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否？藏慧于拙是真章 第23章 夜半惊火

中秋过后，天气转凉。这夜明兰正在房中习字，忽听外面传来一阵骚动，隐约夹杂着“走水了”的呼喊声。她推开窗望去，只见厨房方向隐隐有红光闪现。

明兰心中一惊，立即披衣出门。房妈妈也闻声赶来，神色慌张：“六姑娘，好像是厨房走水了！”

“妈妈别急，先去叫人救火。”明兰镇定地吩咐，自己则快步向厨房方向走去。

来到厨房院外，只见火光已经从窗户窜出，浓烟滚滚。几个婆子慌作一团，有的尖叫，有的跑去打水，却乱成一团，毫无章法。

“都别慌！”明兰提高声音，“李嬷嬷，你带两个人去井边打水；张嬷嬷，你去叫醒附近院子的仆役都来帮忙；王嬷嬷，你去查看火势从哪里起的，其他人退到安全处！”

她年纪虽小，但语气镇定，条理清晰，慌乱的仆妇们顿时有了主心骨，依言行事。明兰又吩咐一个小丫鬟：“快去禀告祖母和父亲，但切记莫要惊扰宾客。”

很快，救火的人排成了长队，一桶桶水传递过去。明兰站在指挥的位置，不时提醒众人注意安全。她注意到火势主要集中在外间，内间的粮仓尚未波及，心下稍安。

盛紘和老太太也赶来了。见明兰镇定指挥，井井有条，盛紘眼中露出讶异之色。老太太则淡淡点头，并不插手，只在一旁静静观看。

约莫半个时辰后，火势终于被控制住。厨房外间被烧毁大半，但内间粮仓保住了，损失不算太大。

盛紘松了口气，夸赞道：“明兰今日临危不乱，指挥得当，值得夸奖。”

明兰低头道：“父亲过奖了，都是下人们出力。”

这时，负责查看火源的王嬷嬷过来回禀：“主君，老太太，火是从灶台旁起的。但奇怪的是...”她犹豫了一下，“灶台今晚并未生火，按理不该起火。”

明兰心中一动：“带我去看看。”

来到烧毁的灶台旁，明兰仔细查看。虽然大部分已经被烧毁，但她注意到灶台边缘有些异常的油渍痕迹。她蹲下身，用手指沾了些未完全烧毁的灰烬，凑近鼻尖闻了闻。

“是灯油。”明兰轻声道。

王嬷嬷惊讶地问：“六姑娘如何得知？”

明兰没有回答，只是继续查看。她在灶台下方发现一个被打翻的油盏，虽然已经烧黑，但还能看出形状。

“今晚谁最后离开厨房？”明兰问道。

一个婆子怯生生地回答：“是老奴。老奴戌时末检查过灶火，都熄灭了才离开的。”

明兰若有所思。戌时末到起火时，中间隔了一个多时辰。若是灶火未熄，早就该起火了，不会等到半夜。

她又在灶台旁发现几个模糊的脚印，但因救火时人来人往，已经难以辨认。

盛紘也看出蹊跷：“这火起得古怪。莫非是有人...”

老太太适时打断：“夜深了，先让人清理现场，明日再细查。今日大家都辛苦了，先回去歇息吧。”

众人依言散去。明兰却留在原地，又仔细查看了一番，才默默离开。

回到寿安堂，老太太将明兰叫到跟前：“今日之事，你怎么看？”

明兰谨慎地回答：“火起得蹊跷，似是有人故意纵火。”

“哦？何以见得？”

“灶台今晚并未生火，却起火烧得最旺。而且明儿闻到灯油的味道，还发现被打翻的油盏。”明兰顿了顿，“最重要的是，火势虽大，却只烧了外间，内间粮仓完好。若是意外失火，不该如此。”

老太太颔首：“观察得很仔细。那你觉得，是何人所为？”

明兰摇头：“明儿不敢妄加猜测。但纵火之人对厨房很熟悉，知道何时无人，也知道如何让火势看起来像意外。”

“那你为何不当场说出这些疑点？”

明兰轻声回答：“明儿觉得，当场揭穿反而打草惊蛇。不如暗中查访，或许能找出真凶。”

老太太满意地点头：“很好，考虑得很周全。那依你之见，接下来该如何？”

明兰想了想，道：“明儿觉得，该加强厨房巡查，但不必声张。纵火之人见没有引起怀疑，或许会再次行动，届时就能抓个正着。”

“不错。”老太太赞许道，“但你还要考虑一点：纵火之人目的为何？是为泄愤，还是为掩藏什么？”

明兰心中一亮：“祖母的意思是...或许厨房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纵火是为了销毁证据？”

老太太淡淡一笑：“或许。但也可能只是单纯的眼红或报复。你要学会从多角度思考问题。”

次日，明兰以查看损失为由，再次来到厨房。她仔细检查了被烧毁的区域，特别留意了存放账册和食材记录的地方。

果然，她发现存放食材记录的架子被烧得最严重，旁边的墙壁上都留下了深色的烧痕，显然火势从这里开始蔓延。

明兰心中有了猜测。她找来负责食材采购的婆子，状似无意地问起最近的食材记录。

婆子支支吾吾：“记录...记录都被烧了。老奴...老奴也记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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