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王雪开始学习心理咨询师课程,家里的氛围悄然发生着变化。她不再急于打断安安絮絮叨叨的“幼儿园奇遇记”,会蹲下身看着女儿的眼睛,在她控诉“乐乐抢了我的彩虹积木”时,先回应一句“被抢走喜欢的玩具一定很生气吧”;面对砚砚因拼不好积木而涨红的小脸,她也不再直接上手帮忙,而是递过一块示范积木:“你看这个三角形像不像滑梯?或许可以试试从这里开始搭?”
这天晚饭时,安安突然放下勺子,小脸上写满郑重:“妈妈,你现在会听我们说话,还会帮我们想办法,你能不能当我的老师呀?”她身边的珩珩立刻放下手里的排骨,小脑袋点得像拨浪鼓;砚砚则举着沾满米饭的勺子,奶声奶气跟着喊:“妈妈……老师!”
王雪正给砚砚擦嘴角的饭粒,闻言动作一顿,抬眼看向许杰和陆沉。两人坐在餐桌对面,一个正给珩珩剔鱼刺,一个默默给她碗里夹了块清蒸鲈鱼,闻言都抬起头,眼底漾着温柔的笑意。
“安安为什么想让妈妈当老师呀?”王雪放下湿巾,握住女儿的小手,指尖蹭过她掌心的软肉。
“因为老师会讲故事,会教我们唱歌,还会夸我们‘真棒’!”安安掰着手指头数,“妈妈现在也会这样,比我们班李老师还温柔呢!”
许杰忍不住笑出声,伸手揉了揉安安的小辫子:“我们安安这是给妈妈发‘职业邀请’呢?”
陆沉则放下筷子,认真地看着三个孩子:“可是安安、珩珩、砚砚已经有幼儿园老师了呀。你们在幼儿园学的画画、儿歌、还有怎么和小朋友分享,这些都是妈妈在家里教不了的呢。”
砚砚似懂非懂地歪头:“妈妈……不会?”
“对呀,”王雪接过话头,眼里闪着狡黠的光,“比如昨天安安唱的《小星星》儿歌,妈妈就只会哼调子,不知道动作该怎么做;还有珩珩今天画的太阳,周围有那么多彩色的光芒,妈妈都想不到要这样画呢;砚砚今天学会自己穿小袜子了对不对?妈妈小时候学这个可慢了。”
她故意皱起眉头,做出苦恼的样子:“所以呀,妈妈也想跟你们学本领呢。你们在幼儿园学会了什么新东西,回来教给妈妈好不好?这样你们就变成妈妈的老师啦!”
“我可以当妈妈的老师?”安安眼睛瞬间亮了,小胸脯挺得高高的,“那我明天就学一首新儿歌,回来教妈妈!”
珩珩也跟着用力点头,用还不太清晰的发音说:“画……太阳,教妈妈!”
砚砚则兴奋地拍着小手,差点把碗打翻:“袜袜……教!”
许杰和陆沉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欣慰。许杰给王雪递过一杯温水,低声说:“你这‘反向激励’用得不错,既没拒绝孩子,又让他们觉得自己被需要。”
陆沉则帮王雪盛了碗汤,补充道:“以前总怕他们觉得‘妈妈什么都懂’,不敢问问题,现在这样挺好,让他们知道学习是双向的,爸爸妈妈也需要跟他们学。”
晚饭后,安安果然履行“小老师”职责,搬来小椅子让王雪坐在沙发上,自己站在茶几前,像模像样地清了清嗓子:“妈妈,今天我要教你《小蚂蚁搬家》的儿歌,先看我做动作哦!”
她一边唱一边比划:“小蚂蚁,排排走,搬颗豆,抬着头……”小屁股一扭一扭的,逗得许杰和陆沉直笑。王雪则配合地跟着她的动作学,故意把“搬豆”的动作做得歪歪扭扭,惹得安安叉着腰纠正:“妈妈不对!手要这样抬起来,像举着大西瓜一样!”
珩珩见状,也跑去拿来自己的画本,指着上面用蜡笔涂的红色圆圈,旁边歪歪扭扭的黄色线条:“妈妈,这是太阳,光芒……要这样画!”他抓着王雪的手,把蜡笔塞给她,示意她在空白页上画。王雪故意画得歪七扭八,珩珩便皱着小眉头,一点点帮她把线条描直,俨然一副“严师”模样。
砚砚则抱着自己的小袜子跑到王雪面前,努力把袜子套在自己脚上,虽然套反了,但还是仰着小脸求表扬:“妈妈!看!袜袜!”王雪立刻夸张地鼓掌:“哇!砚砚好厉害!都会自己穿袜子了!快教教妈妈,怎么才能把袜口翻得这么整齐呀?”
砚砚被夸得满脸通红,又笨手笨脚地演示了一遍,虽然动作依旧不熟练,但眼神里充满了“我在教妈妈”的骄傲。
许杰和陆沉靠在厨房门口,看着客厅里闹作一团的四个人,心里暖得像揣了团棉花。许杰低声说:“你看安安那小大人样,跟王雪学的吧?以前她被问‘为什么有两个爸爸’时,只会瘪嘴,现在都知道‘教’妈妈了。”
“是啊,”陆沉点头,“王雪学了心理咨询,不光是会‘听’了,更懂得怎么引导孩子表达,还能让他们觉得自己被尊重、被需要。你看珩珩,以前多内向,现在也敢‘指导’妈妈画画了。”
客厅里,王雪被三个“小老师”围在中间,一会儿学儿歌,一会儿学画画,一会儿又“请教”穿袜子的技巧,虽然累得腰酸背痛,脸上却始终带着笑意。她忽然想起白天课堂上陈老师说的话:“好的教育,不是单向的灌输,而是双向的成长。当你愿意蹲下来,把孩子当作平等的个体去聆听、去学习,他们反而会给你意想不到的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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