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的钟声余音还在太极殿上空回荡,秦烈已提着陌刀大步走出宫门。
晨光透过云层洒在秦烈的明光铠上,护心镜的鎏金泛着冷光,甲片碰撞的 “铿锵” 声里满是压抑的怒火。
早朝时那纸伪造遗诏的猫腻,还有背后藏着的党羽势力,今日必须一并肃清。
“传我命令!左武卫全体集合,随我去相府!另请户部派监抄官同往,按律登记抄没财物!” 秦烈翻身上马,对着亲兵补充 —— 唐代查抄高官府邸需有户部官员监证,这规矩他半点不敢忘。
亲兵领命疾驰而去,不到半个时辰,三千左武卫重甲兵已在朱雀大街列队,户部派来的监抄官李主事也捧着 “抄没清单” 赶到,手里还攥着蘸墨的毛笔,随时准备记录。
这些重甲兵个个身着明光铠 —— 铠甲由百片精铁拼接而成,肩甲呈兽首状,护心镜鎏金镶边,手持长戟或陌刀,队列整齐得像一道钢铁长城,连马蹄踏在青石板上的节奏都分毫不差。
阳光照在甲胄上,反射出刺眼的寒光,街上百姓纷纷退到路边,有老人念叨:“当年姚崇公去世时,相府连多余的绸缎都没有,这杨国忠……” 话没说完,就被身边人拉住,怕惹祸上身。
“出发!” 秦烈一挥手,重甲兵队伍浩浩荡荡朝着相府方向进发,长戟林立如林,陌刀斜指天际,气势压得沿途鸦雀无声。
相府内早已乱作一团。
周大人 —— 前几日跟着附和伪造遗诏的党羽头目,正指挥着私兵往厢房里搬东西,怀里揣着好几锭金元宝,额头上满是冷汗:“快!把账房的‘流水册’烧了!还有那箱‘常贡外羡余’,别让人发现!”
几个私兵手忙脚乱地搬着黑色陶罐(里面是血巫仪式用的不明液体),还有人抱着一沓纸卷 —— 正是与九幽教往来的密函,边角都被紧张得攥出了褶皱。
“校尉,外面…… 外面好像有动静!” 一个私兵突然冲到门口,声音发颤。
周大人心里一紧,扒着门缝往外看 —— 只见相府外墙外已被重甲兵围得水泄不通,长戟的尖端从墙缝里探进来,冷光直晃眼。
远处传来整齐的喊杀声,震得窗棂都在抖:“交出党羽!放下兵器!”
“完了……” 周大人腿一软,差点摔在地上,“秦烈真的带兵来了!快,从密道跑!”
可没等他们摸到密道入口,府门 “哐当” 一声就被重甲兵撞开。
秦烈骑着战马率先冲进来,陌刀一挥,就挑飞了两个试图反抗的私兵手里的刀:“都不许动!放下兵器投降,可饶你们一命!”
私兵们本就心虚,看到重甲兵的气势,顿时没了反抗的勇气。
为首的校尉张奎看着满地的密函和陶罐,又看了看外面黑压压的军队,突然扔掉手里的刀,对着身后的私兵喊:“别打了!咱们是被蒙骗的!这些党羽私通九幽教、害陛下,咱们不能跟着送死!”
说完,他 “噗通” 一声跪地,对着秦烈拱手:“秦将军,我愿戴罪立功!相府里藏着不少党羽,还有西跨院的库房、书房的密室,库房分金银库、珍宝库、文书库,我都知道在哪!”
其他私兵见状,也纷纷扔掉武器投降,有的甚至主动指认藏在厢房里的党羽:“周大人在里面!他还想烧账册!”
秦烈眼神一厉:“先带我们去库房!李主事,备好清单!”
张奎不敢耽搁,领着众人绕到西跨院。
光是一个库房就是三进院落,每间都有沉重的榆木大门,门上还挂着铜锁 —— 张奎掏出钥匙,哆哆嗦嗦打开第一间 “金银库” 的门。
门一推开,满室的金光晃得人睁不开眼 ——
靠墙的木架上,码着二十多箱 “马蹄金”,每箱五十锭,锭面刻着 “宣和元宝” 的字样(唐代官铸金锭常用年号标识);
中间的麻袋里装满银锭,每锭五十两,麻袋口露出的银锭上印着 “户部库银” 的戳记,显然是挪用的官银;
角落的陶罐里装着开元通宝铜钱,满满当当足有十几罐,铜钱边缘的 “边郭” 还泛着新铸的铜光;
账桌上摊着一本 “流水册”,上面用朱笔记录着 “岭南节度使送象牙三对”、“扬州盐商送纹银千两”……
“李主事,登记!” 秦烈沉声道。
李主事赶紧凑上前,毛笔在清单上飞快书写:“马蹄金二十箱,每箱五十锭;库银五十袋,每袋五十两;开元通宝十二罐……”
李主事一边写一边咋舌,“这还只是金银库,往年查抄贪腐官员,顶破天也不过这个数的三成!”
秦烈看着眼前的财宝,气得额角青筋暴起,一把揪住张奎的衣领:“这些‘户部库银’是怎么回事?!还有那‘岭南象牙’,分明是今年的贡品,怎会出现在这里?!”
唐代贡品需由 “少府监” 登记入库,私留贡品是重罪。
张奎吓得脸色惨白:“是…… 是杨相让管家从贡品车队里‘截’的,库银是去年挪用的军饷,说是‘暂借’,后来就没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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