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华尔街反向收割那些年 第35章 韭菜拖把与矿坑里的哭泣算法

库巴部落的大祭司，恩戈比，用混合着敬畏、渴望和一丝“这伙人看起来不太靠谱但死马当活马医”的复杂眼神，看着陆川。佣金？分成？这些词汇在他古老的部落语系里显得如此陌生又充满诱惑。

“尊贵的神鸟之主…”恩戈比祭司斟酌着词语，手指下意识地摩挲着骨杖上那颗被企鹅口水玷污了的紫色水晶，“如果…如果你们真能平息矿坑的哭泣，拿走里面所有亮闪闪的诅咒…部落…部落愿意奉上‘祖灵图腾’十分之一的…未来信仰分红权！”

十分之一的信仰分红权？陆川快速心算了一下：一个靠村民扔发光沙砾和奇怪晶体维持信用的原始图腾，其未来现金流的贴现价值大概约等于…零？甚至可能是负的，因为还背着巨额诅咒债务。

这买卖听起来比投资南极企鹅养殖还坑。

“祭司大人，”陆川露出华尔街之狼（破产版）的职业微笑，“十分之一太没诚意了。我们要面对的是‘哭泣矿坑’，是‘永恒的诅咒债务’。风险极高，专业门槛极高。一口价，五五开。矿坑里清理出来的所有‘诅咒资产’，无论盈亏，我们对半平分。并且，部落需要为我们此次‘矿坑资产重组专项行动’提供一切必要的后勤支持，包括但不限于：向导、当地货币（那些沙砾）、还有…足够的棕榈叶（擦汗用）。”

恩戈比祭司听得一愣一愣的，五五开？棕榈叶？他看了看旁边那群已经把紫光沙砾当弹珠玩的企鹅，又看了看陆川身后那个抱着空保温箱却眼神坚定的妇人，那个拿着扭曲棒子的壮汉，那个摆弄冒电火花设备的老人，那个冷冰冰的女人，还有那个一直慢悠悠擦拭着什么的佝偻老者…

他一咬牙，用力将骨杖顿在地上：“好！库巴部落的友谊和五成的诅咒！归你们了！但你们必须发誓，不能拿走‘山之心’！那是雨林的灵魂！”

“成交！”陆川伸出手，用力握了握祭司布满纹路的手，感觉像是签下了一份魔鬼契约。

行动计划迅速制定。鉴于矿坑的危险性，决定由精锐小队先行探坑。

成员包括：

· 陆川：名义上的队长，主要负责携带“混沌奇点容器”（军大衣）和与系统\/企鹅进行无效沟通。

· 莎拉：技术顾问，负责用秩序碎片探测器扫描诅咒、分析矿坑结构、并记录一切可能用于反向索赔的数据。

· 陈大彪：安全顾问，负责物理说服一切不长眼的诅咒实体或野生动物，并兼任重物搬运工（主要是代码碑碎片，莎拉认为这玩意儿可能和矿坑诅咒有反应）。

· cFo长老企鹅：金融顾问，负责评估矿坑内“诅咒资产”的实际价值，并寻找“做空诅咒”或“债务置换”的机会。

· 老张头：…气氛组成员？他坚持要跟着，依旧抱着那根被绷带缠着的断拖把杆，说是“地不平，要拖一下”。

王姨、耿大爷和阿强则留在部落，负责后勤（主要是尝试用部落食材复刻韭菜盒子）和看守“暴风雪”残骸以及剩下的冰墩墩。

在一位年轻、眼神里充满恐惧但被祭司命令不得不从的部落向导带领下，探险小队朝着雨林深处的“哭泣矿坑”进发。

越靠近矿坑，周围的景象越发诡异。紫色的雾气浓得化不开，粘在皮肤上冰凉滑腻。树木扭曲成了怪诞的角度，树皮上浮现出类似哭喊人脸的纹路。地上开始出现散落的、锈蚀得不成样子的采矿工具，还有一些…破碎的陶罐，罐壁上刻着模糊不清的、类似合同条款的文字碎片。

“那些…是‘亮闪闪商人’留下的…”年轻的向导声音发抖，“他们骗酋长签了用陶罐装的‘投资协议’…挖走了山之心…诅咒就开始了…”

莎拉蹲下，用探测器扫描一个破碎的陶罐。探测器发出尖锐的警报：“检测到高浓度‘违约诅咒’残留…以及微弱的…金橡树早期契约编码！”

金橡树！果然有联系！

陆川感觉怀里的军大衣似乎轻微动了一下。

继续前行，空气中开始回荡起那种低沉的、如同无数人哀嚎哭泣的轰鸣声——这就是“哭泣矿坑”名字的由来。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魔力，撩拨着人心底的贪婪和不安。

“吼…这声音…听得俺想砸点啥…”陈大彪烦躁地晃着棒子。

“嘎…”cFo企鹅却显得异常兴奋，脖子上的项圈光芒闪烁，仿佛听到了财富的号角。

终于，他们穿过最后一道厚重的藤蔓帘幕，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和企鹅）都倒吸一口凉气。

一个巨大无比、深不见底的矿坑，如同大地的伤疤，出现在眼前。坑壁不是岩石，而是某种漆黑的、仿佛能吸收所有光线的物质，表面布满了密密麻麻、如同电路板般的暗金色纹路！这些纹路此刻正明灭不定地闪烁着，每一次闪烁，都伴随着那巨大的、如同哭泣般的轰鸣声！

矿坑底部，弥漫着浓郁的、几乎实质化的紫色雾气，雾气中，隐约可见一些巨大的、扭曲的、如同被融化和重新拼接过的机械残骸，以及…一些摇摇晃晃、散发着绝望与贪婪气息的身影？像是矿工，但他们的动作僵硬，眼神空洞，身上缠绕着紫色的光链，如同被奴役的幽灵。

而最让人心悸的是，在矿坑中央，悬浮着一颗巨大的、不断搏动着的、由暗金纹路和紫色能量构成的…心脏虚影！那就是被挖走的“山之心”的诅咒显化！每一次搏动，都散发出强烈的、令人窒息的“债务压迫感”！

“这…这不是矿坑…”莎拉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震惊，“这是一个…天然形成的、基于诅咒和契约的…金融算法实体！那些暗金纹路…是金橡树殖民时期留下的、最原始血腥的掠夺代码！它们在吸收这片土地的‘生命力’和‘信仰’，转化为‘诅咒债务’，并通过那个山之心虚影…源源不断地输送给某个…遥远的债权人！”

“遥远的债权人？”陆川头皮发麻，“是谁？”

“信息残缺…无法追踪…”莎拉盯着探测器上疯狂跳动的、无法解析的古老代码，“但能级高得可怕…这债务…可能已经利滚利堆积了几百年…足以压垮一个小型世界！”

就在这时，矿坑底部那些如同幽灵般的矿工身影，似乎发现了上面的不速之客。他们齐齐抬起头，空洞的眼睛里猛地爆发出紫色的贪婪光芒！他们发出无声的嘶吼，拖着身上紫色的光链，开始顺着陡峭的坑壁，如同行尸走肉般向上爬来！速度极快！

“诅咒实体！被算法奴役的苦工！”莎拉厉声警告，“他们会被一切活物拉入矿坑，转化为新的算法节点！”

“吼！来得好！”陈大彪战意沸腾，抡起棒子就要冲上去！

“彪哥别急！”陆川赶紧拦住，“物理攻击可能无效！莎拉，分析弱点！”

莎拉快速扫描：“能量核心是那些紫色光链！但光链与坑壁的算法纹路连接，硬摧毁会引发算法反噬！需要…逻辑干扰！”

逻辑干扰？怎么干扰？跟这些诅咒矿工讲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吗？

“嘎！”cFo长老企鹅突然叫了一声，它黑亮的眼睛死死盯着那些矿工身上闪烁的紫色光链，又看了看坑壁那些明灭的暗金算法纹路，眼神里再次爆发出那种看到漏洞的兴奋光芒！

它猛地用喙啄了啄陆川，然后指向坑壁某处算法纹路特别密集、闪烁频率极高的区域，又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的项圈，最后做了一个“啄击”的动作。

“它说…”莎拉的翻译带着一丝荒谬，“…它说那些算法纹路在‘计提坏账’和‘资本折旧’环节存在明显的‘周期错配’和‘摊销漏洞’！它可以通过项圈释放‘混沌会计准则’，进行‘恶意审计’，短暂瘫痪那片区域的算法运行，从而切断那些矿工的能量供应！”

恶意审计？！会计战争？！ 这企鹅的金融战手段已经上升到规则层面了！

“需要多久？”陆川急忙问。

“嘎！（十五秒！）”企鹅自信地拍了拍翅膀。

“彪哥！莎拉！掩护企鹅cFo！给它争取十五秒！”陆川大吼。

陈大彪怒吼一声，没有直接攻击矿工，而是抡起棒子，狠狠砸向坑壁边缘！轰隆！大量的碎石落下，暂时阻碍了矿工们攀爬的速度！

莎拉则从背包里掏出几块之前消耗殆尽、仅剩微弱能量的秩序碎片，快速在地上布置了一个简易的“秩序偏转力场”，如同一个脆弱的肥皂泡，暂时抵挡住矿坑散发出的诅咒侵蚀。

cFo长老企鹅深吸一口气，脖子上的项圈光芒大盛！它猛地跳到坑壁边缘，对着那片它认定的算法漏洞区域，张开了嘴！

没有声音发出。 但一股无形的、极其混乱且专业的、充满了“重新定义折旧年限”和“恶意计提减值准备”意念的混沌能量波动，如同审计师的毒舌，精准地轰击在了那片暗金纹路上！

滋啦——！ 那片密集闪烁的算法纹路，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公鸡，瞬间僵住！光芒变得极度混乱，明暗闪烁毫无规律，仿佛系统死机！

效果立竿见影！ 正顺着这片区域向上爬的几名诅咒矿工，身上的紫色光链猛地暗淡、闪烁，然后…啪的一声，断裂了！

失去光链的矿工，动作瞬间停滞，眼中的紫光熄灭，身体如同断了线的木偶，直接坠入了深不见底的矿坑迷雾之中。

“成功了！”陆川惊喜。

“嘎！（小意思！）”企鹅cFo得意地昂起头，仿佛刚做空了一只好票。

然而，它的“恶意审计”行为，显然触动了矿坑算法的深层防御机制！

整个矿坑的哭泣声猛地拔高了一个八度！变得更加尖锐刺耳！坑壁其他区域的算法纹路疯狂闪烁，大量的暗金代码如同受到刺激的蛇群，朝着被瘫痪的区域蜂拥而来，试图修复漏洞！

更可怕的是，那个悬浮在矿坑中央的“山之心”虚影，搏动骤然加剧！一道浓郁的、几乎实质化的紫色能量光柱，如同审判之矛，猛地从心脏中心射出，无视空间距离，瞬间就轰到了坑壁边缘！目标直指…刚刚完成审计、正处于技能冷却期的企鹅cFo！

“小心！”陆川瞳孔骤缩！

陈大彪想用棒子去挡，但速度根本来不及！ 莎拉的秩序力场在那紫色光柱面前如同纸糊！ 老张头…还在慢悠悠地擦拭着他的拖把杆断裂处。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直沉默的老张头，突然动了。

他没有去看那恐怖的紫色光柱，而是慢悠悠地…将手中那根被绷带缠绕的断拖把杆，轻轻地、精准地…点在了坑壁边缘、一处非常不起眼的、没有任何光芒闪烁的、仿佛被遗忘的陈旧算法纹路上。

那处陈旧的纹路，看起来就像电路板上一个无关紧要的接地线节点。

拖把杆断裂处，那点干涸的、混合着韭菜盒子酱和企鹅粪的污渍，接触到了陈旧的算法纹路。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 没有能量对冲的光芒。

只有一声极其轻微、仿佛水滴落入深潭的…“嗒”。

然后，奇迹发生了。

那道狂暴的、足以湮灭一切的紫色能量光柱，在即将命中企鹅cFo的前一刻，突然…拐了个弯！

如同受到了某种不可抗拒的底层指令召唤，它硬生生偏离了目标，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然后…一头栽进了老张头用拖把杆点中的那个陈旧算法节点里！

嗡…… 紫色的能量光柱如同泥牛入海，瞬间被那个不起眼的节点吞噬得干干净净！连一点涟漪都没泛起！

那个陈旧的算法节点，甚至…连亮都没亮一下。

整个矿坑的哭泣声，仿佛被人掐住了脖子，骤然停顿了一秒。

所有闪烁的算法纹路都僵住了。 那些正在攀爬的诅咒矿工也愣住了。 连那个巨大的“山之心”虚影，搏动都漏跳了一拍。

仿佛整个庞大的、邪恶的诅咒算法，在这一刻，集体陷入了某种…“我是谁？我在哪？我刚要把能量送去哪儿？” 的哲学性死机状态。

老张头慢悠悠地收回拖把杆，继续擦拭着断裂处，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按了个电梯按钮。

全体幸存者（和企鹅）：“……………………”

“刚…刚才发生了什么？”阿强（通过莎拉平板的远程视频看到这一切）的声音在通讯器里颤抖得像帕金森。

莎拉盯着探测器上刚刚记录到的、一闪而过的、无法理解的巨大能量转移路径，冰蓝色的眸子第一次出现了…懵逼的神情：“他…他好像…找到了这个庞大诅咒算法的…‘后门接口’？或者说…‘垃圾数据处理端口’？ 他把那股足以毁灭我们的能量…引导去了一个…专门负责处理算法废料和无效交易的…垃圾回收站？！”

用算法的垃圾处理通道，化解了终极必杀一击？！ 这是何等逆天的…运维技巧？！或者说…扫地僧级别的规则理解？！

陆川看着老张头那佝偻的背影，感觉这位大爷的深度，可能比这个矿坑还难测。

矿坑的算法在经过几秒的死机后，似乎终于重新启动。但那股锁定他们的恶意暂时消失了。哭泣声依旧，但仿佛带上了一丝…困惑和憋屈？

“嘎…”企鹅cFo从震惊中恢复过来，看向老张头的眼神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敬畏？仿佛看到了真正的、能随意调用底层规则的首席财务官之神！

它立刻嘎嘎叫着，指挥其他企鹅（虽然只来了它一只，但气势不能输），开始对着坑壁其他区域的算法纹路指指点点，仿佛在说：“快！趁它病，要它命！继续找漏洞！进行第二轮恶意审计！”

危机暂时解除，但矿坑的诅咒根源仍在。

陆川看着深不见底的矿坑，看着那个搏动的山之心虚影，又看了看怀里似乎因为靠近核心而再次传来微弱悸动的军大衣。

他感觉，想要真正“解除诅咒”或者“捡漏”，恐怕必须深入到矿坑底部，接近那个山之心虚影，甚至…找到那份被偷走的、真正的“初始金”契约。

但这下去的路，注定充满了被奴役的矿工、狂暴的算法攻击、以及未知的金融黑历史实体。

“系统，”陆川在心里默念，“发布个靠谱点的下行方案呗？比如‘矿坑电梯使用指南’或者‘如何与诅咒矿工进行友好债务重组谈判’？”

系统界面沉默了片刻，然后弹出一个极其简略的提示：

【检测到高浓度‘历史债务怨念’…】 【建议：使用‘反向共情’能力…】 【提示：尝试理解‘债务人的痛苦’…或许能发现‘债权人’的破绽…】(hint: try to understand the 'pain of the debtor'... might reveal the 'creditor's' weakness...)

反向共情？理解债务人的痛苦？

陆川看着坑底那些麻木攀爬的诅咒矿工，又摸了摸自己口袋里那张仅剩的、写满了心酸泪的美元（三美元之一）。

忽然，他有了一个极其大胆、极其作死、但也可能极其符合“反向操作”精髓的想法。

他转身，对莎拉说：“能把我的声音，放大，并转换成…能引起那些矿工‘共情’的波动频率吗？最好是…那种欠了一屁股债还不上、被催收电话打爆、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了的…绝望又摆烂的情绪频率？”

莎拉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但还是操作起了探测器：“可以尝试…但不确定效果…可能会激怒它们…”

“赌一把！”陆川深吸一口气，走到坑壁边缘，对着深不见底的矿坑，用尽毕生演技，发出了一声蕴含着他所有被系统坑、被秃鹫追、被企鹅带偏、还欠着一屁股巨债的…悲愤交加、绝望中带着一丝荒诞的呐喊：

“下面的兄弟姐妹们——！听我说——！”

“我！也！是！个！负！翁！啊——！”

“我欠的钱！比你们挖的矿还多啊——！”

“狗日的系统！坑爹的金橡树！还有那该死的华尔街之狼！都盯着老子这点肉啊——！”

“咱们都是被收割的韭菜！被套牢的矿工！何苦互相伤害啊——！”

“要不…咱们聊聊？一起想想办法…集体赖账怎么样？！或者…债转股？把你们的诅咒债务…转成我这边的股份？虽然我这边暂时也快破产了…但梦想还是要有的嘛！”

他的声音，被莎拉的探测器转换成一种极其诡异、混合着哭腔和摆烂笑声的精神波动，朝着矿坑底部扩散开去。

一瞬间，整个矿坑的哭泣声…又停了。

所有正在攀爬的诅咒矿工，动作再次僵住。

他们空洞的眼睛里，那紫色的贪婪光芒剧烈地闪烁起来，仿佛内部的算法正在剧烈冲突。

过了好几秒。

一个干涩、沙哑、仿佛几百年没说过话、充满了无尽痛苦和一丝茫然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从坑底某个矿工身上传来：

“…赖…赖账？” “…股…股份？” “…破…破产？” “…你…你他妈…到底…是哪边的…催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