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谋：锦瑟映江山 第121章 金雨蚀心与龙驭上宾

被查封的邪眼祭坛被秘密移入钦天监，由几位道行高深的老监正联手勘验。数日后，一份沾染着朱砂与惊惧的密报呈至荣懿太后案头。

“启禀太后，此祭坛所行，乃域外‘聚贪唤魔’之邪法！”首席老监正声音发颤，“以世间金银为基，以众生贪念为引，构筑‘财富之巢’。那半睁邪眼，名为‘玛门之瞳’，乃窥视人间贪欲之窗。当其完全睁开之日，便是邪神感知坐标，降下化身之时！”

“降临条件为何？”太后声音冰冷。

“需满足三：其一，‘财富之巢’需汇聚一城乃至一国半数流动资财之‘贪念印记’（即那些契约符号）；其二，需有‘至贪至富’之灵魂自愿或被迫在祭坛前，以其全部财富与生命为祭，作为降临的‘锚点’与‘门户’；其三，降临之地，众生贪念需在仪式中达到顶峰，形成‘贪欲领域’。”

老监正深吸一口气：“据臣等推算，那邪眼已开七分！帝都之内，被种下‘贪念印记’的资产契约恐已接近半数！且有一股庞大的贪念正在城中急速凝聚，似有满足第二、第三条件的趋势！”

太后手中佛珠“啪”地一声断裂，檀木珠子滚落一地。

谢清晏闭目凝神，尝试以昆吾之力抚慰那些被查抄契约上残留的贪念烙印。金光过处，契约上那闭合的邪眼符号微微扭曲，似乎受到压制，却并未消散，反而传递出一股更强烈的诱惑与不甘。

“不行……”她睁开眼，额角沁出细汗，“昆吾之力可净化外邪侵蚀，却难根植于人心自愿滋生的贪欲。这股力量如同跗骨之蛆，与人的**共生。强行净化，恐伤及魂魄根本。”

她感受到整个帝都上空，无形的贪念如同乌云般汇聚，压抑而躁动。这与相柳纯粹的毁灭恶意不同，这是一种更隐蔽的腐蚀。

“必须找到那个‘至贪至富’的祭品，阻止仪式完成。同时……需要一种能唤醒人心良知，对抗自身贪欲的力量。”谢清晏陷入沉思，昆吾之力代表守护与生机，或许……可以从此处着手？

瑞王府密室。瑞王看着手中暗线传来的、关于皇帝已然油尽灯枯、就在今明两日的密报，眼中闪烁着疯狂与贪婪的光芒。

“陛下……终于要撑不住了吗？”他低声狞笑，“太子懦弱，皇后妇人，太后垂老……这天下，合该有德者居之！”他所谓的“德”，便是他暗中积聚的力量与财富。

“王爷，阿史德那边又传来消息，”心腹幕僚低声道，“他说……最后的仪式，需要一位身份足够尊贵、财富足够庞大、且**足够强烈的人作为‘钥匙’。他说……王爷您，便是天命所归的‘神选者’！只要您在祭坛前，献上您的全部……不，是暂时连接您的财富与命运，玛门大神降临后，您将成为祂在人间的代言人，享有无尽的财富与权力！”

瑞王心动了。皇帝的将死让他看到了皇位的希望，而玛门的力量，似乎能让他更快、更稳妥地实现野心。至于代价……成为神只代言人，付出一些财富又算得了什么？

“告诉他，本王……答应了！仪式何时开始？”

“就在今夜子时！地点……就在被查封的如意赌坊密室内！阿史德说，官府查抄只是表象，真正的核心祭坛，早已通过阵法转移至地底更深处！”

养心殿内，烛火摇曳。皇帝的气息如同风中残烛，终于在一次微弱的抽搐后，彻底归于平静。

龙驭上宾！

皇后发出一声凄厉的哭喊，扑倒在龙榻前。太子跪在一旁，面色苍白，身体微微发抖，不知是悲伤还是激动。殿内瞬间哭成一片。

荣懿太后在宫人搀扶下踉跄而来，看着龙榻上再无生息的儿子，老泪纵横，但很快，她强行压下悲痛，厉声道：“封闭宫门！敲响丧钟！按祖制，召内阁、六部、宗人府即刻入宫！国不可一日无君！”

皇帝的驾崩，如同点燃了最后的导火索。权力的真空瞬间形成，太子、皇后、太后、以及隐藏在暗处的瑞王等宗室，所有的谋划与野心，都将在这国丧之夜，图穷匕见。

子时将至，帝都上空竟开始飘落细密的、闪烁着诡异金光的雨滴！金雨落在屋瓦、街道、行人身上，并未打湿衣物，却让所有被淋到的人，心中对金钱的渴望瞬间放大数倍！市井街坊，甚至一些官员府邸中，都传来了为争夺财物而起的争吵与打斗声。

贪欲领域，正在形成！

谢清晏与萧逐渊站在府中高楼，看着这诡异的金雨，面色无比凝重。萧逐渊已接到宫中剧变的消息，更接到了太后让他即刻率兵控制京城九门、稳定局势的密旨。

“清晏，宫中生变，我必须立刻入宫掌控局面！这金雨邪门，你……”萧逐渊紧握她的手，满眼担忧。

“我明白，你去吧，稳定朝局更重要。”谢清晏反握住他，眼神坚定，“这里交给我。我必须去赌坊，阻止玛门降临！那个祭品，我大概知道是谁了。”

能被称为“至贪至富”，且野心膨胀到妄图以神权代替皇权的，此刻帝都之中，唯有那位瑞王！

萧逐渊深深看了她一眼，不再多言，转身大步离去，玄色披风在夜风中猎猎作响，带着千军万马的肃杀之气。

谢清晏则唤来柳明月，将府中事务交托给她，自己则带着那对胤氏玉佩和全部昆吾神力，悄无声息地融入了夜色与金色雨幕之中，直扑西市如意赌坊。

在那里，瑞王正在阿史德的引导下，站在那座更加庞大、由纯粹黄金与宝石构筑的祭坛前，张开双臂，狂热地吟诵着扭曲的祷文。祭坛上的玛门雕像，那半睁的邪眼，正缓缓地、一寸寸地向上睁开，金色的光芒几乎要刺破地底密室！

当邪眼完全睁开，当瑞王的灵魂与财富被彻底吞噬，财富邪神玛门的化身，便将踏着人性的贪婪，正式降临这片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