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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引 第129章 利用

作者:凤翎笺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5-11-03 13:46:37

定远堂那声刺耳的碎裂仿佛还在耳畔,姜保宁蜷缩在流霜阁临窗的贵妃榻上。

窗外一钩冷月,将满园花木染上凄清的银霜。白日里梳得一丝不苟的发髻早已散乱不堪,几缕乌发粘在红肿未消、指痕宛然的左颊上,更添狼狈。

嘴角被父亲指甲刮破的伤口结了暗红的痂,每一次细微的抽泣都牵扯着皮肉,带来尖锐的刺痛。

她抱着双膝,将脸深深埋入臂弯,单薄的肩膀在无声地剧烈颤抖。

那身华贵的湖蓝大袖衫皱巴巴地裹在身上,如同褪了色的蝶翼,再不见半分光彩。

门外响起极轻的叩击声,沉稳而带着一种令人心安的节奏。

“保宁,是哥哥。”

姜晏珩的声音隔着雕花门棂传来,低沉温和,如同浸了温水的丝帛。

姜保宁身体一僵,将头埋得更深,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呜咽。

门被轻轻推开,又轻轻合拢。姜晏珩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带进一身清冷的夜气和淡淡的墨香。

他手中端着一个白玉小碗,碗中盛着半透明的、散发着清苦药香的碧色膏体。看到妹妹蜷缩在榻上、瑟瑟发抖的背影,姜晏珩眼中瞬间翻涌起浓烈的心疼与冰冷的怒意。

他无声地叹了口气,将药碗轻轻放在一旁的小几上。

他走到榻边,并未立刻去碰触她,只是撩起墨绿官袍的下摆,蹲在地上,背脊挺直,如同妹妹身前一道沉默而坚实的屏障。

“保宁,” 他的声音放得极柔,带着哄劝的意味,轻轻拂过妹妹紧绷的神经,“抬起头来,让哥哥看看。”

姜保宁只是摇头,身体蜷缩得更紧,呜咽声变成了破碎的啜泣,断断续续地从臂弯里溢出:“别看我……丑……难看死了……”

“胡说。”

姜晏珩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的妹妹,什么时候都是最好看的。抬起头来,听话。”

他伸出手,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温柔力道,轻轻握住姜保宁冰冷而颤抖的手腕,将她的手臂缓缓拉开。

一张泪痕斑驳、红肿狼狈的小脸暴露在清冷的月光下。

那双总是明亮骄傲的眸子,此刻盛满了破碎的委屈、愤怒和深不见底的伤心。

散乱的发丝粘在泪痕和血痂上,触目惊心。

他知道,从小到大她没受过这种委屈,被皇祖母养得如花似玉,被人诬告了流两滴眼泪也是再正常不过了。

姜晏珩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喉头的哽塞和眼底的酸涩,拿起旁边温热的湿帕子,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稀世珍宝,小心翼翼地避开伤处,一点点擦拭她脸上交错的泪痕和污迹。

“疼吗?” 他低声问,指尖带着不易察觉的微颤。

姜保宁的泪水瞬间又涌了上来,她猛地抓住哥哥的手腕,像是抓住溺水时唯一的浮木,声音嘶哑破碎,带着泣血的控诉:“哥……为什么……为什么爹爹他不信我?!他问都不问一句……就……就打我!在他眼里……我是不是……是不是永远都只是个……只会惹祸、丢他脸面的废物?!”

巨大的委屈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只是奉了皇祖母的懿旨!我错了吗?!他为什么不听我说?!为什么?!”

她哭得几乎喘不过气,身体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

“你没有错!保宁,你一点错都没有!” 姜晏珩斩钉截铁地打断她,声音带着斩断一切犹疑的力度。

他不再擦拭,而是伸出双臂,将哭得浑身发冷的妹妹,连同那身皱巴巴的大袖衫,一起紧紧地、紧紧地拥入怀中。

“是爹爹糊涂!是他被那些流言蜚语蒙了心窍!”

姜晏珩的下颌轻轻抵着妹妹的发顶,声音低沉而充满力量地在姜保宁耳边响起,带着抚慰,更带着一种冰冷的承诺,“哥哥向你保证,哥哥定要为你讨回这个公道!让那些躲在阴沟里散播谣言、害你至此的鼠辈,付出代价!让爹爹……也看看清楚!”

他的承诺如同一道微弱却坚定的光,刺破了姜保宁心中绝望的阴霾。

她伏在兄长温暖坚实的怀抱里,感受着那有力的心跳,变得安心许多。

姜晏珩感觉到妹妹的情绪稍稳,这才轻轻松开怀抱,但双手依旧扶着她的肩膀。

他拿起那碗碧色的药膏,用玉簪挑起一点,指尖带着万分的轻柔与小心,如同点染最珍贵的画作,将那冰凉清苦的膏体,一点点、极其均匀地涂抹在姜保宁红肿滚烫的脸颊上。药膏带来的清凉感,如同温柔的溪流,瞬间缓解了那火辣辣的灼痛。

“嘶……”

姜保宁下意识地缩了一下,但很快在哥哥沉稳的动作下放松下来。药膏的清苦气息钻入鼻腔,似乎也让她混乱的思绪清明了几分。

“还疼得厉害吗?” 姜晏珩专注地涂抹着,低声问。

姜保宁摇了摇头,红肿的眼眶依旧泛红,她抬起泪眼朦胧的眸子,望向兄长,声音带着哭后的沙哑,却不再颤抖,反而透出一种尖锐的清醒:“哥……是谁?到底是谁在背后这样害我?

姜晏珩涂抹药膏的手指微微一顿,镜片后的目光变得深邃而锐利。

他没有直接回答,只是看着妹妹的眼睛,声音低沉而带着一种引导的力量:“保宁,眼泪洗刷不了冤屈,也击不退豺狼。你是长公主的女儿,是未来的太子妃,更是我姜晏珩唯一的妹妹!你的骄傲呢?你的锋芒呢?难道就被这一巴掌,被几句污言秽语,彻底打散了吗?”

他放下药碗,把在门外候着的情客叫进来,情客拿起旁边一把温润的犀角梳,动作轻柔而耐心地,开始梳理姜保宁散乱纠结的长发。

梳齿穿过乌发,一点点抚平那些狼狈的痕迹。

“躲在暗处的毒蛇,最怕的就是阳光。它们想看你哭,看你崩溃,看你一蹶不振!你越是如此,它们越是得意!越是会变本加厉!”

姜晏珩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锤,敲在姜保宁的心上,“想想看,它们为何要这样做?因为嫉妒你的身份?因为恐惧你将来入主东宫?还是……为了给某些人铺路?”

姜保宁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脸颊上的清凉药膏仿佛也渗入了她的心田,浇灭了那些灼热的委屈,只留下冰冷的余烬。

兄长的话语,如同拨开迷雾的利剑,将她从自怨自艾的泥潭中强行拽出!

嫉妒?恐惧?铺路?

情客为她挽好最后一缕发丝,拿起一枚简洁的白玉簪,稳稳地插入新梳成的发髻。镜中,那个狼狈哭泣的少女消失了。

尽管脸颊红肿未消,但散乱的发丝已被一丝不苟地拢起,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修长的脖颈。

那双红肿的眼眸里,破碎的水光已然褪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淬了冰的、锐利如刀锋的寒芒!那是一种被彻底激怒后、属于长公主之女、未来太子妃的高傲与凌厉,重新在她眼底熊熊燃烧!

姜晏珩看着镜中妹妹的蜕变,眼中闪过一丝欣慰,更燃起冰冷的战意。他拿起一方干净的素白丝帕,递到姜保宁面前。

姜保宁没有接。她缓缓抬起手,不是用丝帕,而是用自己微凉的手背,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力道,狠狠擦去眼角残留的最后一点泪痕!动作干脆利落,如同拭去一件微不足道的尘埃。

她挺直了脊背,如同雪地里傲然绽放的红梅,尽管带着伤痕,却已重拾那份睥睨众生的气势。她看向镜中兄长的眼睛,声音沙哑,却字字清晰,带着斩钉截铁的决绝和一丝冰冷的笑意:

“哭?坐以待毙?”

她唇角勾起,那笑意却未达眼底,只有一片森然,“哥哥说得对。该哭的,该怕的,从来都不该是我姜保宁。”

她缓缓站起身,湖蓝色的大袖衫随着她的动作垂落,重新恢复了流畅的线条。

月光勾勒着她挺直的背影,那红肿的脸颊非但无损其威严,反而如同战士的勋章,更添几分凛然不可侵犯的煞气。

“这笔账,” 姜保宁的声音如同冰珠落玉盘,在寂静的流霜阁内回荡,带着彻骨的寒意,“我会一笔一笔,连本带利,亲手讨回来!”

姜晏珩看着妹妹浴火重生般的背影,镜片后的眼眸深处,终于露出了今日第一个真正舒心的、带着无尽宠溺与骄傲的笑意。

他轻轻拂去袖口沾上的一点药膏痕迹,如同拂去尘埃。

“好。” 他只说了一个字,却重逾千斤。

窗外,冷月依旧,流霜阁内的气息却已截然不同。

一株临窗的海棠在夜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在无声地见证着,一只被风雨打湿翅膀的凤凰,正于灰烬中昂起高傲的头颅,眼中燃起了焚尽一切阴霾的烈焰。

姜保宁是打不倒的,像蝴蝶,像凌霄花,志存高远,不畏强敌,总有人想害她,想取代她,她寸步不让,不会让别人拿走属于她的东西。

况且,她还有哥哥。

【东宫烛影】

东宫书房内,烛火煌煌,将满架典籍映得如同金铸。

李承鄞身着赤金蟠龙常服,正凝神批阅几份关于北境战俘安置的奏报,朱笔悬停,眉心微蹙。

裴赫卿垂手侍立一旁,目光扫过太子紧抿的唇线,深知此刻打扰不得。

夜风自半开的窗棂卷入,带着一丝凉意,也卷来几句外间侍从压得极低的私语,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激起涟漪:

“…当真?镇国公竟动了手?”

“…亲眼所见!大小姐半边脸肿得老高,嘴角都破了…”

“…唉,流言害人呐…听说在定远堂哭得厥过去了…”

“啪嗒!”

李承鄞手中的朱笔毫无征兆地掉落,滚过奏疏,拖出一道刺目的赤痕。

他猛地抬头,锐利的目光射向窗外声音来源处,捏着奏报边缘的手指,因用力而指节泛白,薄薄的纸张几乎要被撕裂!

“裴卿,”

李承鄞的声音响起,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压抑的微颤,如同绷紧到极致的弓弦,“方才…外面在说什么?”

裴赫卿心头一凛,他自然也听到了风声,此刻见太子这般情状,已知瞒不过,只得斟酌着低声道:“回殿下,似乎是…姜府那边…出了点事。镇国公大人他…一时情急…”

“保宁怎么了?!”

李承鄞霍然抬首,目光如炬,直刺裴赫卿!那眼神中的急切、惊怒与一种被触犯领地的凶戾,让见惯风浪的裴赫卿都心头一跳。

“殿下息怒!”

裴赫卿连忙躬身,“只是些许流言纷扰,镇国公爱女心切,一时…一时未能克制,对太子妃…略有…申斥。”

“略有申斥?!”

李承鄞猛地站起,带翻了身后的紫檀木圈椅,他胸膛剧烈起伏,“姜烨他敢打她?!他算什么东西!

“殿下!殿下不可!”

裴赫卿大惊失色,一个箭步上前,也顾不得尊卑,张开双臂死死拦在李承鄞身前,“殿下三思!镇国公是太子妃生父!父亲管教女儿,天经地义!您此刻若为了此事去问罪姜尚书,置太子妃于何地?置皇家体面于何地?更会坐实那些‘恃宠生骄’的流言!于太子妃清誉有百害而无一利啊!”

李承鄞的脚步硬生生钉在原地。他当然明白裴赫卿说的句句在理。

可一想到那个明艳骄傲、连他都要小心哄着的姜保宁,此刻可能正蜷缩在冰冷的角落里,捂着脸颊无声哭泣,他的心就像被无数根烧红的钢针反复穿刺!

“天经地义?”

李承鄞的声音陡然低了下去,带着一种压抑到极致的沙哑和疲惫。

他缓缓闭上眼,紧握的双拳指节发出咯咯的轻响,“裴卿,你告诉孤……姜保宁这个名字,是不是生来就承载了太多不如意?孤……孤常常心疼她。”

他睁开眼,望向窗外沉沉的夜色,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暗流,有疼惜,有愤怒,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茫然,“你说,孤待她,是满腔的爱吗?还是……也有利用?”

他忽然想起昨日午后,在廊下匆匆一见。她背对着他,声音清冷如碎玉,抛下一个猝不及防的问题:

“李承鄞,如果我利用你你当如何?

他当时愣在当场,竟一时语塞。如今想来,那话语里,是否已藏着今日的委屈与不信任?

“利用?”

裴赫卿看着太子眼中少见的迷茫与痛楚,心中了然,脸上却浮现出一抹洞悉世情又带着促狭的笑意,他轻轻摇头,“殿下,您待太子妃之心……臣看在眼里。绝非仅仅‘利用’二字可蔽之。您心疼她的不如意,记挂她一句试探之言……这分明是情根深种而不自知啊。”

李承鄞微微一震,看向裴赫卿。

裴赫卿继续道,语气带着一丝调侃,却又无比认真:“您想想,若非真心所系,您此刻会为一个‘利用’的棋子被打了一巴掌,就暴怒至此,恨不能亲手去打断她父亲的手?若非情根深种,您会时时心疼她的不如意?会将她那句‘利用’的试探记挂在心?殿下,您要她做太子妃,固然有姜家之势的考量,但您内心深处,难道不是真的想让她站在您身侧,在祭天告庙、万国来朝的盛大场面,在您生命里每一个重要的时刻,都与您并肩而立,共享尊荣与风雨?”

李承鄞沉默了。

裴赫卿的话,像一把钥匙,猝不及防地打开了他心底某个刻意回避的角落。

是的,他需要姜家的支持,需要长公主遗留的影响力。但每一次想象大婚那日,她穿着凤冠霞帔走向他的场景;想象未来在太和殿前,她作为皇后与他一同接受万民朝拜的画面……那份悸动与满足,远非冰冷的“利用”二字可以概括!

他想要她!不是作为棋子,而是作为妻子,作为他李承鄞生命里无可替代的一部分!

“情根深重…

李承鄞低声咀嚼着这四个字,眼底的迷茫渐渐被一种更加深邃、更加炽热的情感所取代。他再次望向窗外姜府的方向,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裴卿,你说得对,孤此刻不能去寻姜烨晦气。但是——”

他猛地转身,目光灼灼地盯着裴赫卿:“孤必须去看看她”

“殿下,夜已深,此时前往姜府,恐……” 裴赫卿试图劝阻。

“孤管不了那么多”

李承鄞打断他,烦躁地在书房内踱了两步“孤若不去,她那个小性儿,指不定在心里怎么编排孤!定要骂孤薄情寡义,知道了也不闻不问!姜保宁……她就是个小气鬼!睚眦必报的小气鬼!”

裴赫卿看着李承鄞脸上的表情,他露出了的是忍俊不禁的笑意。

他低下头,肩膀几不可察地耸动了一下,努力压下嘴角疯狂上扬的弧度。

好家伙!这哪里是运筹帷幄的太子殿下?分明是个情窦初开、患得患失、生怕心上人误会自己的毛头小子!

裴赫卿看着太子脸上那罕见的、混合着焦灼与甜蜜纵容的神情,心中暗笑,面上却依旧沉稳:“殿下,臣知您心意。但此刻,非但不能去,还需暂且忍耐。”

“忍耐?”

李承鄞霍然转身,锐利的目光如刀锋般刮过裴赫卿的脸,“为何?

裴赫卿迎着他的目光,声音清晰而有力,“殿下,小不忍则乱大谋!您此刻冲去姜府,除了宣泄怒火,于太子妃有何益处?只会让她更难做!更坐实了‘恃宠生骄’的污名!让那些暗处的毒蛇更加得意!”

他上前一步,压低声音,如同在布置一场无声的战役:“殿下,您忘了?一周后,便是宫中春日宴!皇后娘娘亲自主持,那才是您名正言顺、光明正大见到太子妃,当众维护她、安抚她的最佳时机!您此刻贸然前往,打草惊蛇,只会让那些暗算太子妃的人提前防备,在春日宴上再生毒计!”

春日宴!

是啊,春日宴!那才是那些躲在暗处的毒蛇,真正图穷匕见的舞台!此刻贸然行动,只会让保宁陷入更深的被动。

“况且,”

裴赫卿的声音带着一丝冷冽的提醒,“殿下!如果您此刻若因私废公,深夜擅闯大臣府邸,明日如何以储君之威,在煌煌天日之下,堂堂正正地为她撑腰?!您要让那些御史的唾沫星子,再给太子妃扣上一顶‘祸水’的帽子吗?!”

李承鄞眼中的最后一点冲动彻底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深不见底的清明。他缓缓转过身,走回御案之后。

脚步沉重,却无比坚定。他弯腰,将被自己掀翻的紫檀圈椅扶起,轻轻放好。每一个动作都带着一种压抑到极致的沉重力量。

他重新坐回椅中,背脊挺得笔直,如同即将拔剑出鞘的武士

他拿起那份被朱笔拖出一道长痕的北境战俘名册奏报,目光落在上面,却仿佛穿透了纸张,看到了更远的地方。

“裴卿,” 他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沉稳,甚至带着一丝冰冷的金属质感,却比方才的咆哮更令人心悸,“你说得对。孤……暂且忍耐。”

他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奏报边缘,那力道仿佛要将纸张揉碎,又像是在极力克制着什么。他抬起眼,望向窗外浓得化不开的夜色,目光幽深,如同蛰伏的龙。

“这一巴掌的账,孤记下了。姜烨……” 他唇齿间碾过这个名字,带着一丝冰冷的杀意,“春日宴前,孤不动他。但春日宴后……” 他没有说下去,但那未尽之意,比任何威胁都更令人胆寒。

“至于保宁……”

他的声音陡然柔和下来,带着一种近乎叹息的缱绻,却又无比坚定,“孤欠她的安抚,孤欠她的公道,孤会在春日宴上,当着所有人的面,十倍、百倍地讨回来!”

烛火噼啪,映照着太子沉默而紧绷的侧脸。夜还很长。但黎明前的黑暗,已隐隐透出金戈铁马的杀伐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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