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府的庭院积了层薄尘,往日里修剪整齐的迎客松如今枝桠杂乱,连石桌上都落了层灰——自被收回江南封地与盐铁专营权后,这座府邸就像被抽走了魂魄,连下人们走路都放轻了脚步,生怕触了主子的霉头。
萧景渊坐在书房的阴影里,指尖摩挲着一枚泛旧的玉扳指——这是他母妃生前留下的,曾是他身份的象征,如今却成了他发泄怒火的物件。
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玉扳指边缘硌得掌心生疼,他却浑然不觉,眼前满是朝堂上萧夜爵意气风发的模样,还有父皇那冷漠的眼神。
“殿下,密使已经准备好了,扮成西域商人,不会引人怀疑。”心腹林公公端着一盏冷茶进来,声音压得极低,“只是……苍狼族可汗素来贪婪,割北疆三城,会不会太冒险了?”
“冒险?”萧景渊猛地抬头,眼底满是疯狂的红血丝,“我现在还有退路吗?萧夜爵夺我权,父皇不信任我,顾氏又失势,再不找外援,我迟早会被他们弄死!”他抓起桌上的狼毫笔,在宣纸上用力写下“割北疆三城”五个字,墨汁渗过纸背,像极了北疆的血,“苍狼族想要城池想了几十年,只要我许他们三城,他们定会出兵帮我!等我登基,再联合南楚,说不定还能把这三城抢回来!”
林公公看着他眼底的狠厉,不敢再劝,只能将密信折好,塞进一个油布包里,递给门外的密使:“一路小心,务必把信亲手交给苍狼族可汗,若有差池,提头来见。”
密使穿着西域商人的长袍,腰间挂着串玛瑙珠子,接过油布包,快步消失在夜色里。
萧景渊站在窗边,看着密使的身影远去,嘴角勾起一抹阴笑——他赌苍狼族不会拒绝,北疆三城不仅有肥沃的草原,还有充足的水源,对以游牧为生的苍狼族来说,是致命的诱惑。
与此同时,北疆的苍狼族营地正笼罩在寒风里,篝火噼啪作响,映得帐篷上的狼图腾格外狰狞。
可汗巴图坐在虎皮椅上,手里拿着一个酒囊,大口喝着马奶酒,听着手下汇报北凉的局势:“可汗,北凉太子萧夜爵最近势头很盛,三皇子萧景渊失了权,听说还被禁足了。”
“萧景渊?”巴图放下酒囊,眼神里满是不屑,“那个只会耍小聪明的皇子,也配和萧夜爵斗?”
就在这时,一个士兵匆匆跑进帐篷,手里拿着一个油布包:“可汗,西域商人送来的密信,说是三皇子萧景渊的亲笔信!”
巴图接过密信,打开一看,瞳孔瞬间收缩——信上不仅写着“割北疆三城”,还画了北凉北疆的布防图,标注了将军府驻军的薄弱点。他猛地拍了下虎皮椅,大笑起来:“好!好一个萧景渊!果然够狠!”
旁边的副将皱着眉:“可汗,萧景渊会不会是骗我们?万一他登基后不认账怎么办?”
“不认账?”巴图拿起密信,在火上烤了烤,信纸上立刻显现出一行小字——“以苍狼族狼图腾为誓,若违此约,愿献母妃遗物为赔”。
他眼神一沉,将密信扔给副将:“他连母妃遗物都敢赌,说明他没退路了。传令下去,让各部落集结兵力,三日后在边境集结,等萧景渊的信号,一旦他在京城动手,我们就立刻攻打北疆三城!”
篝火的光芒映在巴图脸上,贪婪与野心交织——他觊觎北疆三城多年,如今终于有了机会,就算萧景渊事后反悔,他也能借着“帮萧景渊登基”的名义,将三城牢牢握在手里。
三日后,京城将军府的书房里,霍锦正看着天机阁北疆分部传来的密报,手指微微发颤——密报上写着“苍狼族各部落集结兵力,约三万骑兵,在边境虎视眈眈,似有入侵之意”,旁边还附着一张手绘的营地分布图,密密麻麻的帐篷标记看得人头皮发麻。
“怎么了?”萧夜爵走进来,看到她脸色苍白,连忙接过密报,看完后脸色也沉了下来,“苍狼族突然集结兵力,定是有人暗中联络,难道是……萧景渊?”
“除了他,没人有理由引外敌入境。”霍锦握紧拳头,眼底满是担忧,“我爹和大哥还在北疆,三万骑兵,将军府的驻军只有两万,若是苍狼族突然进攻,他们会很危险!”
萧夜爵伸手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传来安稳的力量:“别担心,我已经让卫凛传消息给镇北将军府,让他们加强布防,另外,我会奏请父皇,调京城的禁军去北疆支援——就算萧景渊引了苍狼族来,我们也能守住北疆。”
他顿了顿,眼神锐利起来:“而且,苍狼族选择这个时候集结,说不定和生辰宴有关——他们想等南楚在京城动手,趁北疆兵力空虚进攻,里应外合,帮萧景渊夺权。”
霍锦点头,心里清楚,现在的局面已经不是单纯的生辰宴阴谋,而是内有三皇子叛乱,外有苍狼族入侵,北凉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危机。
她走到地图前,手指落在北疆三城的位置:“这三城是北疆的门户,若是丢了,苍狼族就能长驱直入,威胁中原,萧景渊为了夺权,竟然不惜出卖国土,真是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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