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王谷的余震渐渐平息,空气中残留的诡异紫光彻底消散,唯有满地洁白的七星海棠,如同这场浩劫过后的余烬,静静铺陈。
程灵素倚在胡斐怀中,脸色苍白如纸,方才以血脉引动《净世典》阵法,几乎抽干了她体内所有元气,连指尖都在微微颤抖。
程太医快步上前,取出一枚赤红色的丹药递去:“这是‘续命丹’,快服下,可补回你损耗的精血。”
程灵素接过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温热的药力顺着喉间蔓延至四肢百骸,才勉强缓过一口气。
袁紫衣收剑入鞘,望着满地狼藉,眉头微蹙:“幽冥老祖已化为飞灰,地脉也已归正,这场月圆之劫,总算是彻底了结了。”
胡斐却摇头,目光扫过谷中祭坛的残骸——那里本该残留幽冥老祖消散后的邪气,此刻却干净得有些异常,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光芒爆闪的瞬间,悄悄取走了一切。
“未必。”他沉声道,“方才最后关头,我隐约察觉到一股不属于幽冥宗的气息,只是当时全力催动内力,未能细辨。”
程灵素心中一动,挣扎着起身,走到祭坛中央。地面上,七星海棠的根系交织成一个淡淡的阵法痕迹,而在痕迹最中央,竟残留着一滴极淡的金色汁液,不仔细看,便会误以为是阳光落在花瓣上的光斑。
她蹲下身,指尖轻触那滴汁液,瞬间脸色骤变:“这不是七星海棠的汁液,是……金海棠!”
“金海棠?”袁紫衣和胡斐同时围拢过来。
程灵素声音发颤:“药王谷古籍中记载,七星海棠有一变种,名唤‘金蕊海棠’,需以地脉核心之力辅以千人精血浇灌,百年方能开花。
此花邪异至极,能吞噬一切力量,无论是正道内力,还是邪术邪气……方才幽冥老祖手中的,不过是借地脉之力催开的伪品,而这滴汁液,才是真正的金海棠所留!”
话音未落,谷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赵全忠带着几名侍卫策马奔来,脸色比来时更加凝重:“程姑娘,胡少侠,大事不好!方才清理索额图府中密室时,发现了一具冰棺,棺中……没有尸体,只有一张字条!”
他递上字条,字迹潦草却带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幽冥为饵,地脉为引,金棠初醒,血祭未来。”
“是他!”程灵素猛地想起方才谷外高地上的身影,那朵被把玩在手中的金色海棠花,此刻如同烙铁般印在她的脑海里。
“方才在谷外窥视我们的人,根本不是幽冥宗余党,他是为金海棠而来!幽冥老祖的重生,从头到尾都是一场骗局,是为了借我们之手,净化地脉,催熟金海棠!”
胡斐握紧单刀,眼中闪过厉色:“此人是谁?竟有如此心计,将我们所有人都玩弄于股掌之间!”
程太医翻开《净世典》,指尖在书页上快速滑动,最终停在一行被朱砂圈住的小字上:“你们看这里——‘金棠现世,必有‘海棠客’随之,此辈隐于世间,以‘百年’为期,专事操控地脉,搅动风云,非天地之力不可除’。”
“海棠客?”袁紫衣眉头紧锁,“从未听过这等江湖势力。”
“不是江湖势力。”程灵素缓缓摇头,目光落在那滴金色汁液上,“父亲,你还记得药王谷禁地中,那座无主的衣冠冢吗?碑上刻着‘海棠第一客’,当时我们只当是古人戏言,如今想来……那根本不是戏言,而是‘海棠客’的传承之证!
他们不是一代人,而是一个延续了数百年的组织,每一代都在等待金海棠开花,以图大事!”
就在这时,程灵素怀中的破邪镜突然剧烈震动起来,镜面不再反射金光,反而浮现出一幅模糊的景象——中原大地之上,七处与京城、药王谷相似的地脉交汇点,此刻都隐隐泛起金色的微光,如同七颗即将亮起的星辰。
“不好!”程灵素惊呼,“他们不止盯着药王谷一处地脉!七星连珠,地脉通幽,幽冥宗的计划是假,‘海棠客’的计划才是真!他们要以七处地脉为基,用金海棠的力量,操控整个天下的地脉!”
胡斐面色凝重:“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七处地脉分散在各地,我们根本来不及一一阻止!”
程灵素深吸一口气,将破邪镜紧紧抱在怀中,目光坚定:“破邪镜能感应地脉异动,镜面浮现的微光,就是另外六处地脉的方向。我们必须兵分三路,分头赶往最近的地脉点,阻止‘海棠客’进一步动作。”
她看向胡斐:“你去西北,那里对应北斗七星中的天璇星,地脉最弱,却最容易被突破。”
又转向袁紫衣:“你回峨眉,峨眉后山正是天玑星位,你师门中人熟悉地形,可助你一臂之力。”
袁紫衣点头:“放心,我必不辱命。”
胡斐却拉住程灵素的手,眼中满是担忧:“那你呢?你损耗过重,不宜再奔波。”
程灵素微微一笑,拍了拍他的手背:“我要回药王谷禁地,《净世典》中定有克制金海棠的方法。况且,这里是摇光星位,是地脉之根,‘海棠客’绝不会善罢甘休,必会回头再来。我守在这里,既能钻研秘法,也能牵制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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