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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引 第178章 推进

作者:凤翎笺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5-11-03 13:46:37

承乾殿书房内,灯火通明。巨大的西域舆图悬挂在墙壁中央,上面已被朱砂笔勾勒出数条进军路线和重点标注。

穆阳悄无声息地引着一名身着夜行衣、风尘仆仆的汉子进入书房。

汉子身形精悍,面容普通得扔进人堆就找不到,唯有一双眼睛锐利如隼,透着常年行走于阴影的机警与疲惫。

他便是李承鄞秘密情报网络“夜枭”在北庭方向的负责人,代号“鹞七”。

“属下鹞七,参见殿下!”汉子单膝跪地,声音沙哑低沉。

“起来,说。”

李承鄞没有回头,声音简洁冷冽。

“是!”

鹞七起身,语速平稳清晰,带着情报人员特有的精准:

“一、阿史那贺鲁已彻底封锁北庭! 四门紧闭,吊桥高悬,黑色狼烟日夜不息。所有通往高昌的道路、水源点、隐秘小径,均被其麾下最精锐的影杀、沙狐、夜枭三队暗卫严密把守,设下重重陷阱与伏兵。属下亲眼所见,三批试图向高昌报信的商队和牧民信使,皆被截杀,尸体就地掩埋,手段干净利落,不留活口。北庭已成铁桶,内外隔绝!”

“二、北庭军队完成一级战备!*鹰扬卫、狼骑营、铁鹞子部等主力已集结完毕,日夜操练。军械库全面开启,新甲胄、箭矢、火油已配发至伍。战马全部喂饱精料,马厩灯火通明。阿史那贺鲁本人更是频繁巡视各营,杀气腾腾,军心…被其强行凝聚,颇有破釜沉舟之势。”

“三、其心腹穆萨,已率‘影杀’精锐潜入高昌!王宫、国师府、王庭卫队统领阿史那浑府邸,以及…我朝使节驿馆旧址!他们似乎在疯狂搜寻‘父王与澧朝勾结’的证据,以及任何可能存在的澧朝密探踪迹。行动极为隐秘,但已有两名高昌低级官吏意外身亡,疑是灭口。”

鹞七顿了顿,继续道:

“高昌王庭方面,阿史那咄毗尚不知情! 至少三日前属下离开高昌时,王庭依旧歌舞升平。

阿史那咄毗沉迷酒宴,对北庭异动毫无察觉。

其心腹将领阿史那浑虽觉边境信使断绝有些蹊跷,但未得确凿证据,且忌惮阿史那贺鲁兵威,不敢贸然上报惊扰王驾。”

“ 国师萨满最近行踪诡秘,多次深夜密会部落长老。部分对阿史那咄毗不满、或被阿史那贺鲁暗中收买的贵族,已开始秘密串联。恐慌情绪虽未蔓延至民间,但上层已有风声鹤唳之感。”

鹞七声音压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我们的人冒险接触到了王庭卫队副统领阿史那浑的心腹副将!此人贪财好色,已被重金收买。据他酒后失言透露:阿史那浑本人,对阿史那咄毗的昏聩和北庭的威胁深感忧虑!他虽忠于王庭,但更怕成为阿史那贺鲁兵锋下的炮灰! 他私下抱怨:大王若早听贺鲁王子之言,增兵防备澧朝,何至于此?如今北庭反目,澧朝虎视,这高昌……怕是要变天了!’”

鹞七最后总结道:“殿下,北庭反意已决,箭在弦上!高昌王庭外强中干,内部分裂!阿史那浑此人,或可成为撬动高昌城防的关键!只待阿史那贺鲁那边一动,或是我们这边稍加助力,高昌必生大乱!”

书房内一片寂静,只有烛火偶尔爆出轻微的噼啪声。

李承鄞缓缓转过身,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只有一片冰封般的沉静与掌控一切的自信。鹞七的情报,与他预判的几乎分毫不差!离间计已然奏效,分裂的种子正在西羯心脏地带疯狂滋长!

“做得很好。”

李承鄞的声音听不出太多情绪,“北庭封锁严密,你的人是如何传递消息出来的?。

“回殿下,用的是死间”

鹞七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一名兄弟伪装成坠崖的牧民,尸体顺流漂下,被下游我方的接应点截获。密信封在蜡丸里,藏于其腹中伤口内。

李承鄞眼中闪过一丝极淡的波动,随即恢复如常:“厚恤其家。你辛苦了,下去休息吧,赏金加倍。”

“谢殿下!”

鹞七躬身,迅速退入阴影中。

书房内只剩下李承鄞一人。他走到舆图前,手指重重地点在高昌城的位置上,指尖冰凉。

“阿史那浑……”

他低声咀嚼着这个名字,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一个贪生怕死、心怀怨望的卫队统领?这简直是上天送来的钥匙!

“穆阳。”

李承鄞对着空无一人的角落轻唤。

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从梁上飘落,正是他最神秘的心腹暗卫首领穆阳。“殿下。”

“你亲自带人,立刻潜入高昌!”

李承鄞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杀伐决断,“目标只有一个:阿史那浑!”

“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威逼、利诱、设局……总之,要让他相信:”

“第一,阿史那贺鲁弑父夺位之心已定,大军不日即至,高昌城破只在旦夕!他阿史那浑作为王庭卫队统领,必是第一个被祭旗的!”

“第二,他唯一的活路,就是向我澧朝投诚!打开城门,迎接王师!”

“告诉他,只要他肯做内应,打开西门或北门,待我大军入城,平定叛乱后,本王保他性命无忧,荣华富贵更胜从前!甚至……未来这高昌城的城防,未尝不可继续由他掌管!”

“若他不识抬举……”

李承鄞眼中寒芒一闪,“你知道该怎么做。不能为我所用者,也不能留给敌人!”

“属下明白!”

穆阳眼中闪过一丝嗜血的兴奋,“定让那阿史那浑,心甘情愿做殿下的开门钥匙!”

“去吧,事不宜迟。注意安全。”

李承鄞挥了挥手。穆阳的身影如同融入黑暗的水墨,瞬间消失不见。

书房内重归寂静。李承鄞独自站在巨大的舆图前,烛光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

西羯的内乱风暴已如箭在弦,而他,正稳稳地站在风暴眼之外,冷静地拨动着每一根弦索,将局势导向最有利于澧朝的方向。

阿史那贺鲁的暴怒与兵变,阿史那咄毗的昏聩,阿史那浑的恐惧与贪婪……这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之中。

他走到书案边,拿起一支朱笔,在舆图“高昌”的位置上,画了一个醒目的圈。

这场仗,他必须赢得漂亮。

而同一时间的卢府,情况可是不太妙。

“你个下贱胚子!

卢秉权刚从户部衙门回来,刚踏入通往内宅的穿堂,一阵异样的声响便刺破了这沉闷的寂静。

一下,又一下,极有规律,如同某种令人心悸的鼓点,从杨氏院子的方向传来。

卢秉权的脚步猛地顿住,他太熟悉这声音了——那是惩戒家奴或子女时,戒尺或竹板抽在掌心或臀腿上的声响。

只是这声音传来的位置……

他脸色沉了下去,拂袖大步流星地朝杨氏的正院走去。

院门虚掩着,他一把推开。院内廊下灯火通明,与院外沉沉的夜色形成刺眼的对比。只见杨氏端坐在主位圈椅上,一身绛紫锦缎,她身旁坐着卢雪昭,一身鹅黄襦裙,容色艳丽,此刻正微微倾身,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快意和轻蔑,俯视着庭中。

卢雪晴跪在青石地板上垂着头,肩膀微微颤抖,一只手被一个粗壮的婆子死死攥着,高高举起。

另一个婆子手持一柄乌沉沉的竹板,正高高扬起,带着风声狠狠落下!

啪!

“下贱胚子!”

卢雪昭尖利的声音在板子声中格外刺耳,她涂着鲜红蔻丹的手指几乎要戳到卢雪晴低垂的额头上。

“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个什么玩意儿?也敢穿那件新裁的湖绿料子?那是南边新贡的浮光锦,也是你这等腌臜货配沾身的?我看你是骨头轻了,存心要污了我卢家的门楣!

杨氏慢条斯理地端起手边的缠枝莲纹青瓷盖碗,用盖子轻轻撇着浮沫,眼皮都没抬一下,只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冷气:“打!给我狠狠地打!让她长长记性,认清自己的本分。嫡庶尊卑,天壤之别,别生了些不该有的妄念!

婆子得了主母明确的指令,下手更重:

竹板带着呼啸的风声,一下紧似一下地抽在那只纤细苍白的手掌上。

卢雪晴的身体随着每一次击打剧烈地颤抖一下,紧咬的下唇早已渗出血丝,却死死忍着,只发出细碎得如同幼兽濒死的呜咽。

卢秉权只感觉一股怒气只冲天灵盖,他的棋子怎么能被打坏了呢?

他并非怜惜这个卑微的庶女,只是眼前这耀武扬威、跋扈张扬的场面,在这样一个西征计划箭在弦上、他正需卢雪晴这颗棋子发挥作用的微妙时刻,显得如此愚蠢、刺眼。

“住手!”

一声压抑着怒火的低喝,如同平地惊雷,骤然炸响在庭中。

两个行刑的婆子吓得一哆嗦,手中的竹板“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杨氏和卢雪昭也惊愕地抬头,杨氏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卢雪昭则下意识地收回了指着卢雪晴的手,坐直了身体。

卢秉权铁青着脸,几步跨到庭中,目光如刀,先狠狠剜了那两个婆子一眼:“滚下去!”

“是…老爷。

婆子们如蒙大赦,连滚爬爬地退到廊柱阴影里。

他的视线这才落到跪伏在地、抖得如同风中落叶的卢雪晴身上。

少女单薄的脊背在粗布衣衫下剧烈起伏,那只被打烂的手无力地垂在身侧,指尖滴落的血珠在青石板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印记。

卢秉权皱紧的眉头几乎拧成了一个死结,眼底是毫不掩饰的厌烦与一丝被触怒的冰冷。

“哭什么!

他从袖中掏出一方素净的棉帕,看也没看,直接丢到卢雪晴怀里,动作粗鲁,“把眼泪擦了!成何体统!”

卢雪晴被拽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她惊魂未定,抬起那张布满泪痕、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小脸,茫然又恐惧地看着突然出现的父亲。

她浑身一颤,下意识地抓紧了怀中的帕子,胡乱地在脸上抹着,泪水却更加汹涌地涌出,混着唇边的血丝,狼狈不堪。

她死死咬住下唇,不敢再发出一点声音,只有肩膀还在无法控制地抽动。

卢秉权不再看她,阴沉的目光转向廊下主座上的杨氏和卢雪昭。

“父亲……” 卢雪昭被他看得心头一悸,忍不住开口,试图辩解,“是姐姐她……”

“够了!

卢秉权厉声打断,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森寒,“雪晴再如何,也是我卢家的女儿!轮不到你们这般作践!

他盯着杨氏,眼神锐利如锥,“夫人,治家之道,贵在和睦,而非苛虐!雪晴若有错处,训斥便是,何至于动用如此私刑?传出去,我卢府颜面何存?你身为嫡母,分寸何在?

杨氏被他这劈头盖脸、毫不留情的一通训斥说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她捏紧了盖碗,指节泛白,强压下心头的羞怒和委屈,勉强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容:“老爷息怒,妾身也是一时气急,想着昭儿那匹料子……”

“一匹料子?”

卢秉权冷笑一声,目光扫过卢雪昭身上那件刺眼的鹅黄襦裙,又落回杨氏脸上,“便是十匹百匹,又值当什么?我卢府缺这点东西?值当你们母女如此兴师动众,深更半夜喊打喊杀?

卢秉权不再理会她们,转回身,面对着依旧瑟瑟发抖、脸上泪痕未干的卢雪晴。

他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强行压下翻腾的怒火,声音刻意放缓,却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雪晴。”

卢雪晴猛地一颤,下意识地挺直了单薄的脊背,抬起湿漉漉的眼睛,惊恐而茫然地看向父亲。

“抬起头来。”

“你是我卢家的女儿,骨子里流着卢家的血。为父知道你委屈,但眼下,就有一个机会,一个……能让你扬眉吐气、真正在卢家,甚至在整个京城站稳脚跟的机会!”

他刻意停顿,浑浊却锐利的目光紧紧攫住卢雪晴的双眼,少女眼中那浓得化不开的恐惧和委屈深处,骤然掠过一丝极其微弱、却无比清晰的亮光。

那是溺水之人看到浮木的本能,是长久压抑的卑微灵魂对“改变”最原始的渴望。

“西征在即!这是国朝大事!太子殿下即将亲征!”

“大军开拔那日,太子妃姜氏,必定要去送她那同样随征的兄长姜晏珩!这是人之常情,亦是她的软肋所在!而太子殿下,那时身边必然……空虚!”

他盯着卢雪晴骤然变得苍白的脸“你,就在那日,备上一份心意,一件……贴身的护心软甲!去太子仪仗处偶遇殿下!

“护心甲?”

卢雪晴无意识地重复,声音干涩颤抖。廊下的卢雪昭更是倒吸一口冷气,猛地攥紧了手中的帕子,指节捏得发白,看向卢雪昭的目光瞬间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嫉妒和怨毒。

“不错!”

卢秉权斩钉截铁,“殿下目睹太子妃只顾娘家兄长,而你,卢家的女儿,却情深义重,冒着风险前来,只为送上这保命的护心之物!这份心意,这份胆识,这份……不顾一切的倾慕!

“殿下纵使此刻碍于礼法不收,这份情,难道不会在他心中留下烙印?在满城勋贵、甚至陛下眼中,我卢家女儿是何等情义深重?太子妃的疏忽,你的情深……两相对比,殿下心中岂能毫无波澜?实施你再说上几句暖心的话…

“雪晴,这是你唯一的机会!也是我卢家,更进一步的契机!做好了,你便是我卢家最大的功臣!为父……定不会亏待于你!

卢雪晴的身体晃了晃,她脸上泪痕犹在,红肿的手心还在火辣辣地疼,但那双眼睛里,方才那点微弱的亮光,此刻却如同濒死的灰烬被猛地投入了滚油,骤然爆燃起来。

她死死咬住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最终,在父亲那极具压迫力的注视下,极其轻微,却又无比清晰地点了一下头!

“父……父亲……”

卢雪昭再也忍不住,失声叫了出来“她一个庶女!凭什么……”

“凭什么?”

卢秉权猛地回头,眼神如冰刀般扫过卢雪昭和脸色铁青的杨氏,嘴角勾起一丝极其冷酷的弧度,“就凭她此刻,是我卢家最有用的女儿!就凭她,能做成你们做不成的事!

他语气森然,带着不容置喙的决断,“此事,关乎我卢氏一族前程!谁若敢从中作梗,坏我大事……”

他没有说下去,但那未尽的威胁,如同寒冰,瞬间冻住了杨氏母女所有的不满和尖叫。

杨氏伸出手,重重地、带着警告意味地,按在了女儿卢雪昭几乎要跳起来的手臂上。

卢秉权不再看她们,仿佛刚才那番疾言厉色耗费了他太多心神。

他疲惫地挥了挥手,声音带着一种尘埃落定后的漠然:“都散了吧。雪晴,回去好生准备!护心甲,务必要快,要密,更要……贴心!

卢雪晴如蒙大赦,又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几乎是踉跄着,用那只未受伤的手紧紧攥着父亲给的、已被泪水浸透的帕子,低着头,飞快地逃离了这个的庭院。

深色的粗布身影,很快消失在廊角浓重的阴影里。

庭中只剩下三人。灯笼的光晕在地上投下长长的、扭曲的影子。

卢雪昭再也按捺不住,猛地甩开母亲的手,指着卢雪晴消失的方向,眼泪夺眶而出,声音因极度的嫉妒而尖利变形:“母亲!您看她!父亲他……他怎么能让那个贱种去接近太子!她配吗?她……

“闭嘴!”

杨氏猛地低喝,声音如同淬了冰,眼神凌厉得吓人,死死盯着女儿,“你父亲的话,你没听见吗?那是为了卢家的前程!”

“可……”

“没有可是!”

杨氏打断她,胸口剧烈起伏,保养得宜的脸上第一次显露出一种近乎狰狞的阴狠,“让她去!让她去攀那高枝!爬得越高……”

“摔下来的时候,才越惨!到时候,我看她还能不能笑得出来!我看你父亲……还能不能护得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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