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军营寨上硝烟未散,王进望着呼延灼那匹踏雪乌骓消失在官道尽头,眉头拧成个疙瘩,指节捏得长枪枪杆咯咯作响。
身后弟兄们收兵的呐喊声此起彼伏,王进深吸口气,喉结滚了滚,转身提枪道:
"回阵!"
刚到呼延灼中军帐前,就见韩滔领着数十个披甲将官跪在大帐里。
见王进过来,为首的韩滔膝行半步叩首,甲叶撞得雪地簌簌作响:
"败军之将韩滔,愿率所部归降,望王头领收录!"
旁边彭玘也跟着伏地,额头抵着冻土:
"韩将军所言极是,朝廷昏聩,我等不愿再为高俅卖命,愿随王头领替天行道!"
王进几步上前,双手猛地将二人扶起,掌心触到他们甲胄上的霜花,朗声道:
"二位兄弟肯来,是我梁山天大的喜事!
"正说着,林冲和鲁智深大步流星赶来,林冲红着眼睛攥紧丈八蛇矛,嗓门上提嚷道:
"天尊哥哥,大胜啊!三千连环马一个没跑,一万多马步军全缴了械,粮草辎重堆成了山!"
鲁智深摸着锃亮的光头哈哈大笑,铁禅杖往地上一顿,震得尘土飞溅:
"洒家砍翻了三个都监,那马军没了主将,就像没头苍蝇似的!"
王进却叹了口气,望着呼延灼离去的方向出神:
"只可惜呼延老将军,还看不清朝廷早已烂到根里。"
林冲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眉头紧锁道:
"哥哥放心,呼延将军是条汉子,迟早会明白,跟着高俅那厮,迟早落个兔死狗烹的下场。"
话音未落,就听一阵粗豪的骂声由远及近:
"狗娘养的监军!害老子砍了三个弟兄,今日定要你脑袋开花!"
众人扭头看时,李逵提着个穿锦袍的汉子过来。
那汉子发髻散乱,被李逵像拎小鸡似的悬着,腰间玉带早被扯断,正是高俅府上派来的督军承局。
"好汉,切莫动手!"
韩滔急得直跺脚,身子往前一倾正要阻拦,却见寒光一闪——
李逵那柄夹钢板斧早劈了下去,鲜血溅得雪地红了一片,腥臭气混着雪味扑面而来。
"哎呀呀!"韩滔顿足长叹,脸上血色褪尽:
"这位好汉怎地如此性急?"
彭玘也急得直搓手,声音发颤:
"这人是高俅的监军,呼延将军让他写了奏报,请调火炮营来的!"
王进心头一紧,脸色骤变:
"奏报送出去了?"
彭玘脸都白了,嘴唇哆嗦着:
"那日呼延将军回营,便让他起草了,不知发没发......"
众人慌忙涌进承局的营帐,案上砚台翻倒,墨迹在羊皮纸上晕成黑团,却不见奏报的影子。
韩滔忽然想起什么,凑到王进耳边压低声音,眼神里满是惊惶:
"这奏报是请调轰天雷凌振和他的火炮营,听说那炮能轰塌城墙......"
"不好!"
王进猛地攥紧拳头,指节泛白,青石岭营寨是用夯土筑的,真让凌振带着火炮来,顷刻间就得化为齑粉。
"看来得回山了!"王进当即喝道,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传令下去!"
鲁智深抢先一步,铁禅杖往地上一拄:
"哥哥尽管吩咐!"
"鲁智深听令!"王进声音如钟,目光扫过众人:
"你带五千降兵,分三成战利品,仍回曾头市驻守,不得有误!"
"洒家明白!"
鲁智深抱拳便走,铁禅杖在地上拖出长长的印痕,甲胄碰撞声渐行渐远。
王进又转向林冲,眼神锐利如刀:
"剩下的一万余人马,连同辎重战马、三千连环马,尽数整编,连夜拔营回梁山!"
王进眼扫过那些降兵,朗声道:
"愿随我等上山的,分粮分衣;想回家的,发路费盘缠,绝不强留!"
韩滔在旁低声道,不住点头:
"头领英明,凌振若真带着火炮来,这里确实守不住。"
彭玘也跟着点头,脸上犹带惊色:
"连环马虽强,怎敌得火炮厉害?"
李逵提着滴血的斧头过来,见众人面色凝重,挠了挠头,一脸茫然:
"砍了个狗官,怎地都这模样?"
王进瞪了李逵一眼,眼神里带着几分无奈,却也没多责难,翻身上马道:
"走!回梁山!"
一时间,青石岭上号角齐鸣,降兵们推着粮车,牵着战马,跟着梁山的旗帜浩浩荡荡往东南而去。
天空突然一声炸雷,瓢泼大雨下了起来,掩去了地上的血迹,却盖不住这支队伍里渐渐响起的歌声——
那是梁山弟兄们常唱的调子,混着降兵们生涩的附和,在旷野里越传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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