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亚失声低语,脸色煞白如纸:
“是那个预言……被压缩成了纹路……在她身体里……”
她话未说完,超声机突然自动跳转到“ obstetric(产科)”模式,屏幕左上角闪出:
“GESTATION: 33? weeks”的字样。(怀孕:33?周)
机器把这张“黑胶“当成一个孕期正好 33?周的“胎儿“,并给出预产期:
巡演最后一站的次日。
艾米腹中那黑胶唱片般的物体,并非真正的胎儿。
而是一个由真空死神或星纹教会植入的、承载着未来预言,或者说,某种既定命运脚本的物理载体。
它像一个寄生性的录音,记录着尚未发生,却可能注定要发生的悲剧。
那“胎动“般的杂音,正是这邪恶造物在读取自身信息、或者与外界能量场产生共鸣时发出的声响。
艾米把手放在小腹,那“咔嗒”声立刻加快,像唱片被换到 45转。
她感到一阵冰凉的“静电”从子宫冲向喉咙,随即在口腔里爆开,却没有声音。
只有一股金属味的“真空”灌满她的耳咽管,像有人把“未来的哭声”提前塞进她的耳膜。
医生无法做出任何医学诊断,只能归结为无法解释的影像异常。
离开诊所时,双胞胎如同坠入冰窖。
走出诊所大门,阳光照在艾米脸上,她却感到腹部那团“黑胶“把光线也吸进去。
她的影子在地面缺了一块,像被唱片咬掉,只留下一圈极细的同心圆暗纹,随着步伐一闪一闪,像倒计时。
艾米抚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那里感觉不到任何隆起,却孕育着一个比任何肿瘤都更可怕的、非生命的“存在”。
它不仅仅是一个异物,更是一个倒计时钟,一个命运的信标。
预言被以这种方式提前“植入“,意味着她们的努力,她们的反抗,甚至她们即将到来的死亡,可能都早已被计算、被记录,成为了这宏大而残酷的“乐章”中一个早已写好的音符。
她抬头看天,天空的蓝被那团“真空”吸得发白。
耳边响起极轻的“嘶嘶”声,像唱针走到唱片尽头,却找不到出口,只能在死槽里无限循环。
Side B is your future,而她们,已无路可退。
真空的胎动,在艾米体内持续着,那“咔嗒……嘶……”的杂音,仿佛死神的低语,在她们耳边不断回响,提醒着她们:
不仅她们的过去和现在被玩弄,连她们可能拥有的、渺茫的未来,也早已被刻印在了这张冰冷的、内在的黑胶唱片之上。
莱亚把超声打印图折成四折,塞进内袋。
纸角却露出一条黑胶边缘的剪影,像在给她们的命运提前压印。
下一次播放,不需要唱机,只要她们再拉一次弦,再唱一次安魂曲,“Side B”就会开始旋转。
酒店走廊的应急灯闪了两下,像预告片前的倒计时。
艾米按住小腹,那“黑胶唱片”的咔嗒声与灯闪同拍,仿佛连电路都被纳入了未知的放映序列。
艾米腹中那如同定时炸弹般的“黑胶唱片”及其携带的预言,将双胞胎推入更深的绝望深渊。
命运的丝线不仅缠绕着她们的现在,更似乎早已编织好她们未来的终局。
在这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中,她们唯一能抓住的、看似游离于星纹教会直接控制之外的变量,只剩下那位神秘莫测的蓝蝶夫人。
莱亚把蓝蝶夫人留下的干枯玫瑰放在显微镜下,发现花瓣边缘竟有极细的“灼烧齿痕“,像被某种高能光束裁剪过。
她直觉:这朵花不只是象征,更是一把被火烤过的钥匙。
她赠送的黑玫瑰刺破了艾米的手指,引出了乐谱上的逆向音阶;
她出现在囚禁真空黑影的倒悬玻璃棺椁附近;
她与第七排幽灵现象如影随形。
她是观察者?是看守?是另一个层面的受害者?还是……潜在的盟友?
艾米想起每一次蓝蝶夫人现身,空气里都飘有极淡的樱花与消毒水混合味。
那气味与樱井玄脑脊液里的甜腥冰冷如出一辙,仿佛夫人身上沾着“悲剧“的残影。
决心不再被动等待,双胞胎开始主动搜寻一切与蓝蝶夫人相关的线索。
她们重新审视那支被精心保存在密封玻璃管中的、早已彻底干枯黑化的玫瑰。
之前,她们的目光都被那尖锐的花刺和引发的血液异象所吸引,未曾细致检查花朵本身。
莱亚用镊子轻敲花茎,发出非木非金属的“咔“声,像敲在某种赛璐珞薄片上。
她意识到:这株植物的纤维里被注入了人工材质,它既是花,也是胶片。
在强光放大镜下,莱亚注意到,玫瑰花心深处,那层层叠叠、已经碳化的花瓣最内层,似乎嵌着某种极细微的、非植物性的异物。
她小心剥离花瓣,每剥一层,就有一股极淡的薰衣草味逸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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