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谷子道撸起袖子就要理论,却被身旁的姜大川按住肩头,腰间鱼篓里的钓竿“噌”地弹出半尺:“可有证据?”
衙役被竿尖逼得后退半步:“你要拘捕?”
姜大川冷哼一声,钓竿缩回鱼篓:“那倒没有,只是想问个清楚。”
“哼,别以为有点功夫就能无法无天!”领头衙役色厉内荏地喊道,“上头有令,谁敢反抗就一并拿下!”说着挥手示意衙役上前。
王十三见势不妙,拽住姜大川:“别硬来!”
谷子道被铁链勒得生疼,眼睁睁看着衙役们掏出枷锁,将王十三和自己一并锁住。姜大川刚想施展轻功带主上离开,却不慎被数根水火棍缠住下盘,只能眼睁睁被揪着衣领拖走。
“等等!”王十三扭头冲薛沉水喊道,“去余吾巡检司,就说王十三被抓了!”
谷子道被推搡着踉跄半步,皱眉看向王十三:“王兄,你不是叫王缺吗?何时改叫王十三了?”
王十三苦笑着避开谷子道的目光:“这事儿……以后再跟你细说!”
院门“砰”地关上时,薛沉水攥着围裙站在原地,看着空荡荡的院子发愣。而此刻的沈瞎子,正躲在隔壁房顶,黑伞压着墨晶眼罩,听着衙役们骂骂咧咧的脚步声,指尖的铜钱“叮”地掉进酒坛——百两一天的买卖,可不包括跟着蹲大牢。
王十三被铁链拽得一个趔趄,后心撞在青石墙上,墙皮混着霉灰簌簌落肩。未及喘气,禁子的水火棍带风砸来,他抬臂格挡,小臂骨发出“咔嚓”闷响,疼得眼前发黑却只死死咬着牙,额角青筋暴起如蚯蚓乱爬。
禁子将烧红烙铁怼到他脸前,火星溅在锦袍烫出焦洞,“说!昨天可有杀人?”热气灼得皮肤生疼,王十三偏头啐出一口血沫,喉间滚动着却没吐出一个字,只拿充血的眼睛狠瞪着对方。
“啪!”冰水兜头浇下,他浑身痉挛,锁链哗啦作响。王十三哆嗦着甩了甩头发上的水珠,忽然盯着烙铁嗤笑一声,血沫顺着嘴角淌到下巴,却硬是没骂一个字。
“往死里打!”领头的禁子一脚踹中他小腹,王十三闷哼弯腰,忽听隔壁谷子道爆发出怒吼。
谷子道被铁链吊在横梁上,手腕磨得皮开肉绽,血珠顺指缝滴落。禁子将竹片塞进他指缝时,他猛地抬头,血沫喷了禁子满脸:“狗日的庆家给了你们多少臭钱?啊?!是不是庆有周那病秧子拿钱堵你们屁眼了?”
“找死!”禁子狠拽竹片,竹尖嵌入指甲。谷子道疼得浑身筛糠,却斜眼盯着禁子腰间玉佩,咧嘴露出带血的牙:“嘿!当狗腿子,不学两句狗叫?”
“把他嘴给我堵上!”禁子脸色铁青,靴底碾过王十三手背时发出脆响,“等你们熬不住,自然会像丧家犬一样求着招供!”
王十三突然抬起头,血污糊住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讥诮,却依旧闭紧了嘴。反倒是隔壁的谷子道挣得铁链哗啦响:“呸!爷爷我在黄河渡口跟水匪拼刀时,你们还在娘胎里喝尿呢!想让爷爷求饶?除非庆家那老东西死了断子绝孙!”
另一头,薛沉水策马狂奔时,缰绳已在掌心勒出深痕,一个时辰后,余吾巡检司的大旗在风中中猎猎作响。薛沉水翻身下马,刀牌手王五的铁刀“哐当”横在他胸前:“巡检司重地,擅闯者——”
“王十三!”薛沉水急切道,“他被襄垣县衙役抓走了!”
王五瞳孔骤缩,铁刀“噌”地回鞘:“跟我来!”两人立马赶往屯留县衙,说明情况后,李铭猛地撕开官服下摆,抽出暗藏的火漆印:“给我写拜帖!就说我李铭有紧急公务,下午见襄垣县知县常景!”书吏抖着手研墨,他已抓起狼毫在桑皮纸上飞书。
一路疾驰下赶到了襄垣县县衙前,此时的门子打着哈欠开门,李铭立刻堆起笑,将拜帖与纹银同递过去:“有劳通禀常大人,李铭为舍亲之事冒昧拜访。”其幕友蔡塘适时咳嗽两声,护院们垂首站在阴影里,故意露出袖口磨出的线头。
正厅的梨花木椅还没坐热,常景就晃着鎏金酒壶进来,目光扫过李铭的青布腰带:“李大人突然到访,可是为了县监那几个?”
“正是内侄不懂事。”李铭起身作揖时,故意让袖中拜帖滑出一角,“听闻常大人爱民如子,定是误会一场……”蔡塘连忙打开木匣,五十两金子在烛火下泛着柔光。
常景指尖蹭过金锭,忽然冷笑:“李大人可知那王十三,竟污蔑本县衙役与庆家勾连?”话音未落,后堂传来铁链哗啦声,王十三带血的锦袍从屏风后晃过。
李铭瞳孔骤缩:“内侄口无遮拦!特来赔罪!”蔡塘趁机又拿出一张五百两银子的会票,双手躬身递向常景。
常景一下变了态度:“明远兄何必作此姿态?”
“子安兄肯松口就好。”李铭松开攥皱的青布腰带。常景捻起会票轻轻拍了一下,忽然指着屏风后咳嗽的王十三:“人可以放,但这三位得按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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