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那三万余川军子弟,恰似自天府之国喷薄而出的虎贲雄师,浩浩荡荡,齐聚于紫金山下。
彼时,风云陡然变色,他们竟一头撞入了那惨绝人寰的炼狱恶战之中。
但见战火犹如狂怒的蛟龙,在大地上肆意翻卷,将世间万物无情焚烧,满目疮痍,一片焦土;硝烟仿若沉沉阴霾,铺天盖地,如千钧巨石般,沉甸甸地压在每一个人头顶,令人几近窒息。枪炮轰鸣之声,恰似天崩地裂,震得大地不住颤抖,仿佛世间一切都在这战争的磅礴巨力下,瑟瑟发抖,惶惶不可终日。
川军将士们仅凭血肉之躯,毅然决然地直面如汹涌潮水般扑来的日寇。他们在枪林弹雨之中,身姿矫健如鬼魅,无畏穿梭,拼死突出重围,而后朝着太平门的方向艰难汇聚。
待众人千辛万苦于太平门畔集结一处时,赶忙清点人数。这一番清点,却只余两万七千之众,三千多位热血弟兄,已然血洒疆场,化作金陵城畔那永不屈服的英魂。
那些曾在巴蜀大地一同欢笑、一同摸爬滚打训练的熟悉面庞,如今皆已消逝在这无情的战火硝烟之中,空余无尽悲怆。
余下的将士们,个个身形疲惫到了极点,仿若一阵微风便能将他们吹倒。伤痛如附骨之疽,紧紧缠于身躯,然而他们的眼神中,却依旧透着那股子绝不屈服的坚毅光芒,恰似夜幕中永不熄灭的寒星,在黑暗中闪耀着希望与不屈。
刘湘,这位川军的领军主帅,此刻正虚弱地躺在担架之上。他面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住滚落,双唇干裂得如同久旱的大地,可眼神却依然透着坚毅,恰似寒夜中的苍松,傲然挺立。
听着参谋长那满含沉痛的汇报,他的心,如被千刀万剐般剧痛。他强忍着身上钻心的伤痛,眉头紧紧锁在一起,如两座对峙的山峰,双手不自觉地死死握紧担架边缘,指节泛白,奋力挣扎着欲从担架上坐起来,那动作虽艰难万分,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然。
参谋长见状,赶忙上前搀扶。刘湘从参谋长手中接过那记录着阵亡将士名字的报告,目光缓缓扫过那一串串名字,每看一个,他的嘴唇便微微颤抖一下,仿佛那些名字都化作了一把把利刃,刺痛着他的心。
终是,他咬着牙,声音略带沙哑却无比坚定地说道:“弟兄们都是顶天立地的好样的。咱川人,从古至今,就从未负过国!你们的血,绝不会白流,祖国会记住你们,千秋万代,都不会忘记!”言罢,他稍作停顿,又带着一丝关切问道:“李杏儿呢?”
话音刚落,便见李杏儿从旁边快步走来,身姿依旧飒爽,即便身处这战火纷飞、生死一线的绝境之中,仍不减那川妹子独有的英气。
她步伐坚定地走到刘湘面前,身姿挺拔如松,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声音清脆而坚定,仿若穿透了这弥漫的硝烟:“多谢军长关心,我们已经跟随大部队撤出来了。”
刘湘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欣慰,说了句:“好。”而后,他艰难地从口袋里掏出手帕,那手帕在这战火中已沾染了些许灰尘,他递向李杏儿,目光中透着一丝关怀与温和,宛如长辈对晚辈的疼爱:“来,擦擦脸上的血污,咱们的川妹子,那可是最漂亮的。”
待李杏儿接过手帕,刘湘又将手中记录着阵亡将士的报告递给参谋长,神色凝重得如同这阴霾的天空,语气沉稳而有力地说道:“按照既定路线,我们主力已经闯出了紫金山这个大包围圈。
现在,把部队化整为零,经太平门,尧化门,再到仙鹤门,而后向汤山转移,最终咱们在皖南集合。”
于是,部队依令取道太平门,又经仙鹤门一路向东行进。众人脚步匆匆,不敢有丝毫懈怠,每一步都仿佛踏在生死边缘。同时,他们又时刻警惕着四周的动静,每一个眼神,都如鹰隼般锐利,不放过任何一丝异常。
行至龙潭、栖霞山一带,四周静谧得有些反常,往日里山林间那欢快的飞鸟踪迹不见,连那细微的虫鸣声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战火的阴影下屏住了呼吸,透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死寂,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窥视着他们。
突然,前方负责探路的士兵如一阵疾风般匆匆来报,声音中带着焦急与紧张:“军长,不好了!日军已然发现了咱们川军的行踪,正朝着这边快速包抄而来!”
刘湘听闻,面色瞬间凝重如铁,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乌云,可眼中却无丝毫惧色,反而燃起了熊熊斗志。他迅速坐直身子,那动作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威严,大声下令:“弟兄们,准备迎敌!咱们川军既然能从紫金山杀出来,便绝无惧这小鬼子的围堵!狭路相逢勇者胜,今日,便让小鬼子知道咱们川军的厉害!”
说话间,日军如一群饿狼般张牙舞爪地扑来,枪炮声瞬间如雷霆炸响,无情地打破了这短暂的宁静。上午八时许,一场惨烈至极的血战,就此拉开了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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