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山荷香 第189章 人去楼空 迷雾再重重

“不见了？！”

沈远山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眼前猛地一黑，差点栽倒在地。他一把抓住旁边的廊柱，指甲几乎要掐进木头里，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怎么会…怎么会不见了？韩大哥他们…是生是死？”

李御史的脸色也十分难看，他示意王校尉详细说明。

王校尉抱拳回道：“回大人，沈先生。刘参将率部赶到西山别院时，那里已是人去楼空。院内有明显的打斗痕迹，多处留有血迹，书房更是狼藉一片，但并未发现任何尸体，也没有找到韩壮士等人，甚至连一个五毒教教徒都没抓到。”

他顿了顿，继续道：“刘参将已派兵在周边山林展开搜索，但目前尚未发现任何踪迹。那些人…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凭空消失？这怎么可能！

沈远山心急如焚，脑子里乱成一团麻。韩冲他们身受重伤，落入五毒教之手，怎么可能轻易逃脱？如果是被转移了，那么多大活人，怎么可能一点痕迹都不留下？难道…

一个更可怕的念头涌上心头——难道已经被害，并且毁尸灭迹了？

这个想法让他浑身发冷，不敢再深想下去。

李御史眉头紧锁，沉吟道：“周文焕刚刚落网，西山别院就人去楼空…这绝非巧合。看来，要么是周文焕在被抓前就下达了转移的命令，要么…这五毒教内部，另有主事之人，反应极其迅速！”

他看向沈远山，语气凝重：“沈先生，眼下我们虽然拿下了周文焕，但敌暗我明，情况依旧不容乐观。韩壮士他们的下落必须尽快查明，活要见人，死…也要见到尸首！否则，我心难安！”

“大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沈远山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慌乱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两条路！”李御史伸出两根手指，“第一，立刻提审周文焕！他是关键，必须撬开他的嘴，问出韩壮士等人的下落，以及五毒教在青州的其他巢穴和那个紫袍人的来历！”

“第二，”他继续道，“加强对青州各出入口的盘查，尤其是水路和通往西南苗疆的道路。五毒教的人带着伤员，目标不小，不可能完全隐匿行踪！同时，发出海捕文书，通缉那个紫袍人和五毒教余孽！”

“好！就依大人！”沈远山立刻点头，他现在只想尽快找到韩冲他们。

“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去大牢！”李御史雷厉风行，立刻带着沈远山和王校尉等人，直奔府衙大牢。

青州府衙的大牢阴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绝望的气息。周文焕被单独关押在最里面一间坚固的牢房里，身上穿着囚服，头发散乱，再无往日半分威风。他蜷缩在角落的草堆里，眼神空洞，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岁。

听到牢门打开的声响，他猛地抬起头，看到是李御史和沈远山，眼中先是闪过一丝恐惧，随即又变成了怨毒和一丝…诡异的平静？

“周文焕！”李御史站在牢门外，声音冰冷，“本官没时间跟你耗！说！西山别院的人被你弄到哪里去了？韩冲、大牛、黑子、赵三，还有我派去的侯三，是生是死？那个紫袍人到底是什么来历？五毒教在青州还有哪些据点？！”

周文焕抬起头，脸上露出一丝讥讽的惨笑：“李贞…你以为你赢了？呵呵…太天真了…”

他慢悠悠地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稻草，尽管身为囚徒，却依旧试图维持着可笑的体面：“栽在你手里，是我时运不济。但你想知道的事情…嘿嘿，一个字，我都不会说。”

“你！”王校尉怒目而视，就要上前。

李御史抬手拦住他，目光如刀，盯着周文焕：“周文焕，你罪大恶极，死路一条！若还想为你周家留一丝香火，就老老实实交代！否则，本官奏明圣上，判你个满门抄斩，易如反掌！”

听到“满门抄斩”四个字，周文焕的身体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但随即，他眼中闪过一丝更加疯狂的神色，嘶声道：“满门抄斩？哈哈哈！李贞，你以为我怕吗？我背后的人，不会让我死的！更不会让我周家绝后！你们…你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跟谁作对！”

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情绪激动起来：“等着吧！要不了多久！要不了多久你们就会知道厉害！到时候，你们一个个，都得给我陪葬！”

李御史眉头紧皱，周文焕这态度，分明是笃定他背后的人会救他，甚至可能…已经在行动了？

“冥顽不灵！”李御史知道短时间内很难撬开他的嘴，冷哼一声，“既然如此，你就好好在这牢里待着，等着秋后问斩吧！我们走！”

他转身欲走。

“等等！”沈远山突然开口，他上前一步，隔着牢门，死死盯着周文焕，“周文焕，你可以不说韩壮士他们的下落，也可以不说五毒教的事情。但我只问你一句——”

他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地问道：“那两位苗疆女子，阿婆和阿箐，她们是生是死？！”

周文焕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沈远山会问这个。他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的笑容，带着点幸灾乐祸：“你说那两个苗婆？哼！招惹了‘毒手仙翁’司徒厉，还想活命？做梦！”

毒手仙翁？司徒厉？

沈远山和李御史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这显然就是那个紫袍人的名号！光听这绰号，就知道绝非善类！

“司徒厉把她们怎么了？！”沈远山追问道，心提到了嗓子眼。

周文焕却闭上了眼睛，靠在墙上，不再言语，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大人！”沈远山焦急地看向李御史。

李御史脸色阴沉，知道再问下去也是徒劳。他拉着沈远山走出牢房，沉声道：“看来，从周文焕这里暂时是问不出什么了。当务之急，是立刻根据‘司徒厉’和‘毒手仙翁’这个名号，去查！同时加大搜索力度！”

两人刚走出大牢区域，一名守在府衙门口的护卫就急匆匆跑来禀报：“大人！府衙外来了一个小孩，说是有人让他把这个交给沈远山沈先生。”

那护卫手里拿着一个用普通灰布包裹着的小小物件。

沈远山心中一动，接过布包，入手沉甸甸的。他小心翼翼地打开灰布，里面露出的东西，却让他瞳孔骤然收缩，浑身血液几乎瞬间冻结！

那赫然是阿箐一直挂在腰间、那个装着“紫云萝”的绿色小葫芦！此刻，这葫芦光滑的表面，却布满了一道道深刻的、仿佛被利爪划过的痕迹，而在葫芦底部，还用某种暗红色的、像是干涸血液的东西，画了一个诡异而狰狞的蜘蛛图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