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了,不过这是市里,已经通电了,街道两边的人家都亮起了灯,出了巷子就到了大街上,这人就多了起来,那帮人应该不会跟到街道上动手了。
这天黑的早,其实刚到下班时间,街道上人来人往,青山一头扎进人堆,消失在人流中,这好久没来了,应该去看下刘新伟的,关系要多走动呀。
弯弯绕绕,回到吉普车上,从空间里掏出些东西来,不能空手上门呀,加厚棉手套,皮靴这两个是标配,上面没有任何敏感信息,再看看,拿些出些肉来,再就是牛肉罐头,他们城市里缺肉食,准备好了就发动车子奔刘新伟家而来。
吉普车碾过积雪覆盖的街道,发出咯吱的声响。车子拐进一条相对宽敞、两旁种的树已光秃秃的街道。这里的积雪被打扫得勤些,露出底下深色的柏油路面。两旁的红砖楼房里透出温暖的灯光,有些窗户上还贴着褪色的窗花。
人声、自行车铃声、远处隐约的广播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与充满生活气息的图景。青山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了几分。他放慢车速,到了革委会门口,青山停好车,熄了火。
他没有立刻下车,而是静静地坐了几秒钟,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混合着车厢里残留的皮革和汽油味,也把最后一点残留的惊悸压了下去。
下了车,青山便朝着革委会的大门走去,这门口都有传达室的,过来问了一句,
“找刘新伟同志?”传达室的老头儿抬头打量了青山一眼,“他应该马上出来,你上去找还是在这儿等?”
“那我在这儿等吧,谢谢大爷!”说着塞了包烟到老大爷手上,老大爷笑眯眯的接过装进口袋,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坐会儿吧,他一会儿就出来。”青山点点头,坐在椅子上看着忙着下班的人流。
不一会儿,刘新伟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看到青山,他快步走过来,脸上带着几分惊讶:“青山,你怎么来了?好久不见!”
青山起身,“新伟哥,来蹭顿饭,顺便叙叙旧。”
刘新伟一捶青山的肩膀:“你这小子,这都多久了,才想起哥来,走,咱们回家,好好喝一杯!”
青山看看门外的车,“我能把车开进院里来不?”
“啊?你开车来的?能呀,走,开进来!”
于是二人又调头回去开车,进了院子,刘新伟家住在这片革委会家属区的二楼。二人推开车门,刺骨的寒风立刻灌了进来,青山紧了紧军大衣的领口,从副驾驶座位上拎起准备好的东西——那两双厚实的棉手套,一双结实的牛皮靴子,还有用旧报纸仔细包好、沉甸甸的几块冻肉和几个方方正正的牛肉罐头,再就是两瓶茅子。这些东西在物资匮乏的年月,分量不轻。
“你这带这老些东西,太客气了!”
刘新伟领着青山回了家,这是一个二居室的旧房子,屋内布置简朴却温馨。第一次见到了他的妻子和孩子,妻子微笑着端上热腾腾的饭菜,孩子好奇地打量着青山。
“嫂子好!”青山递上手里的东西,微笑道:“一点心意,不成敬意。”
刘新伟的妻子接过礼物,“新伟你也是,大兄弟过来吃饭,你也不说一声,我这也是临时准备的,简陋了些,别介意啊。”
青山连忙摆手:“哪里哪里,嫂子的手艺一看就不错。”说着从兜子里掏出一把大白兔奶糖递给孩子:“来,小家伙,叔叔给你带的。”孩子眼睛一亮,接过奶糖,开心地笑了。
刘新伟热情地招呼着:“来,尝尝你嫂子的手艺。”
青山笑着坐下,“嫂子快来,小宝儿也来,一起吃!”
“你们先吃,我去厨房再炒个菜。”说着,刘新伟的妻子转身进了厨房,小宝也跟着他妈进了厨房,好奇地探头探脑。
这时候很多家庭的观念还是这样,有客人过来,女人和孩子都上不了桌,这种习俗虽然陈旧,但大家早已习以为常。
二人你来我往,酒过三巡,话题渐深。
“青山兄弟,你今天过来是有啥事吗?”转头又冲厨房叫了一声:“雪莲,再炒个鸡蛋。”原来刘新伟媳妇叫雪莲。
“真没啥事,”青山端起面前温热的酒杯,抿了一口辛辣的液体,火线顺着喉咙滑下,驱散了骨髓里残留的寒意。“刚办完点事儿,路过市里,想着好久没见新伟哥了,心里惦记,就顺道过来看看。”夹起一颗花生米丢进嘴时,嘎嘣脆。
刘新伟哈哈一笑,眼角的皱纹舒展开,也端起酒杯:“那行,今天就好好喝酒!你能想着哥,哥高兴!”他仰头干了大半杯,咂咂嘴,放下酒杯,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些,眼神里多了点探寻的意味。
“你这用这么看我,呵呵!”他顿了顿,语气轻松地岔开话题,“倒是新伟哥,你这革委会的工作,最近还顺当吧?我看刚才下班,门口人还挺多。”
刘新伟咧嘴一笑:“嗨,就那么回事呗,整天忙得脚不沾地。最近上头又抓得紧,风声一阵一阵的。”他叹了口气,给自己和青山都满上酒,“不过再忙,也不能耽误了咱兄弟喝酒!来,再走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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