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烈看着眼前的陶然,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
这小子刚从医疗舱里爬出来,身上那股子药味都还没散干净,居然就要去前线?
“你疯了?”秦烈压低声音,“你知道前线是什么地方吗?那里是宗师都可能陨落的绞肉机!你一个二品……”
“二品怎么了?”陶然打断了他,“二品刚刚宰了一个七品宗师,虽然是重伤的,但也是七品。”
秦烈被他一句话噎得半死。
这战绩,说出去都没人信,偏偏就是事实。
“这是命令。”秦烈搬出了杀手锏,“龙帅他们说了,让你去零号基地,这是为了保护你!”
“保护?”
陶然笑了,笑容里却带着一股凉意。
“秦总指挥,老张是怎么死的?”
秦烈瞳孔一缩,无言以对。
“他就是为了‘保护’我死的。”
陶然据理力争,“你们把他派给我,结果呢?他死了,我也差点死了。这说明你们的保护,根本没用。”
“那不一样!那是情报失误!”秦烈辩解道。
“那下次呢?再来一次情报失误?”
陶然向前一步,盯着秦烈的眼睛。
“我不想再看到任何人,因为‘保护我’这个可笑的理由,在我面前炸成一团烟花。”
“躲在笼子里,只会让猎人有更多的时间,来研究怎么打开笼子,怎么更省力地杀死里面的猎物。”
“所以,我必须出去。”
“我要从猎物,变成猎人。”
秦烈不得不承认,陶然的每一个字,都说在了他的心坎上。
道理他都懂,可命令就是命令。
“不行,”秦烈艰难地摇了摇头,“我不能让你去送死。”
“我去,是九死一生。我不去,是惶惶不可终日,还要搭上更多人。”陶然寸步不让,“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秦总指挥,你也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这个道理,你比我懂。”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时,一道沉稳的声音从走廊尽头传来。
“让他说下去。”
龙帅龙擎天,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那里。
他身后,跟着靖夜局总指挥卫苍,和安全部长司徒鸿。
三位大佬的出现,让空气都变得凝重起来。
秦烈立刻立正敬礼:“龙帅!”
龙擎天摆了摆手,目光锁定在陶然身上:“你想去前线,凭什么?”
“就凭我是最好的诱饵,也是最锋利的刀。”
陶然迎着龙擎天的目光,没有丝毫退缩。
“神启会的目标是我。我出现在哪里,他们就会跟到哪里。与其让你们费尽心机去找他们,不如让我把他们钓出来。”
“钓出来?然后呢?让他们再杀你一次?”安全部长司徒鸿皱眉道,他不太赞成这个冒险的计划。
“不。”陶然摇头,“钓出来,想办法杀了他们。”
“胡闹!”司徒鸿声音转厉,“你这是狂妄,是在玩火!你在拿夏国百年一遇的希望,当成你复仇的个人赌注!”
“这不是狂妄,是事实。”陶然看向司徒鸿。
“我能越级斩杀一个七品宗师,不是靠运气。我身上的秘密,就是我最大的底牌。只要他们敢来,我就敢让他们有来无回。”
他顿了顿,说话的声音都带着无尽哀伤。
“老张用命,给我争取了活下来的机会。他没告诉我该怎么活,但我知道,他绝不希望我活成一个缩头乌龟。”
“他的退休酒,还没喝呢。”
“那帮杂碎的血,不倒进酒杯里,这酒……没法喝。”
最后这几句话,让在场的人心头都是一震。
龙擎天那双铁血的眸子里,泛起了浓重的水汽。
他想起了那个总是叼着烟,一脸不正经,却把后背永远交给战友的老兵。
是啊,张正国那样的兵,怎么会希望自己用命换回来的希望,被关在笼子里养着。
龙擎天沉默了许久,转头看向卫苍和司徒鸿。
“你们怎么看?”
卫苍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锐利。
“风险极高,但收益同样巨大。我们对‘神启会’的了解太少了,被动防守,只会处处挨打。让他成为一支奇兵,深入敌后,或许能撕开一道口子。”
司徒鸿长叹一口气:“我反对。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他的价值太高了,我们不能承受任何万一。情报的失误,可以用更多条命去填补,但他的命,只有一条。我们赌不起!”
“不,我们已经没得赌了。”龙擎天打断了他。
“从老张牺牲的那一刻起,我们就已经坐在了赌桌上。现在的问题不是赌不赌,而是怎么下注,才能赢。”
他的目光重新回到陶然身上。
“小子,我再问你一遍,你确定吗?这条路,开弓没有回头箭。你将面对的,是全世界最疯狂的恶犬,是无法想象的黑暗。”
“我确定。”陶然回答得斩钉截铁。
龙擎天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眼中只剩下决断。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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