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一的长安,春风已带着几分暖意,吹绿了柳巷的柳枝,也吹热了西市旁那座崭新宅院的门庭。这一日,是长安女子学堂首批招生的日子,早在天刚蒙蒙亮时,宅院门前就已聚集了不少人,大多是牵着女儿的平民百姓,还有些是独自前来的姑娘,她们的脸上满是期待与忐忑,不时踮起脚尖,望向宅院门口张贴的招生公告。
招生公告是前几日贴出去的,用醒目的大红纸书写,上面清晰地写着 “长安女子学堂首批招生,招收平民女子两百名,年龄十岁至二十岁,免收学费,提供笔墨纸砚,贫困女子可凭女红抵偿杂费”。公告前围满了人,识字的人轻声念着,不识字的人凑在一旁仔细听,人群中不时发出惊叹声。
“真的不收学费?还管笔墨纸砚?” 西市卖菜的张大妈拉着身边的邻居,语气中满是不敢置信。她的女儿今年十二岁,从小就聪明伶俐,却因家里穷,只能跟着她在菜市场帮忙,连一本像样的书都没见过。
邻居大婶笑着点头:“是啊,我昨日特意去问过学堂的先生,说是李逸大人和苏姑娘私人出钱办的,就是为了让我们平民家的姑娘也能读书。张大妈,你家妞妞那么机灵,快去报名啊!”
张大妈眼睛一亮,连忙拉过身边的女儿,小声叮嘱:“妞妞,一会儿先生问你,你就说你想读书识字,帮娘记账,知道吗?” 妞妞用力点头,小手紧紧攥着衣角,眼中满是期待。
随着太阳渐渐升高,学堂门前的人越来越多,排起了一条长长的队伍,从宅院门口一直延伸到柳巷的巷口。队伍中,有西市商贩的女儿、有平民百姓的姑娘,还有些是跟着母亲从城外赶来的,她们穿着粗布衣裳,却难掩眼中对知识的渴望。
排在队首的是西市鞋匠王二的女儿王小丫,她今年十三岁,梳着两条麻花辫,身上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襦裙,手里紧紧攥着一个布包,里面装着她连夜绣的一块手帕 —— 她听说贫困女子可以用女红抵杂费,便想着若是自己能被录取,就用这块手帕抵一部分费用。
王小丫从小就跟着父亲在西市摆摊修鞋,父亲不识数,每次记账都要请隔壁的账房先生帮忙,常常因为算错账少收钱。有一次,父亲因为记错了鞋的尺码,给客人拿错了鞋子,不仅被客人骂了一顿,还赔了钱。从那时起,王小丫就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学会识字、学会算术,帮父亲记账,还要学会医理,照顾常年生病的母亲。
终于,学堂的大门打开了,苏瑶带着两名女先生走了出来。苏瑶身着素雅的月白色襦裙,发间插着一支银簪,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瞬间抚平了姑娘们心中的忐忑。她走到队伍前,轻声说道:“姑娘们,大家不要急,依次排队报名,我们会仔细登记,不会漏掉一个人。”
报名登记就在前院的空地上,摆着三张桌子,每张桌子前都坐着一位女先生,负责登记姓名、年龄、家庭情况,还会简单询问姑娘们的求学意愿。王小丫走到第一张桌子前,紧张得声音都有些发颤:“先生,我…… 我能报名吗?我叫王小丫,今年十三岁,我想学会识字,帮爹记账,还想学会医理,照顾生病的娘。”
苏瑶刚好走到她身边,见状便蹲下身,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眼中满是怜爱:“当然可以,小丫,以后你就是长安女子学堂的学生了。你不仅能学识字、算术、医理,还能学女红,只要你认真学,一定能实现你的心愿。”
王小丫听到这话,激动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她连忙从布包里拿出那块手帕,递到苏瑶面前:“先生,这是我绣的手帕,我家里穷,能不能用它抵一部分杂费?”
苏瑶接过手帕,只见上面绣着一朵小小的莲花,针脚虽然不算特别细密,却绣得十分认真。她笑着点头:“当然可以,这块手帕绣得很好,你放心,学堂会按照女红的质量,公平计算抵扣的杂费,绝不会让你吃亏。”
王小丫重重地点头,拿着苏瑶递过来的入学凭证,蹦蹦跳跳地跑到父亲身边,大声说道:“爹,我被录取了!我能去学堂读书了!” 王二看着女儿兴奋的模样,眼眶也湿润了,他用力拍了拍女儿的肩膀:“好,好,我家丫丫终于能读书了,以后可要好好学!”
招生工作一直持续到傍晚,共录取了两百名女子,最小的十岁,最大的二十岁。其中,有一百五十名是西市商贩和普通平民的女儿,还有五十名是贫困女子,她们大多家境贫寒,却都带着对知识的渴望,希望能通过读书改变自己的命运。
开学的日子定在三月初十,这一天,长安女子学堂的院子里挤满了人,除了两百名学员,还有不少送女儿来上学的家长。苏瑶站在院子中央的高台上,看着台下一张张充满期待的脸庞,心中满是感慨。她清了清嗓子,声音温和却坚定地说道:“姑娘们,欢迎大家来到长安女子学堂。今天,我想告诉大家,我们读书不是为了攀比谁的学问高,也不是为了成为别人口中的‘才女’,而是为了能看懂家人写的家书,能算清家里的账目,能在家人生病时照顾他们。只要你们认真学习,将来定能成为家里的帮手,成为对社会有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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