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成敬抹了把脸,尝到满嘴的铁锈味。他盯着王十三心中涌起一股寒意。好汉不吃眼前亏,他艰难地吞咽了一下,“你问吧……”
“董家抓那么多小孩做什么?”王十三的声音骤然变得冰冷,眼神如鹰隼般锐利,直勾勾地盯着董成敬。
董成敬浑身一震,肥胖的脸上血色尽褪。这个问题触碰到了董家最核心的秘密,他强装镇定地冷笑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董家向来行善积德,怎会做这种事?你别血口喷人!”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王十三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拳头如闪电般砸向董成敬的太阳穴。
董成敬只觉眼前白光一闪,剧烈的疼痛袭来,整个人直直栽倒在地,陷入了昏迷。
王十三蹲下身,对董成敬施展了忠心术,过了没多久,董成敬悠悠转醒,王十三接着问,“董家抓小孩做什么?”
董成敬声音不自觉地颤抖:“那些小孩……都是三哥董成善弄的……我不知道具体用途……”
王十三眼神冷峻的说道“仔细打探,别暴露自己。”便挥手让他离去。
风雪在窗棂外呼啸,王十三望着董成敬踉跄离去的背影,转身对守在门口的衙役道:“给他换身干净衣服,在后堂候着。”衙役领命而去,厚重的木门再次合拢,将寒气隔绝在外。
“大人,常大人求见。”门外传来通传声。
王十三应声抬手,身着青衫的常景已疾步而入。他面容清瘦,目光却透着经年累月在官场磨砺出的精明,进门便压低声音道:“董老四被押走后,董家已派人来探过三次口风,都被卑职挡了回去。”
“做得不错。”王十三示意他坐下,指尖轻轻敲打着案上的密令,“听说你要调任山西道监察御史了?”
常景闻言一怔,随即露出苦笑:“大人消息灵通。卑职六年内两次考满获称职评语,待与新来的知县交接完毕,便要启程赴任。屯留县知县李铭与卑职同期考评,将去隆庆州任知州。”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郑重,“大人对卑职有何吩咐?卑职定当万死不辞。”
王十三起身走到窗前,望着飘雪的庭院道:“你们二人一个掌监察之权,一个握州府要职。此番升迁,恰是良机。”他转身时,烛火将王十三的脸部轮廓映得棱角分明,“董家的手或许早已伸到了别处。你去之后,先摸清道理学宫在各地的人脉,尤其是与知州衙门的往来。”
常景目光灼灼:“卑职明白,御史一职虽品级不高,却可风闻言事。卑职定竭力去办。”
“不仅如此,董家买‘小孩’之事,恐与江湖邪术有关。你不要参与,我亲自调查。”他语气骤然森冷,“董家背后的势力,恐怕不简单。”
常景点头应是:“遵命。”
王十三拍了拍他的肩,眼中难得露出赞许:“你在襄垣这几年,将县衙上下打理得滴水不漏。此番升任御史,正是一把利刃。记住,你的背后有我,万事皆可与我商量。”
窗外风雪渐急,常景起身一揖:“卑职谨记大人教诲。待董老四之事了结,卑职即刻启程。若有需要,李铭那边……”
“我自会安排。”王十三淡然说道。
常景退出书房后,风雪瞬间卷入门内,将案上未干的墨迹吹得微微发皱。王十三望着窗外寒风,沉吟片刻后招来衙役,压低声音吩咐:"去邀月楼请苏媚掌柜,务必秘密行事,莫让董家眼线察觉。"
半个时辰后,一阵环佩叮咚声由远及近。苏媚裹着狐裘跨进书房,发间的珍珠步摇随着步伐轻晃,眼波流转间尽是风尘女子特有的狡黠:"王掌柜相邀,莫不是又要照顾生意?"她话音未落,瞥见屋内森严的衙役守备,语气陡然转冷,"看来是我猜错了。"
王十三示意衙役退下,亲自为苏媚斟了盏热茶:"苏掌柜可知,董成敬此刻正在后堂?"见对方瞳孔微缩,他继续道,"今日你与董家的冲突,不过是冰山一角。董家这些年仗着权势巧取豪夺,你的邀月楼早已成了他们眼中钉。苏掌柜打个赌如何,如果我能让董成敬给你道歉,你以后给我办事,反之我日后听你差遣。"
苏媚冷笑一声,指尖摩挲着茶盏边缘:"王掌柜消息倒是灵通。不过,董老四可不是轻易低头的人,你若真能让他给我道歉,为你办事也未尝不可。"她忽然凑近,胭脂香混着茶香扑面而来,"倒要看看你这南边来的商人,究竟有多大能耐。"
王十三并未闪躲:"我不但可以保你平安,还能让董家彻底收手。"他目光如炬,直看得苏媚不自觉坐直了身子,"邀月楼往来皆是达官显贵,你听到的消息,或许比县衙卷宗更有价值。你日后跟了我不会后悔。"
她欲言又止,眼中闪过一丝忌惮,"若真能让董成敬当面向我赔罪,我苏媚这条命便卖给你了。"
片刻后,董成敬被带了进来。他换了身新衣服,却不见丝毫慌乱,发间雪粒在日光下泛着冷光。见到苏媚时,他反而露出意味深长的笑:"王大人,您这么着急让我与苏掌柜见面,可是要促成我们冰释前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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