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太原。 华北方面军第一军司令部,作战室里灯火通明。
第一军司令官,岩松义雄中将,正对着巨大的沙盘,听取着情报部门的例行汇报,脸上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烦躁和轻蔑。
“报告将军阁下!根据各地的情报汇总,从昨日黄昏开始,我们在山西境内的各个‘治安区’,都发现了小股土八路的活动迹象。但他们……很奇怪。”情报参谋的语气,带着一丝困惑。
“奇怪?怎么个奇怪法?”岩松义雄不耐烦地问道。
“他们……只看不打。”情报参谋小心翼翼地回答,“就像一群受了惊吓的老鼠,在我们的据点外围探头探脑,一被我们的巡逻队发现,就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各个据点上报的情况,都大同小异。”
“哼,一群乌合之众!”岩松义雄冷笑一声,拿起指挥棒,不屑地在沙盘上敲了敲,“黑风山的惨败,已经彻底打断了他们的脊梁骨!他们现在,就是一群没了牙的老虎,只敢在远处虚张声势,龇牙咧嘴罢了!”
“命令下去!”他傲慢地一挥手,“所有部队,加强戒备!把这些出来捣乱的老鼠,都给我狠狠地打回去!让他们知道,大日本皇军的威严,不是他们这群泥腿子可以挑衅的!”
“哈伊!”
然而,他和他手下所有自大的日本军官都不知道的是,一张为他们量身定做的、史无前例的死亡大网,已经在这片他们自认为固若金汤的土地上,悄然张开。
同一时间,午夜。 正太铁路,阳泉段。
陈庚团长,正趴在一处长满了荒草的山坡上,嘴里叼着一根冰冷的烟斗,独眼里,闪烁着狼一般的幽光。
他的身边,潜伏着他手下的一个主力营。所有士兵,都如同岩石般,一动不动,与黑夜融为一体。
“团长,时间差不多了吧?”一个连长压低声音,焦急地问道,“再不动手,天都要亮了。”
“急什么?”陈庚吐出一口白气,看了一眼手腕上的夜光表,“林总指挥的命令是,十一点五十九分之前,谁他娘的都不准给老子放一枪一炮!都给老子像个大家闺秀一样,老老实实地趴着!”
正太铁路,寿阳段。 另一个主力团的团长,正带着他的兵,悄无声息地,将一捆捆沉甸甸的炸药,埋设在一段关键的铁路路基之下。
“都给老子把引线接好了!等会儿听总部的统一信号!谁的要是没响,老子扒了他的皮!”
正太铁路,平定段。 数百名游击队员和民兵,正挥舞着最原始的镐头和铁锹,疯狂地挖掘着一段铁路的路基,将扒下来的铁轨和枕木,奋力地扔向旁边的深谷。
……
从山西的东部边界,到西部的黄河岸边。 在这条长达数百公里的钢铁大动脉上,成千上万的中**民,如同暗夜里的蚂蚁,悄无声息地,进行着最后的准备。 他们只有一个共同的目标。 他们在等待一个共同的信号。
十一点五十九分。
娘子关大桥附近,一处隐蔽的山坳里。
林啸天看了一眼手表,拿起了步话机。他的声音,通过无线电波,如同死神的指令,瞬间传达到了根据地设在太行山深处的、临时的总指挥部。
“我是林啸天。” “‘断脉’行动,零点已到。” “开始吧。”
“是!”
总指挥部里,刘政委对着他面前数十名紧张得满头是汗的报务员,猛地一挥手!
“命令——总攻开始!”
“滴滴滴……滴滴……滴……”
无数道代表着毁灭与复仇的电波,从这个小小的山洞里,瞬间发射了出去!
午夜十二点整!
“轰——!!!!!”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如同平地炸开的一声惊雷,从正太铁路阳泉段,猛然响起!
陈庚的部队,引爆了他们埋设在一段关键隧道口的炸药!巨大的爆炸,直接将整个隧道口炸塌,将铁轨死死地掩埋在了数十吨的土石之下!
这声爆炸,如同总攻的号角!
“轰隆隆!” “轰!轰!轰!”
下一秒,在正太铁路沿线的数百个不同的地点,几乎在同一时间,都爆发出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有的地方,是铁轨被炸上了天! 有的地方,是路基被炸出了巨大的缺口! 有的地方,是鬼子的巡逻火车,直接被定向地雷炸翻,变成了一堆燃烧的废铁!
太原,日军第一军司令部。
“报告!阳泉段铁路遭到破坏!具体情况不明!” “报告!寿阳段铁路遭到大规模袭击!” “报告!平定、盂县、昔阳……所有沿线据点,都在同一时间,报告铁路遭到了土八路的袭击!”
“纳尼?!”
岩松义雄中将,刚刚端起一杯清酒,听到这如同雪片般飞来的警报,手一抖,酒杯“啪”的一声摔在了地上!
“怎么可能?!所有地点,同一时间?!”他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惊骇和不敢置信的表情,“这……这不是骚扰!这是……这是有预谋的、全线总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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