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粱一梦：从春秋开始穿越 第22章 联燕功成 君王后斥

上回说到，荀卿以“五国伐秦”托乐毅，乐毅出使，得韩魏盟，楚已拒之，续燕齐说。

乐毅言于燕王，其说：“盟之不可恃，国需自强也。自强方得信人，自强众当景从。今日之局，臣窃以为，盟秦而待后赏，譬如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而后以强就弱，效赵武之北伐，辟千里于东胡，仿秦穆于西戎，得北霸而侪辈。此臣之肺腑，望王上三思。”

燕王颔首以应，询以合纵事，乐毅答曰：“所谓抗秦者，邻秦者迫，远秦者逸，迫逸不等，众利不平，以致苟且，纵而复散，大抵如是。故此合纵，于燕而言，遣以偏师，帅以独军，以合其事，即为本分，三军之刃，当向胡虏，扩地纳民，以图北霸。”

燕王应，以乐乘为将，率军以应合纵，另筹军北伐。联燕事成。

离燕使齐，乐毅谋五国盟，欲见齐王，为君王后所拒，言见必诛之。

乐毅递赵国信，以赵国使者再拜，君王后朝而后召，与群臣相见。

乐毅着白麻，容肃穆，现齐廷，拜君王后及齐王，言哀思，祭先王。众臣怒视，出言纷纷，皆请以诛。

君王后止众人言，谓乐毅曰：“贰拾载后，君侯再至，以何面目现于齐廷？”

乐毅拜，开口言道：“贰拾载前，吾临贵都，以昌国君，受燕王令，兵戈相交，生灵喋血，以为军争，谓之‘九世之仇，尚可报焉’；今日复至，以望诸君，谨代以赵，言以合纵，勾连平和，以为善邦，谓之‘合纵连横，共抗暴秦’。望君王后，顾念生民，追思痛殇，盟以合纵，诸国惟盼。”

君王后怒而笑曰：“先生之辩，过矣。所谓‘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君临齐境，国土沦丧，生灵涂炭，家家缟素，哭嚎于途，先王不幸，天崩而逝。尔入城之时，岂不闻哀怨呼号绕于侧？岂不见无辜残魂附于身？君何以得寿？君得善终乎？”

乐毅复拜，对曰：“王后以战责臣，臣无可言，兵戈之事，自古皆此，臣亦不能外。然易地而处，彼时燕之受齐，宛如此时，同心同理也。其时已逝，其人已往，时移世易，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今日之臣，得以赵使而入，求合弱抗强也。所谓合纵，前有孟尝君田文，后有武安君苏秦，无他，求存而已。所谓合纵，亦无他言，唇亡齿寒，三晋朝灭，秦军夕至。如此而已，臣不赘言，宗庙社稷，计之深远，盼王后详之。”

君王后摇首，曰：“与善人居，如入芝兰之室，久而不闻其香，即与之化矣。与不善人居，如入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亦与之化矣。丹之所藏者赤，漆之所藏者黑，是以君子必慎其所与处者焉，君侯以为何？”

乐毅对曰：“王后责臣，以战不仁，以贰不忠，以厄不寿，以臭不善，此四贼也，臣无得辞。君子如兰，空谷幽香，不以无人，独自芳香，其性高洁，自当喜爱。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如是说也。然处乱世，如兰之香，不掩鱼臭，以为政者，交通公卿，调理黎庶，贤能为重，而匪自洁。以君子性，比附调羹，阴阳国是，当不为也。臣之浅见，君王后请详。“

君王后言：“所谓合纵，前有公孙衍，五国相王以抗秦，败之；后有苏秦合纵以攻秦，浅尝辄止，名实不符。如此合纵，何益之有？”

乐毅对曰：“所谓合纵，当以孟尝君为例，入函谷，临秦腹，方可言胜。故合纵者，心齐，利合，时恒，达止。此次合纵，秦宣为长，众皆平等，勠力并行，共讨西秦，得诛君侧，以复亲睦。彼时彼地，诸国所得，定不负君。时至今日，韩已不堪其害，壹日崩塌，恐不止魏赵有害。陶邑在前，恐齐境亦无安宁矣。故臣此次出使，已得韩魏燕之允，倘得齐诺，则五国伐秦之事眼前矣，果如此，陶邑及旧宋地，或可唾手。”

君王后言：“取秦之利，譬如日月，悬于天际，跂望不得；攻秦之弊，宛若泥沙，系于足下，旦夕或至。取远舍近，智者不为。君侯前罪，吾不再究，且宜速行，再无他言。”

乐毅对曰：“跂而望，不如登高之博见。拘于足，不如顺舟之远行。今日之齐，远诸侯而近秦，得短利矣，待三晋亡，秦军至，恐无安平君第二，挽大厦之将倾，佑宗社之安宁。盼王后计之深远，以为后来。”

君王后回曰：“拜君侯所赐，今日之齐，将寡兵衰，无得战者。以之会盟，难托大局，苟有不测，竟至崩塌，害于大事，结怨周邦。君当另选，恕难从命。”

乐毅对曰：“王后勿忧，所谓合纵，各职所司，各尽其责，合力而行。叁晋临秦，其危近身，其利俯拾，自当主之；齐燕远秦，胜败得失，参差方显，自当辅之。权利相得，自可长久。所司辅职，辎重粮秣，巡察守防，大抵如是，何不能任?另禀王后，非臣自夸，此合纵长，秦宣是也，操持秦政，肆拾余载；其弟魏冉，出将入相，爵以军功，封以相国。贰人首领，辅以五国，兵多将广，熟稔秦事，何败之有？故今日之齐，以小博大，自宜速行，玉成其事。”

君王后问曰：“秦将繁星，白起耀耀，韩魏赵败，皆其所赐，何人可挡?”

乐毅回曰：“秦将，豺狼也，白起，猛虎也，故曰虎狼之师也。然夫战者，兵将为次，首为叁合。所谓三合，天时地利人和是也。叁合得利，小可胜大，弱可克强。叁合得弊，天不庇佑，地无所乘，上下不合，将兵不信，至于困顿，何以言胜？所谓天时，秦虐东方，得咎上苍，自无庇护，壹日降罚，其威必挫；所谓地利，东方故地，山川险隘，自为熟稔，以此为战，胜负相等；所谓人和，秦宣魏冉在侧，自为知彼，五国合纵，当为众聚，约以成军，自是知己；反观西秦，应候新立，秦宣在外，人心不合，将相猜忌，内外不信，运作必紊，其隙必显，以之为战，胜则在我。王后勿虑。”

君王后问到：“如此，齐或可言合纵，所谓辅职，君侯以为，齐应如何?”

乐毅言道：“依王后言，齐遭战厄，兵将或缺，不足以战，然则战者，扬长避短。齐地临海，物产殷富，亩产甲天下，渔盐泽周邦，皆可利战；叁晋之地，逼仄起伏，地困人穷，不利于久，然其民悍勇，久战劲卒，可敌秦兵；此亦叁合之属，互通有无，增益胜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