褶子像被揉皱的牛皮纸:“你爸脚肿得鞋都穿不进,医生说得忌口,荤腥都不能碰。”
李明宇盯着那碟咸菜,十几年了,还是那只缺口碟,咸菜还是那股哈喇味。他忽然想起小学作文里写“妈妈的咸菜是家的味道”,当时老师当范文念,如今想来像句冷笑话。可周秀兰笑得理所当然,仿佛这寡淡到发苦的一餐,就是生活该有的底色。
周秀兰虽然搭上了星耀集团的“癌症关爱”顺风车,可所谓的“免费治疗”不过是免了操作台那一刀一刀的“技术费”——真正要命的靶向药、免疫药、止吐药、升白药,还得自己掏腰包。药单子像雪片飞来,价格依旧高悬,只是从“天价”砍成了“高价”,自费比例从九成降到六七成,看似慈悲,实则杯水车薪。李建国家的账本依旧紧巴巴:每月退休金到账还没捂热,就悉数填进医院那个无底洞;家里的抽屉里,一沓沓粉色、黄色、白色的处方笺,比存折还厚。省下来的差额,不过是让原本摇摇欲坠的窟窿,暂时少掉几粒沙,离“松一口气”还远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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