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谋：锦瑟映江山 第122章 金躯初现与人心微光

地下祭坛。

黄金与宝石堆砌的祭坛散发出令人窒息的财富光芒，瑞王张开双臂，站在祭坛中央，脸上洋溢着扭曲的狂热。西域胡商阿史德跪伏在一旁，用古怪的音节吟唱着亵渎的祷文。祭坛上方，那尊玛门雕像的眼睛，已经睁开了九分，仅剩最后一丝缝隙！邪异的金光从中透出，将整个密室映照得如同黄金地狱。

“……以我之财，奉我之魂，恭迎吾主玛门降临！赐我权柄，享我供奉……”瑞王的声音因激动而颤抖，他仿佛已经看到自己身披神光、执掌天下的未来。

就在那邪眼即将完全睁开的刹那——

“轰！”

密室厚重的石门被一股沛然巨力轰然击碎！烟尘弥漫中，一道清冽的月白身影疾射而入，周身笼罩着纯净的金色光晕，正是谢清晏！

“瑞王！住手！你这是在引火烧身，毁灭整个大胤！”谢清晏厉声喝道，同时双手结印，胤氏双佩悬浮身前，爆发出清冷皎洁的光芒，如同黑暗中升起的明月，试图驱散这满室的黄金邪光。

“谢清晏！你敢坏本王好事！”瑞王又惊又怒。

阿史德则猛地抬头，碧眼中闪过一丝惊惶，随即化为狠厉：“阻止她！仪式不能中断！”

祭坛金光大盛，无数由黄金凝聚而成的触手猛地从地面、墙壁伸出，缠向谢清晏！同时，一股强烈放大内心贪欲的精神波动，如同潮水般向她涌来。刹那间，谢清晏脑海中竟也闪过娘子商团富可敌国、权倾朝野的虚幻景象，体内昆吾神力微微一滞。

“守护本心，不为外物所动！”她猛地一咬舌尖，剧痛让她瞬间清醒。昆吾之力全力运转，形成护体光罩，将那黄金触手和精神冲击勉强挡在外面。但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在这纯粹由贪婪意念构成的领域中，受到了极大的压制。净化相柳时，她面对的是外邪，而此刻，她对抗的是人性本身的阴暗面，是无数被放大的贪念汇聚成的洪流。

“没用的！在这财富之巢，一切力量终将被贪欲吞噬！”阿史德狂笑。

皇宫，九门提督府。

萧逐渊一身戎装，端坐主位，下方是将领林立。宫外，丧钟长鸣，预示着国丧的开始。宫内，消息不断传来：皇后与太子欲立刻宣布继位，却被太后以“先帝遗诏未明，需召集群臣共议”为由，暂时阻于养心殿内。

“王爷，太子的人想控制玄武门！”

“瑞王府有异动，府兵集结！”

“太后懿旨，命王爷稳定九门，无令不得放任何人出入！”

一道道军情汇聚而来。萧逐渊面色冷峻，手指在沙盘上帝都的模型上划过：“传令！玄武、朱雀、青龙、白虎四门，加派双倍兵力，没有本王和太后共同手令，擅闯者，格杀勿论！巡防营全城戒严，凡有趁机作乱、散布流言者，立斩！另，派一队精锐，‘保护’好瑞王府，不许进，更不许出！”

他的命令简洁而冷酷，瞬间将帝都的军事控制权牢牢抓在手中。太子想凭身份强行登基？皇后想依靠外戚？瑞王想浑水摸鱼？在他掌控的绝对武力面前，皆成虚妄。他不在乎谁当皇帝，他在乎的是此刻帝都的稳定，以及……在地底与邪神抗争的那个人的安危。

地下密室，战斗已至白热化。

谢清晏凭借精妙的身法和昆吾神力，不断闪避、斩断那些黄金触手，同时以双佩清光对抗着无孔不入的贪念侵蚀。但她能活动的空间越来越小，祭坛的邪光越来越盛。

终于，在瑞王一声癫狂的呐喊和阿史德最后的嘶吼中，祭坛上玛门雕像的眼睛——完全睁开了！

那是一双何等诡异的眼睛！没有瞳孔，只有不断旋转的、由无数细小金币和宝石构成的漩涡，看上一眼，就仿佛要将人的灵魂连同毕生财富都吸摄进去。

嗡——！

整个祭坛剧烈震动，所有的黄金宝石开始融化、重组！一个庞大的、扭曲的、由纯粹黄金和各类珠宝构成的形体，缓缓从祭坛中心“生长”出来。它大致呈人形，却肥胖臃肿不堪，面容模糊，唯有腹部裂开一张巨大的、流淌着金色涎液的嘴巴，发出震耳欲聋的、仿佛无数钱币碰撞的贪婪呓语。

玛门的化身，降临了！

它甚至没有看谢清晏一眼，那巨大的黄金手掌直接抓向了祭坛上因仪式完成而虚脱又兴奋的瑞王！

“不！吾主！我是您的代言人……”瑞王惊恐地尖叫。

但玛门化身毫不理会，巨大的手掌将他握住，金色的光芒闪过，瑞王连同他象征财富的亲王冠服，瞬间被吞噬、分解，化为了玛门躯体的一部分，使其体型又膨胀了一圈！所谓的“代言人”，不过是它降临所需的、最肥美的祭品！

吞噬了瑞王，玛门化身那金币漩涡般的“眼睛”这才“看”向谢清晏，巨大的黄金手掌带着吞噬一切财富与生命的气息，向她拍来！力量层级，完全超越了之前的相柳残魂！

谢清晏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昆吾之力的护罩在黄金手掌面前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她连连后退，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强行对抗，似乎只有被吞噬一途。

就在这绝望之际，她脑海中灵光一闪！对抗贪婪，或许不该是强行净化，而是……唤醒被蒙蔽的，人心之中，贪婪之外的东西！

她不再试图硬撼那黄金手掌，而是将全部神力，连同双佩的清辉，凝聚成一道细微却无比坚韧的光束，这不是攻击，而是……连接与唤醒！光束越过玛门化身，直接射向了密室角落，那个因为仪式完成、主子被吞噬而吓傻了的阿史德！

光束没入阿史德眉心。他浑身剧震，碧眼中疯狂的贪婪瞬间褪去，露出了深藏的、属于一个普通商人对故乡、对亲人最原始的眷恋与担忧……那是贪婪无法完全吞噬的人性微光！

“啊——！”阿史德抱着头发出痛苦的嘶吼，那一点被唤醒的人性，与体内根深蒂固的贪婪信仰发生了剧烈的冲突。

而就是这人性微光被点燃的刹那，不可一世的玛门化身，动作竟然出现了一瞬间极其细微的凝滞！它那由纯粹贪念构成的身体，似乎对这人性的光芒，产生了一丝本能的……排斥与不适！

谢清晏眼中爆发出希望的光芒！她找到了！对抗这财富邪神的关键，不在外部，而在人心深处，那贪婪无法完全磨灭的，属于“人”的本心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