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晚上十点多,魔都的夜生活才刚刚进入**,但欢乐颂小区22楼和23楼却已回归宁静。王也的奥迪A4缓缓驶入地下车库,停稳熄火。
车内,气氛有些微妙的沉静。从“旧时光”清吧出来后,三人之间的交谈就少了很多。那首《安河桥》带来的巨大情感冲击,如同在每个人心中投下了一颗石子,涟漪尚未完全平息。王也似乎还沉浸在某种情绪里,安迪和关雎尔则敏锐地察觉到了他不同寻常的状态,默契地选择了不去打扰。
电梯在22楼停下,“叮”的一声轻响,打破了沉默。
“我到了。”安迪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她对着王也和关雎尔微微颔首,便率先走出了电梯。她的背影在走廊灯光下显得挺拔而独立,很快,2201的门传来轻微的开门和关门声。
电梯门重新合上,继续上升至23楼。
王也牵着关雎尔的手,走出电梯,回到2301。室内只开了几盏暖黄色的氛围灯,光线柔和,将白日的喧嚣彻底隔绝在外。
“我去洗漱。”王也松开关雎尔的手,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径直走向主卧的卫生间。
关雎尔看着他的背影,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咽了回去,只是轻声应道:“嗯,好。”
她自己也走到客用卫生间,开始洗漱。温热的水流冲刷着身体,却冲不散脑海里盘旋的画面——王也站在舞台上,低着头,用那种沙哑而深情的嗓音唱着“我知道,那些夏天,就像青春一样回不来…”时的侧影;还有他回到卡座后,那双比平时深沉了许多、仿佛藏着无尽心事的眼睛。
关雎尔的心,微微揪紧。她不是安迪姐那种洞察人心的高手,但她能感觉到,今晚的王大哥,很不一样。那种不一样,不是平时插科打诨的耍宝,也不是工作时专注认真的模样,而是一种…她从没见过的、带着距离感的忧伤和成熟。这让她有些不安,又有些莫名的心疼。
她快速洗漱完,换上舒适的纯棉睡衣,走出卫生间时,王也已经躺在主卧的大床上了。他没有像往常一样靠在床头玩手机或者看书,而是平躺着,双手交叠放在腹部,眼睛望着天花板上的吊灯,眼神有些放空,似乎在想着很远的事情。
关雎尔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掀开被子一角,躺了进去。她侧过身,面向王也,静静地看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卧室里只开了一盏昏暗的床头灯,光线在他脸上投下柔和的阴影,让他看起来比平时安静了许多,也…疏离了一些。
就在这时,关雎尔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显示有一条新微信消息。她拿起来一看,发信人赫然是“安迪姐”。
【安迪】:关关,睡了没?
关雎尔连忙回复:
【关雎尔】:还没呢,安迪姐。
【安迪】:嗯。感觉王也今晚情绪不太对,你…多留意一下他。他平时看起来没心没肺,但心思其实挺重的。
关雎尔看着安迪发来的消息,心里一动。果然,连安迪姐也感觉到了!
【关雎尔】:嗯嗯,我知道了安迪姐!我也觉得王大哥好像…有心事。我会注意的!【乖巧】
【安迪】:好,早点休息。
【关雎尔】:安迪姐晚安!
放下手机,关雎尔再次看向王也。安迪姐的提醒让她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感觉。她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往王也身边挪了挪,然后轻轻地将自己的头,靠在了他结实而温暖的胸膛上。
王也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微微一动,似乎从沉思中被拉回现实。他低下头,看着依偎在自己怀里的关雎尔。女孩柔软的发丝蹭着他的下巴,传来淡淡的洗发水清香。她像只寻求安慰的小猫,安静而依赖。
感受到怀中真实的温度和重量,王也心中那点因回忆前世而产生的飘渺感和疏离感,瞬间被驱散了大半。他自嘲地在心里笑了笑:‘王也啊王也,你想那么多干嘛?前世种种,终究是镜花水月。现在躺在你怀里的,是活生生、会害羞、会依赖你的关关;在隔壁2201的,是那个外冷内热、愿意把脆弱一面展现给你的安迪。你有事业,有朋友,有红颜知己…这他娘的简直就是标准的人生赢家模板!还矫情个什么劲儿?这里不是电视剧,是真实的世界,她们也不是纸片人,是有血有肉、会哭会笑的人。珍惜眼前人,比什么都强!’
想通了这一点,王也感觉心胸豁然开朗,那股莫名的低沉情绪也随之烟消云散。他收紧手臂,将关雎尔更紧地搂在怀里,低头在她散发着清香的发顶轻轻印下一个吻,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温和与…一丝不易察觉的释然:
“关关,今晚就这样抱着睡吧,嗯?…睡素的。”他特意在“素的”两个字上加了重音,带着点调侃的意味。
关雎尔听到他语气恢复了正常,心里顿时一松,那股不安感也随之消散。她在他怀里轻轻点了点头,发出一个带着鼻音的、软糯的回应:“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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