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都市中当鬼医 第277章 嘱托与坚守，前路独闯

邋遢道士依旧勾着苏念的肩膀，唾沫横飞地传授着如何从特事局局长陆衍那里“薅羊毛”的“宝贵经验”，那猥琐的表情、压低的声音，活脱脱一个教唆犯的模样。

“听我的，准没错！下次那姓陆的再找你干那些玩命的活儿，你就跟他哭穷！说武器不顺手了，符箓用完了，丹药断供了，修炼资源紧缺了！再不济，你就说你最近夜观星象，发现自己命犯桃花，需要一笔经费去化解……嘿嘿，反正就往大了说！他陆衍掌管特事局，又是命字脉的掌陀人，手指缝里漏点出来，都够你小子吃撑了！记住，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勘探队众人离得有些距离，听不清具体内容，但看着那老道士挤眉弄眼、表情丰富的侧脸，以及他那只不安分地在自己大腿上抓挠的油手，心中刚刚因为对方出手封印妖门而升起的那一丝敬畏和“伟光正”的想象，瞬间如同阳光下的泡沫般，“啪”地一声破碎了，消散得无影无踪。

周苒小心翼翼地挪到林晚身边，看着邋遢道士那副尊荣，忍不住低声问道：“林晚妹妹，这位……道长，他……他不会有什么……危险吧？”她实在很难将眼前这个形象与“得道高人”四个字联系起来。

林晚俏脸微红，有些尴尬地努力维护着邋遢道士那所剩无几的形象，小声解释道：“周姐，你别看道长他……呃，行为举止有些……特别，但他道法高深，是真正有本事的人，苏念的很多本事都是他教的。他就是……就是性格比较……随性，对，随性！”

然而，邋遢道士似乎感觉到了这边的窃窃私语和异样目光，竟然还故意朝着周苒和小刘小芳这边抛了个极其蹩脚、自以为风流的媚眼，顺便又挠了挠似乎有些发痒的裤裆……

这个动作瞬间让周苒和两个女实习生浑身恶寒，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赶紧转过头去，不敢再看。心中对“得道高人”的最后一点幻想也彻底破灭了。

另一边，邋遢道士终于传授完了他的“薅羊毛**”，满意地咂咂嘴，然后极其自然地伸出小拇指，掏了掏鼻孔，抠出一块不明物体，看都没看，顺手就抹在了旁边山洞边缘一块稍微干净点的岩石上，留下了一道清晰的油污痕迹。

苏念看得嘴角直抽搐，强忍着吐槽的**。

邋遢道士仿佛没事人一样，拍了拍手，继续对苏念叮嘱道：“对了，小子，老子千辛万苦给你弄来的那些药材，你可别给我白瞎了！回去之后，找些普通的、药性相近的辅药，多模拟实验几次，熟悉火候、药性融合的过程，有把握了再正式开炉炼丹！听到没有？”

“炼丹？”苏念闻言，脸上露出了好奇宝宝般的神情，下意识地问道，“不是像熬中药一样，把所有药材放在一起熬煮，熬出精华，然后喝下去就行了吗？”

“熬……熬你个大头鬼啊！！！”

邋遢道士一听，气得差点跳起来，抬手就给了苏念一记结结实实的爆栗，敲得他脑门嗡嗡作响。

“你小子是不是被那大老虎把脑子打傻了？！”邋遢道士吹胡子瞪眼，指着苏念的鼻子骂道，“你睁大眼睛看看！老子给你的那些，哪一样不是汇聚天地灵气、历经千百年才能长成的天材地宝？！药性霸道，灵性十足，彼此之间相生相克，奥妙无穷！要是像熬猪食一样随便乱炖就能起效，那灵魂本源之伤，还能成为从古至今都近乎无解的难题吗？！啊？！”

苏念揉着发痛的额头，也意识到自己问了个蠢问题，讪讪地道：“这……我主要是听说，炼丹一道，好像已经失传了近千年了……所以……”

他说的确是事实。玄门五脉，山、医、命、卜、相，源远流长，各有专精。其中“医”字脉，尤其是他们“悬壶一脉”的渡魂医，可以说是对药理、人体、乃至魂体结构研究最为透彻的一脉，在治疗灵魂创伤方面更是权威中的权威。

但是，玄门传承数千年，历经无数战乱、浩劫与时代变迁，很多精深的技艺和传承早已断代，湮灭在历史长河之中。这其中，就包括了炼丹一道的核心炼制技术以及大量珍贵的丹方！

现代中医所炼制的那些药丸、膏方，从严格意义上来说，根本算不上是“丹药”。那大多只是将各种药材研磨成粉，或者提取部分有效成分后，混合蜂蜜或其他粘合剂搓成的丸剂，本质上更像是将所有药材渣滓混合在一起的“复合型药渣”，虽然也有疗效，但距离真正能够锁住药性、激发灵性、甚至蕴含天地道韵的“灵丹”，差了何止十万八千里！

真正的炼丹，涉及对火候的精妙掌控，对药材投放顺序、时机的苛刻要求，对药性融合、变化的深刻理解，以及最后至关重要的“凝丹”手诀与蕴丹温养。每一步都蕴含着大道至理，稍有差池，轻则药性全失，沦为废丹，重则丹炉炸毁，甚至引发能量反噬，伤及自身！这是一门极其深奥、且危险性极高的学问！

邋遢道士摊了摊手，露出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这个嘛……老子是‘山’字脉的，隔行如隔山啊！虽然咱们玄门五脉，历来以‘山’字脉为尊主修功法、神通、符箓、雷法等战斗与修炼法门，但每一脉都博大精深，各有千秋。这炼丹之术，乃是‘医’字脉和古代方士的看家本领，老子虽然活得久了点，见识多了点，但这玩意儿，还真是不懂。”

他摆了摆手，语气带着几分无奈，却也透着一种让苏念必须独立的意味：“药材呢，老子是给你弄来了，总不能还让老子我去钻那些阴森恐怖的古墓，或者闯那些九死一生的秘境，去给你找那失传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丹方吧？”

苏念默然。他知道邋遢道士说得对。对方给他的帮助已经足够多了，从最初的引路授艺，到后来的多次救命之恩，再到如今冒着风险为他寻来治愈林晚的关键药材……这份恩情，重如山岳。人，不能永远依赖长辈的羽翼，总需要学会自己长大，独自去面对和解决前方的艰难险阻。寻找丹方，学习炼丹，这是他必须自己去闯、去承担的责任。

邋遢道士将最后一口烟吸完，把烟屁股随手弹飞，那一点火星在昏暗的光线下划出一道弧线，落入远处的草丛中。他拍了拍道袍上的灰尘，虽然并没什么用，对苏念说道：“行了，此地不宜久留。差不多，你们就先收拾收拾，回去吧。”

苏念一愣，下意识地问道：“你不跟我们一起回济世堂吗？”

邋遢道士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瞥了他一眼，然后伸手指了指身后那被道家法网暂时封印住的幽深山洞：“你小子以为，就凭老子刚才随手布下的那个临时阵法，就能一劳永逸，永远封住这扇‘妖门’？想什么呢！山君那老老虎以自身为阵眼封印了几十年，如今它一死，封印核心已失，这扇门就变成了一个不稳定的定时炸弹！我得进去，到门那边守着，盯着点，免得那边有什么不开眼的大妖摸过来，或者这破门突然彻底崩溃，那乐子可就大了！”

苏念闻言，心中猛地一紧，担忧之情溢于言表：“但是……山君临死前说过，不到地仙之境，不可轻易踏足妖界，那边危险重重……”

说到这里，苏念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猛地意识到了什么，瞪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个依旧一副猥琐模样的老道士。以他的心性，怎么会想不到？眼前这个亦师亦友、看似不着调的老道，其真实的修为境界，他一直都看不透！以往无论遇到多么棘手的麻烦，多么强大的敌人，只要这老家伙出手，似乎就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他之前展现出的封印妖门的手段，以及对超越九境体系的了解……

难道……老头他……早已超越了第九境？！他是一位……地仙？！甚至……更高？！

这个念头如同惊雷般在苏念脑海中炸响，让他看向邋遢道士的目光，充满了前所未有的震惊与探究。

邋遢道士似乎看穿了他心中的惊涛骇浪，却并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淡淡地说道：“你回去之后，告诉陆衍那小子，就说老子我，在这里镇守这扇破门五年。让他自己想办法，调动资源，在这五年内，给我想出个彻底解决或者永久加固这扇门的法子来！别总想着让老子给你们擦屁股！”

他的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霸道。

苏念还是忍不住担心：“可是，万一妖界那边不服，派大军前来……”

“不服？”邋遢道士嗤笑一声，打断了苏念的话。就在这一瞬间，他整个人的气质陡然一变！那股猥琐、逗比的气息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凌驾于众生之上、俯瞰天地、睥睨八方的无上威严与气势！仿佛他不再是一个邋遢的老道，而是一位坐镇九天、执掌法则的仙尊！

“只要那些妖王级别的老怪物不亲自出来，其他的，不服？”他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语气平淡，却蕴含着斩钉截铁、毋庸置疑的力量，“那就打到他们服！”

这股浩瀚如渊、深不可测的气势，虽然只是一放即收，却让近在咫尺的苏念灵魂都在颤栗，内心深处不由自主地产生了一种想要顶礼膜拜的冲动！他几乎可以肯定，老头的实力，绝对远超他的想象！

然而，这股令人心悸的气势来得快，去得也快。下一秒，邋遢道士又恢复了那副猥琐老流氓的模样，他搓着手，凑近苏念，压低声音，脸上露出了男人都懂的暧昧笑容：

“对了，你回去见到钟浩然那小子，让他有空多给我弄点新的‘学习资料’过来！上次他给的那些，老子早就反复‘研究’透彻了，都快能背下来了！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连个母狐狸都少见，总得有点精神食粮打发时间不是？”

苏念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他口中的“学习资料”指的是什么，额头上瞬间布满了黑线，刚才因为对方那睥睨气势而产生的一丝敬畏，瞬间被这极度毁气氛的要求冲击得七零八落……

这老家伙，果然还是那个老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