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老林的隐蔽山谷里,前所未有的狂欢气氛,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在近千名独立团战士的胸中酝酿。
“来了!回来了!”
“是运输队!他们回来了!”
随着警戒哨兵一声兴奋的嘶吼,整个临时营地瞬间沸腾了!所有能动弹的战士,无论是伤员还是后勤兵,全都从藏身处涌了出来,潮水般地冲向了谷口。
只见一支长得望不到头的队伍,正艰难地从狭窄的山路上走来。队伍的最前方,是林啸天、王虎和李振,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疲惫,但那双眼睛,却亮得如同黑夜里的狼。
在他们身后,是数百名战士和上百匹骡马组成的运输队。每一个战士,除了背着自己的武器,身上还扛着、背着、抱着各式各样的沉重木箱。那些骡马更是被压得不堪重负,马背上高高摞起的箱子,几乎要将它们瘦骨嶙峋的身体彻底淹没。
“我的老天爷……这是……这是把鬼子的老窝给搬空了吗?”留守的政委赵峰看着眼前这壮观得令人难以置信的景象,声音都在发抖。
“政委!”王虎人还没到,那洪钟般的大嗓门就先传了过来,“快!快叫人来搭把手!咱们……咱们发财了!彻底发了!”
“轰隆!”
一个战士因为太过激动,脚下一滑,背上一个沉重的木箱摔在了地上。箱子被摔开,露出的,是一排排黄澄澄的、码放得整整齐齐的捷克式轻机枪弹匣!
“嘶——!”
所有前来迎接的战士,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们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些弹匣,眼神里瞬间被一种名为“狂热”的情绪所填满!
“还愣着干什么!”赵峰第一个反应过来,他嘶吼着,“所有人都上去!搬!把这些宝贝疙瘩,都给老子搬到最安全的地方去!”
整个营地,瞬间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充满了欢乐和嘶吼的搬运场。
一个小时后,山谷中央最大的一片空地上,缴获的武器弹药,已经被分门别类地堆成了一座座令人心惊肉跳的“小山”。
崭新的、还泛着油光的三八大盖,堆成了一排排整齐的枪垛。
黄澄澄的子弹箱,摞起来比人还高。
一箱箱的捷克式轻机枪,一箱箱的二十响盒子炮,还有那几十门黑洞洞的掷弹筒,就那么随意地堆在地上,散发着致命而又迷人的金属光泽。
所有独立团的战士,都像是在看一场最不真实的梦。他们围着这些武器,伸出手,想摸,又不敢摸,生怕一碰,这场梦就碎了。
“弟兄们!”
林啸天站上了最高的一摞弹药箱,他的声音,传遍了整个山谷。
“都看到了吗?”他指着脚下这些堆积如山的武器,“这些,就是我们从鬼子手里抢回来的!是我们攻占观音庙军火库的战利品!”
短暂的寂静之后,是山呼海啸般的欢呼!
“独立团万岁!”
“团长万岁!”
战士们将手中的破旧步枪扔向天空,他们拥抱着,跳跃着,用最原始的方式,宣泄着心中的狂喜!
“都他娘的别光顾着乐了!”王虎跳上另一堆箱子,他用刺刀撬开一个木箱,从里面抓出了一挺崭新的捷克式轻机枪,高高举起!
“看到没有!捷克式!崭新的!还冒着油光!比俺老婆还亲!”他抱着那挺机枪,在枪身上狠狠地亲了一口,“从今天起,咱们再也不用伺候那动不动就卡壳的歪把子了!”
“喔——!”战士们发出了更加热烈的吼声。
“还有这个!”李振也撬开一个箱子,从里面抓出了一把崭新的毛瑟C96手枪,他熟练地将木制枪盒装在枪柄上,变成了一把可以抵肩射击的冲锋手枪。
“二十响的盒子炮!以后咱们排长人手一把!谁他娘的再敢跟我们拼刺刀,离着三十米,就先把他打成筛子!”
狂欢的气氛,达到了顶峰。
“安静!”
林啸天的声音,再次响起。他没有笑,脸上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弟兄们,我问你们,这些枪,这些炮,是怎么来的?”
欢呼声渐渐平息,所有人都看向了林啸天。
“是天上掉下来的吗?”
“不是!”
“是鬼子发善心送给我们的吗?”
“不是!”
“那是什么?”林啸天的声音陡然拔高,“是牺牲的弟兄们,用命换来的!是我们夜袭机场牺牲的六十三个弟兄!是我们殿后阻击牺牲的几十个弟兄!是我们这一路上,所有倒下的战友!用他们的血,给我们铺平了这条路!给我们换来了今天!”
所有人的笑容,都凝固了。他们想起了那些熟悉的面孔,想起了那些再也回不来的战友。狂喜的气氛,瞬间被一种庄严肃穆所取代。
“所以!”林啸天环视着一张张重新变得坚毅的脸,“从今天起,这些武器,不再是简单的铁疙瘩!它们是牺牲弟兄们的眼睛,是他们的拳头,是他们未完成的誓言!”
“我命令:即刻起,全团进行装备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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