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风起江南
胡斐压低声音,将心中的主意缓缓道出,苗人凤、玄真道长等人听完,先是眉头一皱,随即点头赞同——眼下唯有主动设局,才能逼躲在暗处的蛊婆现身,总不能一直被动防守,看着更多武林同道丧命。
“此计虽险,但也是眼下最好的办法。”玄真道长捋了捋胡须,目光扫过亭内的各门派首领,“各位同道,为了揪出蛊婆、守护江湖安宁,还请大家配合胡大侠演这一场戏。”
各门派首领纷纷应下,衡山派掌门更是红着眼眶道:“我派长老死在蛊婆手中,只要能抓住她,报仇雪恨,再险的局我都愿意配合!”
计议既定,众人立刻行动起来。
程灵素先将真的驱蛊粉重新分发给每个人,又特意给各门派首领多塞了一包,叮嘱道:“等会儿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慌,若觉得有蛊虫靠近,立刻撒驱蛊粉,这包破蛊丹也贴身收好,以防万一。”
沈青岚则跟着胡斐,将亭内的木椅重新摆放,故意将主位旁的守卫撤去大半,只留下两个看起来功夫寻常的丐帮弟子;
千面客则再次易容,这次扮成了一个面色怯懦的小商贩,挑着担子在人群外围徘徊,实则留意着周边的每一处动静,尤其是那些柳树和隐蔽的角落。
苏墨也带着回纥勇士和被救醒的灰布老妇赶了回来,老妇得知自己被蛊婆利用,还差点害了人,又愧又怕,主动说道:“胡大侠,我……我见过那老毒物的真容,她虽然易容,但眼睛特别阴鸷,而且左手食指少了一截,你们若看到这样的人,一定就是她!”
“这个线索太重要了!”胡斐眼前一亮,立刻将这个特征告知众人,“大家留意,蛊婆左手食指缺了一截,无论她易容成什么模样,这个特征都藏不住!”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玄真道长再次站起身,故意提高声音,语气中带着几分慌乱:“各位同道,刚才接连出事,想必大家也都慌了神。眼下驱蛊粉已重新分发,咱们先暂停论剑,各门派首领随我去亭后的船舱商议对策,其他人在原地等候,切勿随意走动!”
话音刚落,他便带着武当、嵩山、衡山等门派的首领,假装慌乱地往亭后的画舫走去——那画舫正是之前准备好的“诱饵”,船舱内看似没有守卫,实则胡斐与苗人凤已藏在舱顶,沈青岚则躲在画舫旁的芦苇丛里,手中紧握着断剑,指尖捏着驱蛊粉。
人群中的目光纷纷投向画舫,不少人面露担忧,议论声渐渐响起,正好掩盖了画舫周边的动静。千面客扮成的小商贩则挑着担子,慢慢往画舫附近挪,目光在周边的柳树、石墩后扫过,寻找着那个“左手食指缺一截”的身影。
程灵素则留在诊治台旁,故意放慢了动作,时不时抬头看向画舫,装作心神不宁的模样——她的任务,就是吸引蛊婆的注意力,让对方以为首领们毫无防备,趁机动手。
果然,没过半柱香时间,千面客突然眼睛一亮,目光锁定在不远处一棵柳树后——那里蹲着一个穿蓝色布衣的老妇,正低着头,双手在怀中摸索着什么,左手食指果然缺了一截,袖口处还沾着一点淡黄色的引蛊粉,与老妇描述的特征一模一样!
千面客没有立刻惊动对方,而是悄悄往后退了两步,趁人不注意,点燃了藏在袖中的红色烟火——“咻”的一声,烟火直冲云霄,在半空中炸开一团红色的烟雾,格外醒目。
这正是约定的信号!舱顶的胡斐与苗人凤立刻绷紧了神经,芦苇丛中的沈青岚也悄悄探出了头,目光紧紧盯着柳树后的老妇。
柳树后的老妇听到烟火声,动作明显顿了一下,随即抬头看向画舫,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从怀中掏出一个黑色蛊罐,又取出一个纸包——正是引蛊粉!她快速打开纸包,将引蛊粉往画舫的方向撒去,又掀开蛊罐,几只通体发黑的噬心蛊立刻飞了出来,顺着引蛊粉的气味,直扑画舫的船舱!
“就是现在!”胡斐大喝一声,从舱顶纵身跃下,胡家刀直劈向老妇的手腕,“蛊婆!这次看你还往哪跑!”
老妇显然没料到会有埋伏,连忙侧身避开,却还是被刀风扫到了手臂,蛊罐“哐当”摔在地上,几只噬心蛊爬了出来。苗人凤也从舱顶跃下,长剑一挥,将蛊虫尽数挑飞,又用剑封住了老妇的退路:“二十年前的账,今日该清了!你残害这么多武林同道,拿命来!”
“是你们设的局!”老妇终于卸下了易容的伪装,露出了原本枯槁的面容,身着深色苗服,腰间挂着两个蛊罐,正是众人苦苦寻找的蛊婆!她眼中满是阴鸷,从怀中掏出一把毒针,扬手就向胡斐射去,“既然被你们识破,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沈青岚立刻从芦苇丛中冲出来,挥起断剑,将毒针尽数击落,又撒出一把驱蛊粉,将地上的蛊虫逼退:“蛊婆!你杀了华山弟子和衡山长老,今日绝不能让你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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