墟渊遥契 第379章 墟渊剑的共鸣

幻境破碎的余波尚未散尽，景遥握着仙剑的掌心忽然传来一阵灼热的刺痛。

那并非墟渊侵蚀的寒意，而是一种仿佛要从骨血里挣脱出来的滚烫。他低头看去，原本半残的仙剑正在发生惊人的变化——断裂的剑脊处涌出银白色的流光，像有生命般沿着破损的纹路游走，将三百年前那场大战留下的裂痕一点点缝合。

“这是……”景遥瞳孔微缩。

这柄剑伴随他千年，他一直以为它只是用九天玄铁锻造的凡品仙剑，却不知其内核竟藏着另一重玄机。此刻流光汇聚之处，隐约浮现出繁复的古纹，既不同于九重天的仙篆，也异于墟渊的诡谲咒印，倒像是某种更古老的语言，在诉说着被遗忘的秘密。

“不可能……”墟渊核心处传来那团黑影的嘶吼，声音里第一次染上了恐惧，“墟渊剑早已在万年前被封印，怎么会认你为主？”

墟渊剑？景遥心头剧震。传说中那柄由混沌之核与星辰精魄熔铸而成的古剑，竟一直藏在自己的佩剑里？他忽然想起幼时母亲将这剑交给他时的眼神，当时只当是普通的赠礼，如今想来，那里面藏着多少未说出口的嘱托。

剑身的光芒愈发炽烈，却不似仙元那般清冽，也没有墟渊的阴冷，反而带着一种包容万物的温润。景遥能清晰地感觉到，有另一股力量正在与自己的仙元共鸣，那力量曾被他视作隐患——正是幼时便潜藏在体内，与墟渊气息隐隐呼应的混沌之力。

从前他总以为这是母亲对抗墟渊时不慎沾染的浊气，拼命压制，此刻两股力量却在剑身上交织缠绕，像找到了失落的另一半。银白色的流光里渐渐融入墨色的纹路，两种极致对立的力量非但没有互相吞噬，反而融合成一种崭新的光芒，既明亮又深邃，如同包容了星辰与黑夜的苍穹。

“它在拒绝墟渊的本源。”景遥忽然明白过来。

这柄剑或许诞生于混沌，却从未真正属于墟渊。就像他体内的混沌之力，虽与墟渊同源，却因母亲的守护、三百年的坚守，早已染上了属于“守护”的印记。此刻剑与主共鸣，终于挣脱了被封印的枷锁，显露出真正的形态——它既非毁灭的凶器，也非单纯的仙兵，而是一柄见证过混沌初开，最终选择守护秩序的古剑。

黑影彻底失控了，墟渊核心的旋涡疯狂旋转，无数扭曲的生灵被抛射出来，如黑色的潮水般涌向景遥。它们嘶吼着，带着被同化的痛苦与疯狂，却在靠近那柄剑三尺之内时，被剑身的光芒消融成点点星火。

那些星火并未消散，反而像找到了归宿般，围绕着墟渊剑缓缓旋转。景遥甚至能从中感受到微弱的意识——那是被吞噬的生灵残存的执念，此刻正被这柄剑温柔地托举着，既不被毁灭，也不被奴役。

“看到了吗？”景遥举剑直指漩涡核心，声音穿透所有的嘶吼与混乱，清晰地传入每一个角落，“这才是墟渊剑的真正力量——它从混沌中来，却选择了守护存在，而非吞噬一切。”

剑身轻颤，发出清越的鸣响，仿佛在回应他的话。古纹流转间，景遥忽然读懂了其中的信息：墟渊剑本是混沌孕育的平衡之器，却被野心家曲解为掌控混沌的钥匙，万年前那场浩劫，正是因它而起。母亲当年并非坐化，而是找到了被封印的剑，用自己的元神为引，将剑与年幼的他绑定，既是守护，也是等待。

等待他真正明白，秩序从不是强行拼凑的完整，而是接纳破碎后依然选择守护的勇气。

景遥握紧手中的墟渊剑，剑身上的银黑双色光芒愈发璀璨。他不再试图压制体内的混沌之力，也不再执着于纯粹的仙元，两种力量在他体内和谐共鸣，与手中的剑融为一体。

“墟渊的诱惑，到此为止了。”

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随着话音落下，墟渊剑发出一声响彻混沌的剑鸣，光芒所及之处，那些被同化的黑影开始剥离出原本的形态，露出生灵们痛苦却清明的面容。

真相，正在被一点点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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