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冥教
自洛阳被破,玄冥教的总部被移回汴州。
那座荒废已久的玄冥殿被重新启用。
只是,那些侥幸躲在洛阳玄冥教暗室里活下来的教众被带回大梁后,便被严加看管起来。
………
偏殿西侧洞门旁的凉亭下,钱安端坐在石凳上,目光扫过围在身前的十余个小队长。
这些人个个面带焦躁。
“舵主,如今这玄冥教是成了囚笼不成?许进不许出,哪还有半分教派的样子!”
性子最急的张队长猛地拍了下石桌,茶水都溅出几滴。
“就是!那些丘八不过是些底层士卒,竟拿着鸡毛当令箭,连咱们的门都敢拦!”
另一个瘦脸队长攥紧了腰间的刀柄,指节泛白,“想当年咱们在玄冥教何等风光,何时受过这种窝囊气!”
附和声此起彼伏,凉亭里的空气渐渐燥热起来。
钱安佯装脸色阴沉,眼底却掠过一丝冷光——他比谁都清楚,他们这些人早被徐墨盯上了。
自打迁到大梁,教众们便被圈在玄冥殿及周边竹林里,每日只有送饭的士卒往来,连外出的机会都没有。
不安的情绪早在教众间蔓延。
就在这时,人群中一个身材瘦高的小队长——不良人,抬了抬眼,朝着钱安递去一个隐晦的眼色。
钱安心领神会,猛地拍案站起,怒道:“咱们在洛阳浴血奋战,杀了多少敌兵,如今还能让几个丘八拿捏住了!”
“走,跟本舵主去讨个说法,看看谁给他们的胆子,敢困着咱们这些有功之臣!”
“走!讨说法去!”众人像是找到了主心骨,跟着钱安往竹林外冲去。
穿过覆着薄霜的竹林,远远便见两队士卒手持长枪,正沿着竹林边缘巡逻,路口处更是站着几十披甲士卒。
钱安心里“咯噔”一下——他原以为只是寻常看守,却没想到布防如此严密。
可事到如今,箭在弦上,已是不得不发。
他强压下心头的慌乱,大步走到士卒面前,指着为首的百夫长怒喝:“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假传定安王的命令,将我们这些为定安军流血的功臣困在这里!”
“你们就不怕大王问责吗!”
百夫长眉头皱得紧紧的,上下打量了钱安一番,没敢轻易接话,只是拉过身旁一名士卒,凑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那士卒听罢,立刻转身往远处的营地跑去,不过半炷香的功夫,一名身着校尉服饰的将领便带着十几个兵卒赶来。
这边的动静早已引来了更多教众,双方推搡着,剑拔弩张。
却没人真敢先动手——玄冥教早已不是当年的模样,谁也不想拿自己的性命去赌。
可就在这僵持之际,人群中突然传来一声惨叫!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名士卒捂着胸口,鲜血正从他的指缝间汩汩涌出,一把玄冥教制式的弯刀还插在他的体内。
而站在士卒对面的,正是玄冥教的一名小队长。
那小队长脸色惨白,整个人都傻了,愣了片刻后连连后退,声音发颤:“不……不是我!我没拔刀!”
他慌乱地看向四周,可刚才那名偷拔他兵器的小队长——不良人,早已悄无声息地退到了人群最后,嘴角还噙着一丝的冷笑。
“你们好大的胆子!”校尉见状,怒喝一声,率先拔出了腰间的长刀。
双方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逼得红了眼,纷纷举刀相向,眼看一场混战就要爆发。
“住手!”
一道冷冽的声音突然从远处传来,如同冰水般瞬间浇灭了众人的戾气。
原本围困住整个玄冥教的千余士卒,此刻也赶了过来。
队伍最前方,徐墨身着玄色王袍。
玄冥教众和士卒们见了徐墨,纷纷单膝跪地,齐声高呼:“参见定安王!”
徐墨没有看地上的混乱,只是冷冷地扫了钱安等人一眼:“滚回去!半个时辰内,召集所有玄冥教众到玄冥殿,迟到者,以谋逆论处!”
钱安等人不敢怠慢,连忙领命退下。
待他们走远,徐墨才看向地上倒在血泊中的士卒:“将他带下去医治。”
半个时辰后,玄冥殿内。
三百余名玄冥教众整齐地站在大殿中,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不安,暗色的教服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压抑。
徐墨缓缓走进殿内,脚步声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格外清晰。
众人再次单膝跪下,齐声喊道:“见过定安王!”
徐墨没有说话,径直走上高台,居高临下地看着下方的三百余人。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每一张脸,像是在辨认什么,看得不少人心里发颤。
片刻后,徐墨终于开口,声音透过大殿的梁柱,传到每个人耳中:“你们都是我定安军的勇士,洛阳之战,你们也曾浴血奋战,斩杀晋贼。”
他顿了顿,话锋突然一转:“甚至,我知道,孟婆执掌玄冥教这段时间,你们当中有不少人,暗中投效了不良人,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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