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粱一梦：从春秋开始穿越 第6章 赴秦成行 酒宴飨客

上回说道，司徒博彦愿以身入秦，辅筮史官吉卦，得赵威后首肯而施掣秦之策。平原君广招壮士以为助，躄（跛足）者毛素，感君杀妾取信之恩，以口技养马之材而自荐。

斯年，司徒博彦辞马服君赵奢，以朱儒（矮子）伶人之身，随平原君赵胜赴秦王之请。

斯年，安平君田单，领齐军，协赵将，西拒秦军，秦得赵三城止，复以魏相魏齐相胁。

斯年，应侯范雎已为秦相，急索昔日仇敌，秦昭襄王以为东攻。

斯年，阳翟商贾吕不韦至邯郸，时年贰拾柒岁。

斯年，秦异人质于邯郸，时年拾陆岁。

斯年，荀卿以儒入秦，见秦昭王及应侯范雎。

斯年，齐襄王薨，齐末代君立。

斯年，楚黄歇伴太子，质于秦朝。

斯年，秦宣太后将薨，穰侯魏冉见逐。

斯年，风起于青苹之末。

“车辚辚，马萧萧，大河汤汤；旌旗偃，金鼓息，舟桥忙忙；惜哉，哀吾故土，痛哉，怜吾黎庶；”过河前，众人酒歇，平原君临河而慨，司徒博彦陪侍在侧。

司徒博彦拜平原君，低声言道：“君上，小子有言，不知可否?\"

见平原君颔首，司徒博彦续道：“昔日三家未分，晋文公始霸，拒秦西出数十载；后魏文侯，李悝变法，组魏武卒，夺秦河西，往复数十载，亦使秦不得寸进。及魏惠王，河西尽失；至魏昭王，河东全亡。三晋险要，尽予西秦。今三晋故国，屡遭秦虐，日销月铄，羸弱不堪。小子冒死相询，局势至此，吾赵经先王胡服骑射，扩土纳民，现兵强于东方，今有他意乎？”

平原君斜视司徒博彦，良久方言：“小子，尔心甚大，然语冒失，以尔岁幼，吾且不说，日后慎言。三晋之事，已贰佰年，忌讳多多，今人多不提及，苟有暗语，亦不及众。昔日西秦，撮尔小国，三晋拒之，不及中原；晋楚争霸，绵延百年，俩虎之争，终至偏安之秦坐大。及三家初立，魏据晋南大部，继以拒秦大业，然时移世易，不得竟全功，终至今日。立于此时，观之以往，初代文侯，三晋合一，后及苏秦，合纵抗秦，诸意多多，见效一时，终因人心而至败。往复多次，今再言合晋，恐难益甚！”

司徒博彦闻之，欲言欲止，终不再言。歇毕，众人起程，渡河往秦。

及至咸阳，停于馆舍，待秦王邀。秦王以宴相待，以贤相称，往来数次，竟不允反。

壹日，平原君广发请柬，以贺先祖造父诞辰之名，期以柒日后，遍邀咸阳君主王侯、权贵名流以贺。即期，诸贤毕至，及宴中，平原君以毛素口技《军旅狩猎》炫，众人皆叹服，毛素始扬名咸阳。时宣太后芈八子以赢姓王室在宴，穰侯魏冉以请柬受邀，其余三贵族已贬斥关外，未至。宴后，平原君寓所，一时门庭若市，猎奇之徒不绝于途。

不几日，宣太后召毛素演于宫中，司徒博彦以朱儒伶人之身而陪入。毛素以《百鸟朝凤》献，太后悦而赏之，见另有朱儒，询之；司徒博彦更以楚服，易为孙叔敖，以毛素为楚庄王，对演《优孟谏楚庄王》，最终唱出 “君不见楚国令尹孙叔敖，生前私囊无分毫，一朝身死家败落，子孙卖柴且苟活”之句。

演毕，贰人立于侧，宣太后半晌无言，挥退左右，令贰人近前答话。

宣太后待贰人近前，开口言：“前几日得听《军旅狩猎》，今日复得《百鸟朝凤》，又有《优孟谏楚庄王》，贰位以楚之国鸟及名君逸事闻于哀家，恐非凡俗之人，将有何求？”

毛素复行礼，答曰：“太后容禀，无他尔，得闻太后自楚国来，故以为之，略解相思之意。”

宣太后闻言而止，厚赏而遣之，贰人拜退，及反，事告平原君，以观后续。

又几日，穰侯魏冉复讨毛素演于府，司徒博彦陪入，因遭秦王之忌及应侯范雎之嫉，魏冉已失势，宾客往来无多。秦君暗中查探之人，见伶人贰位，且为躄者朱儒，亦不以为意。贰人复以《军旅狩猎》，续以《二鸟争食》，演毕，垂手以待。

穰侯魏冉疑曰：“前者军旅狩猎，吾曾得闻，然则续者何？似二鸟争鸣？”

毛素拜曰：“君侯明察，确乃二鸟争食之景。”

穰侯魏冉有感于景，挥退左右，默然而思，缓曰：“贰位有何以教？”

毛素对曰：“君侯明察，无他尔，吾主常念君侯于秦赵之谊，常宣于吾等，以为记恩。小人新习所得，特献于君侯，以为贺。”

穰侯魏冉答道:\"既如此，容吾改日拜谢平原君。\"

毛素对曰：“代君侯谢”。

叁日后，穰侯魏冉以口技之痒再拜平原君。主客欢宴，伶人助兴，兴尽而归。

壹日，毛素及司徒博彦等人于寓所随侍平原君，忽有阍人来报，言楚公子熊完携楚臣黄歇前来拜见。平原君开宴相迎，当宴，凭毛素口技以飨贵宾，众宾叹服。

宴毕，主宾分坐谈于堂。平原君言道：“不知公子此次前来，有何以教吾？”

熊完道：“吾，质于秦已柒载矣，平日无事，闻君侯来秦，乐不思反，特来相见，交结往来。”

黄歇附言：“听闻君侯因秦赵兵戈而至于此，流连不得反，歇亦同感，往来以遣。”

平原君微笑以应：“太子及黄歇君，为楚和而来，经营于秦，披肝沥血，不避风阻，胜实为敬佩。今胜困于秦不得反，只因好友之私情，不及于国也，不能当。然计咸阳余日尚多，自当常来往。”

黄歇笑曰：“近日，咸阳盛传平原君府有能于口技者，其技精绝天下，特慕名前来。”

平原君微笑以应：“雕虫小技以娱众，不足挂齿。”

黄歇敛容而言：“君侯行事，歇有不明，特想请教。”见平原君含笑以待，续曰：“君侯可曾闻孟尝君离秦之逸事？”

平原君笑曰：“此事吾自知之，然则若何？”

黄歇疑曰:\"孟尝君以鸡鸣狗盗而得离秦，君侯有此特技，缘何不以自珍，反公于众，不思反赵之后事乎？\"

平原君笑曰：“胜此次不得反，皆因魏齐托庇于赵之故，吾若得脱，秦之兵峰，赵自不可免。不归亦可。”

黄歇笑曰：“近日咸阳纷传，君侯之擅口技者，得献艺于太后及穰侯，不知其因？”

平原君笑道：“口技，旁门左道尔，胜平日自乐之技也；至于咸阳，王宫贵胄，名人贤达，但有来访者，皆得以享；有所请者，皆可谒门而演，以为众乐，公子偌有所需，胜亦当遣。”

黄歇大笑，曰：“君侯大义，公子之名，甚是相符。咸阳之居，或可不再无趣。”

平原君答道：“公子之情，胜亦盼之，惟望往来频复，公子不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