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前哨站的临时药庐里,铜炉里的灵草正咕嘟冒泡,淡绿色的药汁裹着白雾往上飘,在帐篷顶凝结成水珠,滴落在青石板上,溅起细小的湿痕。
霍锦正用银勺搅拌药汁,指尖沾着药渍,泛着微凉的绿——这是第三批护蛊丹,刚加了空间灵泉的泉水,药效比之前更胜一筹。
帐外传来士兵的咳嗽声,断断续续,像扯破的棉线。
霍锦掀开帐帘一角,看到几个中了噬灵蛊的士兵正坐在篝火旁,脸色蜡黄,胳膊细得像枯柴,连握着弓箭的力气都没有。
她心里一沉,刚要转身继续炼药,就看到石默裹着风沙跑进来,怀里揣着一卷密报,脸色比外面的黄沙还沉。
“小姐,这是天机阁在京城查到的,关于太子殿下的底细。”
石默把密报递过来,手指冻得发红,“我们查了三天,才从东宫旧人嘴里撬出些消息,还查到了当年太子母妃的死因。”
霍锦放下银勺,接过密报。密报是用天机阁特有的暗号写的,她展开后,指尖划过字迹,瞳孔渐渐放大——
萧夜爵的母妃苏氏,原是江南大儒之女,当年入宫后深得皇帝宠爱,却在萧夜爵十岁那年,突然“暴病身亡”。对外说是染了风寒,实则是被黑煞门的人下了“七日**散”——和之前萧夜爵中的是同一种毒!
而黑煞门背后的指使者,正是当时想夺嫡的二皇子(萧景渊的生母胞兄),后来二皇子失势,黑煞门就转投了萧景渊。
萧夜爵自幼在军中长大,不是因为“喜好武事”,而是为了找黑煞门的罪证。
他查前朝秘宝案,也不是为了“秘宝”,而是因为查到黑煞门当年藏罪证的地方,与秘宝最后出现的位置重合——那“会发光的玉牌”,很可能藏着黑煞门历代门主的名单和下毒记录。
“原来如此……”霍锦轻声呢喃,密报上的字迹仿佛活了过来,映出萧夜爵在东宫独自看母妃遗物的模样,映出他在军中默默查案的隐忍。
她之前总觉得他试探自己是为了“空间秘密”,却没想到,他的背后藏着这么深的仇。
石默在一旁补充:“我们还查到,太子殿下这些年一直在暗中打压黑煞门,之前春耕祭典的刺杀,他早就预料到是黑煞门干的,只是没料到萧景渊会勾结南楚国师。
另外,他对将军府一直很敬重,当年镇北将军在北疆受重伤,是他偷偷派太医送的药材,还帮二公子霍景辞在翰林院挡了好几次麻烦。”
霍锦的指尖轻轻摩挲着密报边缘,心里的警惕像冰雪般渐渐融化。她想起在回春堂,他悄悄送来的云雾茶;想起秋猎场上,他不动声色地帮她化解宫俊豪的阴谋;想起刚才在帐外,他正蹲在篝火旁,给士兵们讲京城的趣事,逗得那些病弱的士兵笑出了声。
这个男人,看似温和,实则藏着一身孤勇。他的目标和自己一致——都是为了对付黑煞门,为了守护北凉。她之前的防备,好像成了多余。
“小姐,还有个消息。”石默的声音拉回她的思绪,“我们查到,南楚国师和黑煞门早就勾结了!
当年太子母妃的毒,就是南楚国师提供的七日**散配方,黑煞门只是执行者。
现在他们联手,一是为了龙涎玉矿脉,二是为了彻底除掉太子和将军府,帮萧景渊夺位。”
“南楚国师和黑煞门……”霍锦的眼神沉了下来,她走到帐帘旁,望着外面的风沙。
夕阳把萧夜爵的影子拉得很长,他正帮一个士兵调整盔甲,动作轻柔,和他在朝堂上的锐利判若两人。
“石默,你再去查,看看南楚国师的噬灵蛊王,是不是需要龙涎玉才能完全激活——之前资料库提到,噬灵蛊王怕龙涎玉,可若是反过来,用龙涎玉激活它,后果不堪设想。”
“是,我这就去安排。”石默躬身退下。
霍锦转身回到铜炉旁,药汁已经熬好了,泛着淡淡的绿光。
她用瓷瓶装好药,刚要走出药庐,就看到萧夜爵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块烤好的肉干,递到她面前:“前哨站条件差,只有这个能填肚子,你炼药炼了一下午,肯定饿了。”
肉干还带着温度,裹着淡淡的盐味霍锦接过,指尖碰到他的掌心,他的手比她的热,带着常年握剑的薄茧。
“多谢殿下。”她咬了一口肉干,肉质紧实,意外地好吃。
“护蛊丹炼好了?”萧夜爵看着她手里的瓷瓶,眼神里带着关切,“刚才问过士兵,他们说吃了护蛊丹后,身上的力气恢复了些,能拿起弓箭了。”
“还要再炼两批,才能够所有士兵用。”霍锦点点头,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殿下,关于黑煞门……我知道一些事,或许能帮你查当年的罪证。”
萧夜爵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什么,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你让天机阁查我了?”
“是。”霍锦没有隐瞒,语气坦诚,“我之前对你有防备,怕你查秘宝是为了别的目的,现在知道了你的苦衷……我们的目标一致,或许可以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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