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第一片雪花落在燕国都城碣石的城墙垛口时,燕庄公正蹲在王宫火塘边,就着鼎里翻滚的獐子肉喝热酒。外头突然锣鼓喧天,夹杂着一声破了音的号叫:“快跑啊!山戎拆迁队扛着云梯来了——!”燕庄公手里的青铜酒杯“咣当”掉进鼎里,溅起的肉汤精准烫红了他稀疏的山羊胡。
“啥玩意儿?拆迁队?寡人还没贴通知呢!”他惊跳起来。
管家连滚带爬地扑进来,声带像快断的弦:“王上!是山戎!不是咱城管队!人家是扛着真刀真枪来的专业拆迁团伙!口号是‘三光政策’——光吃光抢光拆迁!”
把镜头倒回三十年,若将整个中原比作一个刚刚开盘的诸侯别墅区(核心地段称为“华夏”,五星级物业服务名曰“周礼”),那盘踞在小区周边的,就是两拨让人夜不能寐的“隔壁邻居”:
山戎物业公司: 主营燕山片区、辽西走廊。员工统一皮袍草绳工装,标配狼牙棒拆迁锤。企业文化简单粗暴——看到篱笆就想翻,瞅到铜鼎就想端,主打一个“你的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
北狄建设集团: 基地设在大行山险峻处。专精“闪电突袭 废墟清理”一条龙服务。他们的宣传画册上,“攻邢”、“灭卫”被写成辉煌战例,附客户五星好评:“狄总亲自带队,效率嘎嘎高!从敲门到搬空,只花了两集《大周爱情故事》的功夫!”
那会儿的华夏豪宅区刚完成基础建设:齐家(齐国)财大气粗盖了带护城河的独栋,鲁家(鲁国)坚持传统中式榫卯结构,宋家(宋国)总在讨论要不要搞文艺复兴式园林。而邢、卫这对难兄难弟?唉,一个院子里晒着咸鱼,仿佛准备搞农家乐(邢国),另一个家主卫懿公沉迷撸鹤无法自拔,小区绿化带都快成仙鹤主题公园了(卫国)。
“物业费?交什么物业费!”卫懿公摸着丹顶鹤的羽毛嗤笑,“我有瑞鸟护体!”“我们邢国搞旅游渔业振兴!”邢侯望着波光粼粼的黄河水一脸憧憬。保安队长郑庄公退休后,整个别墅区的监控系统基本等于盲人画家在描点——摆设。
于是历史镜头就捕捉到了这一幕:就在燕庄公被烫红山羊胡的同时,山戎拆迁队长挥着豁了口的斧子,正对着燕国都城大门狂砸:“哐!哐!哐!……里面的听着!我们只求财不伤邻居,开开门请你们全家出去喝西北风住桥洞去!”城楼上箭如雨下,换来的是山戎工程车们更加欢快的“哐哐”伴奏。燕国这栋“老破小”危楼,危在旦夕。
几匹快马玩命冲出包围圈,带着燕庄公的SOS求救信,一路踏着冰碴向南狂飙。目的地是中原别墅区唯一还亮着灯的地方:齐氏安保有限公司总部(董事长:齐桓公,CEO:管仲)。
此刻,齐国临淄的总部会议室内正灯火通明。齐桓公跷着二郎腿,把玩着今秋新收的玉米粒(一种新晋奢侈品),管仲正用朱砂笔在地图上圈圈点点:“老板,今年大豆期货价格波动……鲁国那边又在压价收购棉花……城东商铺的卫生费……”
突然,“轰”的一声!会议室那两扇三米高的雕花金丝楠木门被人撞开了!燕国使者裹着一身寒气和冰碴,像个雪人精扑倒在地毯上,手里高举着那片写满了“救命”和血指印的牍板,声音嘶哑劈叉:“齐董!管总!大单!山戎!拆到燕国!包工包料!活全揽啦!”
管仲的朱砂笔停在半空,一滴赤色墨水落在齐国粮仓规划图上,洇开像团血。
齐桓公把玉米粒丢回盘子,眯起眼:“燕国?那个比咱新玉米基地还北几百里、鸟飞过去都要冻掉半条命的地方?”
“正是!他们老板燕庄公说了,”使者挣扎着爬起来,语速快如蹦豆,“只要能赶跑拆迁队,您家物流要走咱们燕国的路,过路费给您打对折!外加五年免费雪场VIP!只要您去一趟……”
整个会议室瞬间安静得能听见蜡烛燃烧的“滋滋”声。高管们都在等老板拍板。这活儿远在天边,冷得能冻掉耳朵,山戎那伙人又凶残,怎么看都是赔本赚吆喝。
“啪!”齐桓公猛地拍案而起,震翻了管仲手边的墨池。他没说是否接受那点蝇头小利,而是朗声抛出一个足以载入商战史的金句:“我问你们——假如隔壁小区被一群扛斧子铁锤的疯子包围了,物业缩头乌龟不闻不问,等他们砸完燕家,下一个是谁家?”他锐利的眼神扫过全场,“是你家?他家?还是我家?告诉你们,拆迁队可不会看门牌号!火烧联营,想独善其身?做春秋大梦吧!”
齐桓公大手一挥,如同元帅挥剑指北:“调集所有安保精锐!给他们配上最好的车(战车)、最厚的羽绒服(皮甲)、最好使的工具(刀戟)!目标:燕山!时间:现在!速度:给我飙起来!再晚燕老板的房子都要被拆成农家院木柴了!”
管仲默默收起糊掉的粮仓图,迅速抽出一张空白军械订单,朱砂笔刷刷飞舞:“最高配防护装备一千套,重型破拆车(冲车)二十辆,应急干粮(炒粟米)三百车…运费从我的季度奖金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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