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太平洋的海岸线在暮色中只剩一道模糊的灰线,朱祈复蹲在一处废弃的渔寮里,目光死死盯着远处海湾——三艘挂着“福顺号”旗号的货船正缓缓驶入锚地,船身吃水极深,显然装满了货物。
这是他逃离西海寨的第七天。
为了避开朱瞻基的搜捕,他在雨林里钻了三天,靠野果和生鱼充饥,直到看到这处海湾。他知道,想要复国,必须回中原——那里是大明的根基,是王十三的权力核心,也是唯一能与“大中华帝国”抗衡的地方。而这三艘货船,是他离开美洲的唯一机会。
深夜,潮水涨至最高。朱祈复褪去湿透的兽皮甲,只穿一件短打,像条鱼般潜入水中。天脉龙藤的温热顺着身体渗入体内,让他在冰冷的海水中仍能保持体力,游得又快又稳。他避开货船边缘的守卫,抓住船舷下的缆绳,悄无声息地爬上了最外侧的一艘货船。
货船的货舱里堆满了美洲特产的毛皮和矿石,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霉味。朱祈复找了个隐蔽的角落蜷缩起来,从怀中摸出一小块干肉——这是他逃离时带的最后一点食物。他咬了一口干肉,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等他成了气候,定要让朱瞻基看看,谁才是真正能复国的人。
接下来的五天,朱祈复一直躲在货舱里,靠偷拿船员的干粮度日。他摸清了货船的作息:每天清晨,船员会来货舱检查货物;正午时分,大部分人会在甲板上吃饭休息;入夜后,只有两名守卫在船舷巡逻。
货船驶离美洲海域的第三天,海面突然起了雾。
“有船!是海盗船!”甲板上突然传来船员的惊呼。朱祈复猛地从货舱角落站起来,扒着货舱的缝隙往外看——三艘挂着黑色骷髅旗的快船正从雾中冲出,船舷两侧站满了手持弯刀和火铳的海盗,速度快得惊人。
“准备战斗!”货船船长嘶吼着下令,船员们慌乱地拿起木棍和鱼叉,却根本不是海盗的对手。海盗船很快靠了上来,铁钩勾住货船的船舷,海盗们像蝗虫般涌上来,弯刀挥舞间,船员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朱祈复没有躲,反而从货舱里走了出来。他站在货舱门口,目光平静地看着混战的场面,既不帮船员,也不帮海盗——他在等一个机会。
“还有个活口!”一名海盗发现了他,举着弯刀就冲了过来。朱祈复侧身避开,抬手抓住海盗的手腕,天脉龙藤的力量瞬间爆发,只听“咔嚓”一声,海盗的手腕被生生折断。他夺过弯刀,刀光一闪,就架在了海盗的脖子上。
这一幕正好被海盗头目看到。那头目身材魁梧,脸上带着一道刀疤,手里握着一把镶嵌宝石的弯刀,看到朱祈复的身手,眼中闪过一丝兴趣:“哦?没想到这破船上还有个硬茬子。报上名来,为何不躲?”
“我叫朱复。”朱祈复故意隐去姓氏,目光直视头目,“躲了,也是死;不躲,或许还有条活路。你们要的是货,我要的是活命的机会——而且,我能帮你们赚更多的钱。”
“赚更多的钱?”头目嗤笑一声,走到朱祈复面前,弯刀挑起他的下巴,“你一个躲在货舱里的偷渡客,能帮我赚什么钱?”
“你们现在抢的,不过是些毛皮矿石,撑死了够兄弟们喝几顿酒。”朱祈复毫不畏惧,语气沉稳,“我知道一条航线,从这里到中原沿海,有几支帝国的官商船队,载着的都是金银和火药。只要你们听我的,不仅能抢到更多货,还能避开帝国的巡逻船,甚至能在沿海占个小岛,当真正的土皇帝。”
头目眼中的轻蔑渐渐变成了审视。他闯荡海上多年,知道能说出“官商船队”“火药”的人,绝不是普通的偷渡客。他挥了挥手,让手下放开那个被抓住的海盗,对朱祈复道:“你要是敢骗我,我就把你扔进海里喂鲨鱼。”
“我不敢骗你。”朱祈复笑了笑,指了指甲板上还在挣扎的船员,“不过,这些人不能留。他们知道你们抢了货船,一旦逃回中原,帝国肯定会派船队来搜捕你们。只有斩草除根,才能永绝后患。”
头目愣了一下,随即大笑起来:“好!够狠!我喜欢!”他对着手下喊道,“别留活口!把货搬上我们的船,这破船烧了!”
朱祈复没有动手,只是站在一旁,看着船员们一个个倒在血泊中。他知道,这些人的死,是他融入海盗的投名状——只有手上沾了血,才能让这些海盗真正信任他。
货船被点燃时,火光映红了半边海面。朱祈复跟着海盗们登上了快船,头目拍着他的肩膀,笑道:“我叫黑鲨,以后你就跟着我。要是你说的航线真能赚到钱,我就封你当二当家!”
“多谢鲨哥。”朱祈复躬身行礼,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野心——二当家?他要的,可不止这些。
接下来的半个月,朱祈复用行动证明了自己的价值。他凭着记忆画出了中原沿海的航线图,标注出帝国巡逻船的必经之路和盲区;他教海盗们用简易的指南针辨别方向,不再靠肉眼看星星;他还设计了一套伏击战术,让海盗们在不惊动巡逻船的情况下,成功劫了一支小型官商船队,抢到了满满两船的金银和十几箱火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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