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的风沙终于歇了,将军府的朱红大门上,新贴的“囍”字被晨光染得透亮。
廊下挂着的走马灯还没点亮,却已缠上了簇新的红绸,风一吹,绸带扫过院中的石榴树,惊起几只停在枝桠上的麻雀——这棵树是霍锦幼时和霍景域一起种的,如今枝繁叶茂,枝头还挂着几个未摘的石榴,像一颗颗红透的喜珠。
“霍锦,过来看看这个。”柳寒烟坐在正厅的八仙桌旁,手里捧着一匹云锦,指尖划过上面的凤凰纹样,金线在光下泛着柔和的光,“这是江南织造局送来的,说是太子殿下特意让人挑的,你看做嫁衣的外袍怎么样?”
霍锦走过去,指尖触到云锦的质地,细腻得像云朵。她想起三个月前在南疆,萧夜爵为了护她,玄铁剑上染满了北狄兵的血,那时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在将军府的暖光里,和他一起筹备婚事。脸颊微微发烫,她点了点头:“娘,很好看。”
“好看就好。”柳寒烟笑着把云锦叠好,眼角的细纹里满是笑意,“你大哥的蛊毒虽没彻底解,但凌玄师傅说,用空间里的灵泉泉水日日浸泡,再配合他配的药,不出半年就能痊愈。你二哥在翰林院也得了陛下的赏赐,说要给你做陪嫁的文房四宝呢。”
正说着,院外传来马蹄声,萧夜爵的声音隔着门帘传进来:“伯母,霍锦,我来了。”
霍锦起身去开门,撞进他带着暖意的目光里。萧夜爵穿着一身月白锦袍,手里拎着一个紫檀木盒,头发用玉簪束着,少了几分朝堂上的沉稳,多了几分少年气。
“钦天监选了三个日子,你看看喜欢哪个。”他把木盒递给她,里面放着三张红笺,上面用小楷写着吉日,最近的一个在三个月后,恰是秋高气爽的时节。
“我都听你的。”霍锦接过红笺,指尖蹭过他的指腹,又飞快地收回手——身后传来柳寒烟的笑声,她的脸颊更红了。
萧夜爵看着她的模样,眼底满是笑意。他想起上月在北疆,霍锦把他叫到军帐里,递了一杯烈酒,说“霍锦从小就犟,受了委屈也不吭声,你以后要多让着她”。那时他就暗下决心,要护她一辈子,不仅护她平安,还要护她这份难得的柔软。
“对了,轻晚来了,在西厢房看霍景域。”柳寒烟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对视,“你大哥醒着的时候,总念叨着她,说欠她一次北疆的雪景。”
霍锦和萧夜爵走到西厢房外,隔着窗纸,能看到苏轻晚正给霍景域递药碗。
苏轻晚穿着惊鸿阁的劲装,却没了往日的飒爽,动作轻柔得像怕碰碎了什么。霍景域靠在枕上,脸色虽还有些苍白,却笑着接过药碗,眼底的温柔藏都藏不住。
“他们俩啊,总算能好好的了。”霍锦轻声说,想起之前在神器秘宝,苏轻晚为了救霍景域,硬生生挨了顾昭宁一掌,差点丢了性命。那时她就知道,这两人的情分,早就在一次次并肩作战里,深种心底。
萧夜爵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驱散了晨间的微凉:“等霍景域好了,我们一起去北疆看雪,也了了他们的心愿。”
正说着,霍宴从外面走进来,身上还带着淡淡的硝烟味——他刚从京郊的禁军大营回来,要和萧夜爵商议北疆的防务。
看到两人相握的手,他的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却故意板起脸:“太子殿下,锦儿,婚事虽定了,但北疆的防务不能懈怠。
北狄太子虽退了,但残部还在边境游荡,顾昭宁也没找到,你们俩以后还要一起担着北凉的安稳。”
“父亲,我们知道。”霍锦点头,她摸了摸腰间的空间密钥,密钥安安静静的,却像在提醒她——之前的风波虽平,但危机从未真正消失。
萧夜爵也收起了笑意,沉声道:“伯父放心,我已让天机阁的人盯着西域和南楚的动静,顾昭宁若敢再回来,我们定能应对。”
霍宴满意地点头,转身去了书房——他要把将军府的兵符整理好,以后这北凉的防务,不仅要靠他,还要靠这两个年轻人。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在正厅的红笺上。柳寒烟开始教霍锦绣嫁妆上的并蒂莲,针脚在布面上慢慢铺开,像两人一路走来的情分,虽有波折,却终是圆满。
苏轻晚从西厢房出来,坐在一旁看她们刺绣,偶尔插句话,说要给霍锦准备惊鸿阁的暗器当陪嫁,惹得柳寒烟笑骂“女孩子家,哪有送暗器当陪嫁的”。
院子里的石榴树沙沙作响,走马灯在风里轻轻晃动,整个将军府都浸在暖融融的喜气里。
霍锦看着眼前的景象,心里满是安稳——她想起前世在实验室里熬夜研究芯片的日子,那时从没想过,穿越到这个世界,会拥有这么多牵挂,这么多温暖。
就在这时,石默匆匆走进来,脸色有些凝重,手里拿着一封天机阁的密报:“太子殿下,小姐,西域传来消息,顾昭宁在那边和幽冥楼的人接触,还买了大量的阴邪之物,像是要炼制新的蛊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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