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啊!这台戏,唱得比我们打赢一场大胜仗,还提气!”
军民联欢大会结束后的第二天,指挥部里,刘政委还沉浸在昨晚那片欢腾的海洋里,激动得满脸红光,“啸天,你看到了吗?民心所向!民心所向啊!有了这股劲,别说一个岗村武夫,就是十个岗村武夫,我们也能把他埋在这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里!”
“政委,光有人民,还不够。”林啸天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静,他将一杯热茶,递到了刘政委面前。
“哦?”刘政委愣了一下,“这话怎么说?”
“我们的力量,是来自广大的贫苦农民。但是,一个社会,不仅仅只有农民。”林啸天的手指,在桌子上,轻轻地画了几个圈,“还有商人,有士绅,有知识分子,甚至……还有那些身在曹营心在汉的伪军和伪政府官员。”
“这些人,他们或许不像农民兄弟一样,会扛着锄头,跟着我们上战场。但是,他们手里,有我们急需的钱、粮、药品,和更重要的——情报!”
“鬼子,是我们的主要敌人。但是,在鬼子身边,还围绕着一群苍蝇。有的是真心投靠的汉奸,有的,则是被逼无奈的墙头草。我们现在的任务,就是要分清楚,谁是敌人,谁是朋友,谁是可以争取的中间力量!”
“我们要做的,就是把我们的朋友,搞得多多的!把我们的敌人,搞得少少的!”
“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建立最广泛的抗日统一战线!把鬼子和铁杆汉奸,彻底地,变成一座孤岛!”
刘政委看着林啸天,他那双睿智的眼睛里,充满了欣赏和一丝惊讶。他没想到,这个从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军事天才,在政治和战略层面,竟然也同样有着如此深刻和清晰的认识。
“啸天同志,”他郑重地说道,“你,已经是一个非常成熟的、全面的革命领导者了。”
“我只是,不想再看到我们的弟兄,白白地牺牲了。”林啸天的眼神,变得深邃而又坚定。
……
一场旨在“团结大多数,打击一小撮”的统战工作,在平安镇和周边新解放区,悄无声息,却又大刀阔斧地展开了。
首当其冲的,便是那些曾经“骑在墙头”的开明士绅和地主。
平安镇最大的地主,张善人,这几天正躲在家里,坐立不安。他虽然没有像赵二麻子那样作恶多端,但过去也没少盘剥佃户。八路军搞“减租减息”、“分田分地”,让他整日里提心吊胆,生怕哪一天,这把火就烧到了自己头上。
“老爷!不好了!八路军……八路军的总指挥,林啸天,亲自上门了!”管家连滚带爬地跑来报告。
“什么?!”张善人吓得手里的茶杯都掉在了地上,“快!快!随我出去迎接!”
他怀着必死之心,战战兢兢地来到门口,却看到了让他意想不到的一幕。
林啸天并没有带兵,只带了刘政委两个人,而且,手里还提着两瓶缴获来的日本清酒和一些点心。
“张先生,冒昧来访,还望海涵啊。”林啸天的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丝毫看不出在战场上的那股杀气。
“不敢当,不敢当!林长官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张善人受宠若惊,连忙将他们请进客厅。
“张先生,我们今天来,不是来找你麻烦的。”刘政委开门见山,笑着说道,“我们是来,交朋友的。”
“交……交朋友?”
“没错。”刘政委诚恳地说道,“我们八路军的政策,是保护所有爱国商人和士绅的合法财产!减租减息,是为了让农民兄弟能活下去。分田分地,分的,也只是那些血债累累的大汉奸的地!像您这样,在日占期间,没有明显劣迹,甚至还曾偷偷资助过我们游击队的开明人士,是我们团结和保护的对象!”
张善-人彻底愣住了。他没想到,八路军的政策,竟然如此清晰和……宽厚。
“林长官,刘政委……”他的眼圈,微微有些发红,“不瞒二位说,我张某人虽然读过几年圣贤书,但也只是个想保住这份家业的俗人。日本人来了,我不敢反抗。你们来了,我心里也害怕……我……”
“张先生,我们都理解。”林啸天点了点头,“现在,日本人被打跑了,平安镇是咱们中国-人自己的天下了。我们想把这里建设好,光靠我们八路军,是不够的。还需要像您这样,有威望、有能力、有财力的乡绅,和我们一起,出钱出力,共渡难关啊。”
“我……我愿意!”张善-人激动地站了起来,“只要八路军信得过我!我愿意捐出我家一半的存粮!再捐出五百块大洋!支持八路军,打鬼子!”
……
平安镇最大的商会,“德源祥”布庄。 老板钱掌柜,正对着账本,唉声叹气。镇子刚解放,百废待兴,生意也一落千丈。
就在这时,王虎,带着几个士兵,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你……你们是……”钱掌柜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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