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留学日常，但是讨鬼 第7章 醉酒现象学

林小姐蹲在醉倒的酒鬼身旁，一边等待那位“学姐”的到来，一边百无聊赖再次戳起了这个酒鬼的脸。

指尖轻轻戳向对方泛红的脸颊，在即将触碰到的瞬间迅速后撤。即使这次酒鬼反应出奇地快，依旧‘咔嚓’一声就咬了个空。

“呜哇...好险。”

这情景莫名让她想起小时候玩过的鳄鱼牙齿玩具——每次按下随机一颗牙齿，都可能触发鳄鱼突然合嘴的惊吓。

不过眼前这个“玩具”显然要生动得多。

“不过比起玩具，更像在逗野猫呢...”林小姐小声嘀咕着，又一次伸出了手指，“就是这‘猫’一股酒臭有点扫兴。”

约莫过了十几分钟，等伊地知星歌匆匆忙忙驾驶着车到达电话说的便利店后，看到的确是这么一副场景

一个穿着兜帽卫衣的女孩蹲在广井菊里身边，偶尔动作时隐约勾勒出腰线的轮廓，被深色牛仔裤包裹的双腿因蹲姿挤压出饱满的弧度。

但她的眼角挂着晶莹泪珠，精致脸蛋上写满委屈与不甘心。

“呼...呼...”林小姐鼓着腮帮子，小心翼翼地朝泛红的指尖吹气。白皙的食指上赫然留着两排清晰的牙印。

而广井依旧烂醉如泥地瘫在地上。

但不知为何，伊地知星歌总觉得那张熟睡的脸上，似乎挂着若有若无的得意笑容——就像恶作剧得逞的猫一样。

察觉到有视线投来，林小姐下意识把被咬的手指藏到身后。注意到一位穿着休闲装的金发女生已经快步走到跟前。

只能说作为老二刺猿的林小姐通过之前电话里的傲娇发言就在猜测这位‘学姐’会不会是金发了。

怎么说呢，不愧是金发，就是盛产傲娇。

“你好，叫我林就好。”林小姐直起身，微微欠身行礼。

伊地知星歌这才注意到，眼前这个女生比自己还高出几公分，要是在大街上看到，估计会觉得对方是现役模特。

伊地知星歌挠了挠头“能帮我搭把手吗？”

“没问题。”

两人一左一右架起烂醉如泥的酒鬼。158公分的广井被两个比她高的女生架在半空，双脚离地晃来晃去，像是被拖长的猫条。

“唔...呃...呕...咕哇哇哇哇——！”彩虹，从嘴里喷了出来。

车辆启动，坐在前排的两个人表情都很差。

为了祛味，伊地知星歌干脆把所有车窗都摇了下来，呼啸的夜风灌进车内，吹得后座的罪魁祸首发出“呜啊啊”的怪叫声。

正在开车的伊地知星歌突然冒出一句“抱歉”

正嫌弃地揪着卫衣前襟，为了不让湿透的布料上黏着不知正体的小零食黏在胸前的林小姐，嘴唇喏嚅了半天，也没法说出违心的“没关系”。

“等这混蛋醒了，我一定押着她土下座道歉！”伊地知咬牙切齿地补充，“衣服也让她赔新的！”

夜风裹挟着怪异的气味扑面而来。林小姐叹了口气：“算了...就当是我最近水逆吧...”

“真的非常抱歉...”伊地知的声音沉重了几分，“今晚请先到我家暂住吧。平时我和妹妹一起住的，等送你到后我家后我得去趟店里。”

“店里？”林小姐因为刺鼻的怪味试图转移注意力，“没想到伊地知小姐已经自己创业了？看您这么年轻，我还以为是大学生...”

“哈，这话真让人高兴。”伊地知嘴角微微上扬，“我其实已经28岁了。店也只是家小Livehouse，没什么大不了的。”

“说起来...”伊地知突然开口，指尖无意识地敲打着方向盘，“林小姐的声音很有特色呢，是学过声乐吗？”这个问题她从刚才起就一直在意。

“没有...”林小姐回想起小学音乐课上连竖笛都吹得七零八落的记忆，对自己在音乐方面的天赋完全不抱希望。

“不过我一直想去livehouse看看表演呢，伊地知店长欢迎我吗？”

“想来就来吧。”伊地知盯着前方道路，刻意保持着平淡的语调，“不过最多请你喝杯饮料。”

虽然她的表情依旧冷淡，但泛红的耳尖已经彻底出卖了她——特别是当余光瞥见林小姐正对着她露出促狭的笑容时。

“哼哼~”林小姐得意地晃了晃手指，

“虽然没去过livehouse，但我可是做过功课的哦。伊地知店长的店是不是那种...入场必须购买含门票的饮料券的收费方式呀？”

（p.S.关于漫画里StARRY的收费方式我没找到.....但饮料券=入场券这个设定确实是存在的叫做「ドリンクチャージ制」。这是现实的StARRY叫做shelter，采用的预约购票制，有兴趣可以查查看）

“...啰嗦。”伊地知别过脸去，耳尖的绯红瞬间蔓延至整个脸颊。

她不再搭话，只是默默握紧方向盘，任由夜风拍打在发烫的脸上。

车子最终停在一栋低矮的西式公寓前。

林小姐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扭头看向后座——可惜那个相识不过半日就不断刷新她失望下限的酒鬼，此刻依然烂醉如泥地瘫在那里。

与伊地知交换了一个无奈的眼神后，两人只得认命地将广井拖出后座。

她们一前一后抬着这个人形彩虹糖制造器，气喘吁吁地爬上四楼。

走在前面的伊地知因为两手支撑着广井的肩膀，只能用脚尖轻轻踢了踢房门。

“虹夏——”她压低声音喊道，“快来开门...”

屋内‘啪嗒啪嗒’的拖鞋声由远及近，房门“吱呀“一声打开。

从里面探出一个有着和伊地知星歌相同发色，顶着妙脆角呆毛的小女孩。

“广井姐又喝醉了吗...”虹夏叹了口气，正要抱怨却突然愣住。

她这才注意到楼梯下方还站着个陌生姐姐，正艰难地用肩膀架着广井的双腿。

星歌用下巴指了指林小姐：“这位是今晚的受害者，叫林姐就行了。”她喘着气调整了下姿势，“先让我们把这滩烂泥弄进去...”

“啊！好的好的！”虹夏慌忙把门完全推开，小跑着进屋给玄关处腾出空间。

艰难的和星歌协力将广井抬进屋，将她扔在了铺着毛毯的地板上。

林小姐长舒一口气，这才有空打量起站在边上金发红瞳的伊地知姐妹。

——最近遇到的彩色的头发和瞳色是不是太多了点？

原本以为星歌的金发是染的，毕竟她身上总带着几分不良少女的气质。但既然妹妹也是同样的发色，那应该就是遗传了。

林小姐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纯黑的发丝——除了发尾处那抹茶色挑染外，确定自己的瞳色也是常见的黑色。

‘日本人真的会有这么多五颜六色的遗传特征吗...’

她望着眼前这对金发姐妹，又看了看地上醉成一滩的梳着暗粉色麻花辫的广井，不禁陷入了沉思。

“这是换洗衣服，内衣是便利店买的一次性内衣，t恤的话是我的，但挺宽松穿起来应该不会难受”

星歌将一次性内衣和自己的t恤递给林小姐：

“先去洗澡吧。换下的衣服放浴室门口的衣篓就行，虹夏会处理。”

“Livehouse还有收尾工作。”星歌利落地换上新拿出的外套，单脚跳着穿鞋，“你应该不认床吧...算了，需要什么随时跟虹夏说。”

站在一旁的虹夏背着手，笑眯眯地朝星歌说：“一路顺风~我会照顾好林姐和广井姐的。”

门关上前传来星歌最后的抱怨：“那醉鬼丢在地上不用管就行啦。”

林小姐看着眼前这一幕，嘴角微微抽搐。

——这家人是怎么回事？

就这么放心让初次见面的外国人和小女孩独处？还是自己看起来毫无危险性的样子？

‘难道我看起来很很没危险性？’软糯的林小姐产生了自我怀疑。

她低头看了看怀中干净的换洗衣物，又瞥了眼身旁天真无邪笑得温柔的虹夏，觉得自己的常识受到了冲击。

当温热的水流冲走一身疲惫后，林小姐穿上换洗衣服迷迷糊糊走出浴室。还没等她完全清醒，就被虹夏按在了梳妆台前。

“我帮林姐吹头发吧！”虹夏的声音混在吹风机的嗡鸣中，“林姐的发质真好呢...”

温热的风拂过发丝，纤细的手指轻柔地拨弄着头发。林小姐昏昏沉沉地想着，这手法简直比理发店还专业。

“给，安神助眠的桑果茶！”

“这个抱枕会不会太硬？”

“要不要加条毛毯？”

等林小姐回过神时，发现自己已经捧着热茶坐在铺好的被褥上。而虹夏正抱着自己的枕头，兴冲冲地准备打地铺。

——等等。

这个JK是不是太会照顾人了？

林小姐望着虹夏忙碌的背影，突然意识到自己居然被一个JK照顾得无微不至。

更可怕的是，她居然被动的自然而然地接受了这下来...

“虹夏...”林小姐终于忍不住开口，“你经常这样照顾别人吗？”

虹夏转过身，月光透过窗帘在她脸上投下柔和的阴影：“因为姐姐总是很忙嘛。”她笑得眉眼弯弯，

“而且林姐是因为帮广井姐才弄的那么狼狈的吧。”

林小姐对这种会照顾人、懂事得甚至带着母性光辉的孩子完全招架不住。

她不禁想起自己的姐姐——作为妹妹，她比谁都清楚小时候的自己有多让人头疼。

明明和虹夏比起来自己才是年长的那个...

“那个...虹夏，”林小姐不自在地捏了捏被角，“其实我睡地板就可以...”

“不行不行！”虹夏突然板起脸，那表情竟和星歌有几分相似，“客人就要好好睡在床上！”

这一刻，林小姐终于明白了星歌能放心出门的底气从何而来。

这个家真正的‘大人’，说不定就是虹夏。

僵持数秒后，林小姐突然眨了眨眼：“え？日本语がわかりません...”（诶？听不懂日语捏...）

虹夏瞪圆了眼睛，随即噗嗤笑出声：“林姐好狡猾！明明刚才对话都很流利的说...”

最终，林小姐还是如愿以偿地打了地铺，毕竟如果真的让Jc打地铺，而自己睡在床上，恐怕会被愧疚感折磨的一晚上睡不着。

至于广井，虽然星歌走之前说“那醉鬼丢在地上不用管就行啦，但深知姐姐傲傲傲傲傲娇本性的虹夏还是在星歌房间铺好了地铺将烂醉状态的广井安置好。

又贴心地在一旁备好醒酒药和温水——这是过往照顾广井总结出的经验。

在做完这些后，时间已经接近十点，星歌还没回来。

林小姐双臂交叉垫在脑后，躺在地铺上望着天花板。

一旁床上传来虹夏翻身的窸窣声——此刻的少女终于展现出初中生应有的好奇心。

“林姐是从哪里来的呀？”“杭州。”“这是哪里呀？”“上海的边上。”“我知道上海哦！”

“那边的高中生也要参加社团活动吗？”“看学校吧，但大部分还是没有的。”“感觉很辛苦的样子呢......”

“中文的'谢谢'怎么说呀？”“呃...xièxi蔓シェシェ(syesye)?”“很接近了，真棒。”“嘿嘿~”

虹夏的声音渐渐变得绵软，最后含糊地嘟囔了句“林姐...晚安...”，便沉入了梦乡。

熬夜超人林小姐此刻依旧毫无睡意。

摸出手机，将屏幕亮度调到最低，屏幕在房间内泛着微弱的光，确认了下不会影响到睡着的虹夏后。

下午时和见子约好晚上要聊关于‘那些东西’的事...

希望这个点，见子还没有睡，这个点才联系她实在有点过分...

[今天22:32]「见子，抱歉这么晚才联系你。」

对话框后的“未读”立刻变成了“已读”，显示“对方正在输入讯息...”。

[今天22:32]「啊，没关系的！我也刚刚写完作业...(′?w?｀)」，感觉见子不太会撒谎呢.....

[今天22:32]「那见子有什么打算吗？比如去神社或者找占卜师？或者说见子是塔罗牌派的？」

[今天22:33]「今天偶然看到佛珠的广告，和小华约好周末去看看。如果方便的话，林小姐也一起，可以吗...？(；???)」

[今天22:33]「周末吗？周六可以，周日森川店长给我排了下午的班。」

[今天22:34]「真的吗？！太感谢了！那周六下午1点在下北泽站的南口见！(；▽；)」

（p.S.本来翻了下漫画，想确认下见子是去什么寺庙买的念珠，看看能不能找到对应的原型寺庙，结果发现是去唐吉可德买的念珠.....很符合JK消费水平了属于是。唐吉可德大概类似于国内大润发这种卖场。而且bGm很洗脑，ドンドンドンドンキードンキホーテ~）

输入提示反复闪烁又停止，哪怕隔着屏幕林小姐都能感觉到见子的纠结，最后终于跳出新消息：

[今天22:36]「林小姐，真的很感谢你能相信我.....(′；w；｀)」

[今天22:37]「没事，如果发生什么见子应付不来的事，随时可以来找我不管是倾诉还是需要帮助，24小时随时待命(^^ゞ。」

发完消息林小姐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居然被见子影响不自觉地用起了颜文字，真恐怖啊JK。

与见子互道晚安后，将手机放到枕边，闭上眼睛开始酝酿睡意。

但是往往当人要睡觉时，出现幺蛾子的概率就会大幅提升，比如突如其来的弹窗信息之类的。

比如现在，杀生石表面原本安分的粉雾突然翻涌，如活物般游走，在林小姐小腹上方勾勒出玉藻前妖娆的轮廓。

‘不可以，不可以这样吔！玉藻前你这个不看场合的臭狐狸，虹夏还在这呢！’

已经在心里化为《呐喊》的林小姐尝试延缓或停止玉藻前不分场合现身的行为。

然而再怎么徒劳地用手捂住石块，雾气却从指缝间丝丝渗出，粉雾凝成的狐尾已然缠上她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