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夷山的寒意比往年来得更早。刚入腊月,一场小雪就落了下来,潜龙寨的石墙、木屋都覆上了一层薄白,唯有铁坊的烟囱还冒着黑烟,锤声在寂静的雪夜里格外清晰——王老铁正带着工匠赶造“拒马桩”,桩身裹着铁皮,顶端削得尖利,是赵昺根据现代防御工事图纸改良的,专门用来阻挡元军骑兵。
议事室里,火盆烧得正旺,赵昺和张勇、陆仲远、林啸等人围坐在一起,面前摊着一张“潜龙寨防御图”。图上用红笔标着五处关键隘口:鹰嘴谷、落马坡、樟树林、畲族山寨、潜龙寨正门,每个隘口旁都写着“守军数”“武器配置”,还有用墨点标注的“易受袭点”。
“雪一化,山路就会泥泞,元军骑兵难行,但步兵说不定会趁机突袭。”张勇用木棍指着“落马坡”,“这里是通往潜龙寨的必经之路,之前设了竹刺陷阱,现在得再加一层拒马桩,还要派斥候盯着,一旦有动静就放烽火。”
陆仲远捧着刚统计好的“冬防物资表”,眉头微蹙:“拒马桩需要五十根,铁坊现在每天能造五根,要十天才能完工;还有过冬的棉衣,羊角寨、石泉寨的妇女加起来织了两百件,五寨士兵有八百人,还差六百件——要是雪再下大,士兵们扛不住冻。”
赵昺看向蓝珠,她刚从医馆过来,手里拿着草药包:“医馆的草药够了,我让畲族的姐妹采了不少艾草、生姜,能驱寒,但棉衣的事……”她顿了顿,突然眼睛一亮,“畲族山寨有不少兽皮,是猎手们打猎攒的,我可以回去和阿爹说,拿来给士兵们做护膝、护耳!”
“兽皮能解燃眉之急,棉衣的事得再想办法。”赵昺拿起笔,在“棉衣”旁画了个“织坊 各寨妇女”的符号,“让阿珠把织坊的旧织机分给各寨,教妇女们在家织粗布,织好的布统一送到后勤营,由陆先生登记,按‘织一匹布换两斗米’算——这样既能加快进度,也能让大家多赚点粮。”
陆仲远立刻点头:“这个法子好!之前羊角寨的妇女还说‘冬天没事干’,正好能派上用场。”他起身要去安排,却被林啸叫住:“陆先生别急,还有个事——天地会的细作从福州传回消息,元军福建行省平章政事阿剌罕,最近调了两千步兵到建宁,还让工匠造了不少攻城梯,看样子是要在开春前动手。”
这话让议事室的气氛瞬间凝重起来。张勇猛地一拍大腿:“早就知道这老狐狸没安好心!正好我们的拒马桩、震天雷都造得差不多了,来了就给他们点颜色看看!”赵昺却摇了摇头:“阿剌罕敢在冬天动兵,肯定是摸清了我们‘冬防物资不足’的底细——他要的不是速胜,是拖到开春,耗光我们的粮和棉衣。”
众人沉默片刻,蓝珠突然开口:“畲族山寨后面有个‘暖泉谷’,谷里的水冬天不结冰,还能种些耐寒的青菜,我可以带些人去种,能省点粮食;还有,暖泉谷的山洞能藏人,要是潜龙寨守不住,还能去那里暂避。”
“守得住!”赵昺语气坚定,指了指防御图上的“五寨联动”标记,“我们不是孤军——鹰嘴寨守樟树林,石泉寨守落马坡,畲族山寨守侧翼,黑风寨的骑兵机动支援,潜龙寨坐镇中央,只要五寨互通烽火,互相支援,阿剌罕想耗死我们,没那么容易。”
当晚,各寨就动了起来。羊角寨的妇女领了织机,在自家木屋旁支起架子,借着雪光织布;石泉寨的弓箭手带着斧头,去山上砍树做拒马桩的木杆;黑风寨的骑兵换上厚靴,分成三队去各隘口巡逻;畲族的猎手们则背着兽皮,跟着蓝珠往潜龙寨赶,兽皮上还带着雪粒,却没人抱怨冷。
第二天清晨,雪停了,阳光洒在雪地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赵昺刚走出木屋,就看到王小石头举着一块“冰镜”跑过来——那是用铁桶冻的冰块打磨成的,能反射阳光。“殿下,你看!这个能照得人睁不开眼,要是元军来,我们把它放在隘口,能晃他们的眼睛!”
赵昺接过冰镜,对着阳光试了试,果然刺眼。他笑着摸了摸王小石头的头:“好法子!让铁坊的师傅多做几个,每个隘口放两个,关键时刻能派上用场。”王小石头蹦蹦跳跳地跑向铁坊,嘴里喊着“爹,我们做冰镜啦!”,声音在雪地里传得很远。
就在这时,远处的烽火台突然升起一道黑烟——那是鹰嘴谷的斥候发来的信号:元军来了!
赵昺立刻起身,朝着军事区跑去,张勇已经集合了士兵,正在分发武器:“按之前说的,第一队守正门,第二队去落马坡支援石泉寨,第三队跟着我去鹰嘴谷!”士兵们动作迅速,虽然脸上还带着寒意,却没人退缩,黑风寨的骑兵已经翻身上马,马蹄踏在雪地上,留下一串深深的脚印。
陆仲远也没闲着,带着后勤队的人往各隘口送棉衣、艾草水:“大家别急,先喝口热的暖暖身子,棉衣不够,先把兽皮护膝戴上!”羊角寨的百姓主动帮着搬东西,一个老大娘把自己织了一半的粗布塞进士兵手里:“孩子,拿着,裹在身上能挡点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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