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西巷的雨丝细如牛毛,黏在青石板上,晕开一片片淡黑的痕迹。温大娘牵着温小宇的手,脚步比来时快了些——方才在将军府外,她总觉得背后有双眼睛盯着,这会儿走出半条街,那股寒意还没散。
“娘,我冷。”温小宇缩了缩脖子,把脸埋进温大娘的衣角。他手里还攥着霍锦给的桂花糕油纸,纸角被雨水打湿,软塌塌地贴在手心。
温大娘连忙把孩子往怀里拢了拢,加快脚步往回春堂的方向走:“快了快了,到家就暖和了,娘给你煮姜汤。”
话音刚落,巷口突然刮来一阵冷风,吹得两侧的酒旗“哗啦”作响。温大娘心里一紧,刚要把温小宇护在身后,就见一道黑影从屋檐上掠下,手里握着一支泛着乌光的短箭,箭尖淬着淡绿色的毒,在雨里闪着诡异的光。
“不好!”
温大娘惊呼一声,抱着温小宇就要往旁边躲。可黑影的速度太快,短箭已经朝着温小宇的后背射来——这是要拿孩子当诱饵,逼霍锦现身!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青影从斜巷里窜出,指尖三枚“惊鸿羽”脱手,精准地撞在短箭上。“叮”的一声脆响,短箭被撞偏方向,钉在旁边的木门上,箭尖入木三分,木门瞬间泛起一圈黑痕,显然毒性极强。
“是惊鸿阁的人!”黑影脸色一变,转身就要逃。
“想走?”苏轻晚落在温大娘身前,青裙上沾了些雨水,却丝毫不影响她的动作。她足尖一点,身形如燕,伸手就扣向黑影的手腕,“留下命来!”
黑影见状,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对着苏轻晚掷去。瓷瓶落地即碎,冒出一股黑色的浓烟,呛得人睁不开眼。等浓烟散去,黑影已经不见了踪影,只在地上留下一支没来得及射出的毒箭,还有一块刻着“南”字的铜牌。
苏轻晚捡起毒箭和铜牌,走到温大娘身边,语气带着歉意:“温大娘,让你们受惊了。是我来晚了,还好没出事。”
温大娘抱着温小宇,手还在发抖:“苏姑娘,多谢你……这到底是谁啊,怎么还对孩子下手?”
“是黑煞门的人,冲着锦儿来的。”苏轻晚把毒箭用油纸包好,又将铜牌递给温大娘看,“这铜牌上的‘南’字,说不定是线索。我先送你们回回春堂,再把毒箭送去将军府,让锦儿看看。”
另一边,将军府的书房里,霍锦正和萧夜爵对着一张西域地图分析。地图上用红笔圈出了拓跋烈派人去西域的路线,旁边还标注着“雪莲子产地”的位置。
萧夜爵的手指落在地图上的“西域”二字上,眉头微微皱起:“西域现在被北狄控制,拓跋烈的人要取雪莲子,肯定会走这条商道。我们可以让天机阁的人在商道上埋伏,说不定能截下雪莲子。”
霍锦点头,刚要说话,就见石默快步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个油纸包:“小姐,苏阁主派人送来的,说是黑煞门的人袭击温大娘和温小宇时留下的毒箭,还有一块铜牌。”
霍锦心里一紧,连忙接过油纸包,打开一看——毒箭的箭杆是普通的杨木,可箭尖却泛着暗紫色的光,材质看起来比普通铁矿更重,而且箭尖侧面有一道独特的螺旋纹路,像是某种特殊工艺打造的。
“这箭尖……”萧夜爵凑过来,手指轻轻碰了碰箭尖,眼神变得凝重,“是南楚的‘玄铁矿’打造的。
南楚的玄铁矿里含着微量的毒砂,所以打造出的兵器自带毒性,而且这种螺旋纹路,是南楚军工局特有的工艺,北凉没有。”
霍锦的心跳漏了一拍——南楚?之前黑煞门用的化功散是南楚特产,现在毒箭的材质又指向南楚,难道黑煞门和南楚早就勾结了?
她想起之前天机阁查到的消息,说南楚使者近期频繁出入京城,还和黑煞门的人有过密会,当时她以为只是普通的利益交换,现在看来,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
“石默,立刻让天机阁去查南楚使者的动向,还有黑煞门和南楚军队上的联系。”霍锦的语气带着一丝急切,“另外,去回春堂看看温大娘和温小宇,给他们送些解毒的草药,确保他们安全。”
石默领命离去,萧夜爵握住霍锦的手,发现她的指尖有些凉:“别担心,苏轻晚已经送他们回去了,不会有事的。
倒是南楚,他们表面上依附北凉,暗地里却和黑煞门勾结,恐怕是想和北狄、萧景渊联手,趁上元灯节发动叛乱。”
“我也是这么想的。”霍锦靠在萧夜爵的肩上,看着桌上的毒箭,眼神变得锐利,“南楚一直想摆脱北凉的控制,要是能和北狄、萧景渊联手,他们就能趁机攻占江南——江南是北凉的粮仓,一旦被占,北凉就会陷入粮荒,到时候内忧外患,后果不堪设想。”
就在这时,书房的门被推开,霍景域和苏轻晚走了进来。苏轻晚的青裙上沾了些泥点,显然是刚从回春堂赶回来:“锦儿,温大娘和温小宇没事,我已经让惊鸿阁的人在回春堂周围守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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