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衡阳去的路,走得比想象中更平顺些。胡斐和袁紫衣一路同行,倒也默契。
白日里一前一后地赶路,胡斐总想着帮袁紫衣拎包袱,却总被她一句“我自己能行”挡回来。
到了傍晚投宿,若遇上有酒肆的镇子,胡斐便会买些卤味小菜,袁紫衣偶尔也会拿出些自己调制的蜜饯,两人就着灯火闲聊几句,大多是胡斐说些关外的趣事,袁紫衣听着,偶尔插一两句,却也足够让胡斐心里熨帖。
这日午后,两人走进一个名叫“柳溪镇”的小镇。
镇子不大,一条主街贯穿东西,两旁多是些杂货铺、铁匠铺,还有几家像样的饭庄。
刚过午时,街上行人不少,叫卖声此起彼伏,倒也热闹。
胡斐正想买两个馒头当点心,忽听得街角传来一阵哭喊声,夹杂着粗鲁的斥骂。
“小杂种!还敢跑?看老子不打断你的腿!”
“把他手里的东西抢过来!那可是张老爷要的玩意儿!”
胡斐皱了皱眉,拉着袁紫衣往那边走了几步,躲在一棵老槐树后张望。
只见三个穿着短褂、敞着衣襟的汉子,正围着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小男孩。
那孩子穿着打补丁的粗布衣裳,手里紧紧攥着一个布包,哭得满脸是泪,却死死咬着牙,往后缩着不肯松手。
“住手!”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是个提着菜篮的老婆婆,看模样是孩子的奶奶,她扑过去护住孙子,“你们干什么!那是我孙子从山里采的野灵芝,要去换钱给我抓药的!你们凭什么抢!”
“老东西滚开!”一个刀疤脸汉子推了老婆婆一把,她踉跄着差点摔倒,“这镇子是张老爷的地盘,别说采了个破灵芝,就是路边的草,也得看张老爷乐意不乐意!”
另一个瘦高个汉子伸手就去抢孩子手里的布包,孩子尖叫着躲闪,却被那汉子一把揪住了胳膊,疼得“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光天化日,欺负老幼,算什么好汉!”
胡斐再也忍不住,大步从树后走了出去。袁紫衣在他身后轻轻拉了下他的衣袖,低声道:“别冲动。”
胡斐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神坚定:“他们太过分了。”
他走到那几个汉子面前,抱拳道:“几位,这灵芝是老人家和孩子辛苦采来的,何必强人所难?不如就此罢手,大家脸上都好看。”
刀疤脸上下打量了胡斐一番,见他穿着普通,不像是什么有来头的人物,顿时嗤笑一声:“哪来的野小子?也敢管你张爷爷的事?识相的赶紧滚,不然连你一起收拾!”
“我再说一遍,放了他们。”胡斐的声音沉了下来。
“嘿,还挺横!”瘦高个汉子松开孩子,撸起袖子就冲了过来,“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他一拳挥向胡斐面门,拳风带着股酒气。
胡斐侧身避开,顺势抓住他的手腕,轻轻一拧。那汉子疼得“哎哟”一声,胳膊立刻脱了力,整个人被拧得转过身来。
“点子扎手!”刀疤脸见状,招呼另外两个汉子,“一起上!”
另外两人立刻围了上来,一个挥拳,一个抬脚踹向胡斐下盘。
胡斐不慌不忙,脚下步法灵动,避开踹来的脚,同时手肘往后一顶,正撞在身后那人的胸口。那汉子闷哼一声,后退了两步。
可这三人显然是街头混惯了的,懂得些粗浅的配合,虽然功夫不高,却仗着人多,缠得胡斐有些脱不开身。
胡斐不想下重手伤人,只是一味地格挡闪避,倒显得有些束手束脚。
那刀疤脸见状,眼珠子一转,竟绕过胡斐,再次扑向那孩子,想去抢布包。
“小心!”老婆婆惊呼。
胡斐心头一急,想回身去护,却被身前的汉子缠住,这一分神,胳膊上就被划了一道口子,是那瘦高个趁机用腰间的短刀划的,虽然不深,鲜血却立刻涌了出来。
“胡斐!”
一声清喝响起。
众人只觉得眼前紫影一闪,袁紫衣不知何时已站到了场中。
她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条软鞭,鞭身乌黑,约莫三尺来长,握在她纤细的手里,却透着股说不出的凌厉。
“我的人,你们也敢动?”
她声音依旧清脆,却带着一丝冰冷的寒意。
没等那刀疤脸反应过来,软鞭“啪”地一声甩出,如同灵蛇出洞,精准地卷住了他的手腕。
袁紫衣手腕轻轻一扬,刀疤脸就“哎哟”一声,整个人被拽得一个趔趄,手里的短刀也掉在了地上。
“你……你是谁?”刀疤脸又惊又怒。
袁紫衣没理他,软鞭再次挥出,这次却没伤人,只是“啪啪”两声,分别抽在另外两个汉子的脚边,将地上的尘土抽出两道浅沟。
“滚。”
一个字,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慑力。
那三个汉子哪里见过这等身手?知道碰上了硬茬,尤其是看到袁紫衣那双冰冷的眼睛,竟吓得浑身一哆嗦。
刀疤脸挣扎着想挣脱手腕,却被软鞭勒得更紧,疼得脸都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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