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沉,武夷山的风突然变了向——从元军大营往潜龙寨的方向吹,带着干燥的热浪,掠过清风峡的碎石,掀得崖顶的茅草簌簌作响。
守烽火台的弟子最先察觉异常。他望着元军大营的方向,只见数十名元兵正扛着捆好的柴草往峡口挪,柴草上似乎还淋着什么,在余晖下泛着油光。“不好!是火攻!”弟子心头一紧,立刻点燃烽火,同时抓起号角,对着潜龙寨的方向使劲吹响。
“呜呜——”号角声穿透暮色,在山谷里回荡。正在清理峡口战场的张勇猛地抬头,看到烽火台升起的浓烟,脸色骤变:“是火攻信号!快!所有人准备防火!”
话音刚落,赵昺带着陆仲远和蓝飞虎已经赶到峡口。他刚在议事室清点物资,听到号角声就立刻赶了过来,手里还拿着几张浸湿的麻布:“伯颜想用风势烧峡,把我们困在里面!张勇,带士兵把峡口的干草、枯枝清干净,阻断火势!”
“是!”张勇立刻指挥士兵,用刀砍断峡口两侧的茅草,把散落的枯枝往远处搬。可峡口的碎石缝里长满了干草,一时半会儿根本清不完,而元军的柴草已经堆到了峡口外的土堆上。
“点火!”
伯颜的吼声从风里传来。紧接着,一支火箭射向柴草堆,“呼”的一声,火焰瞬间窜起——柴草上浸了火油,遇火就燃,加上风势助推,火舌像毒蛇一样,顺着干草往峡口蔓延,浓烟滚滚,呛得人睁不开眼。
“快!用麻布捂口鼻!”赵昺把手里的湿麻布分给身边的人,“陆仲远,去后勤营通知蓝珠,让妇女们烧开水,越多越好!王老铁,把铁坊的空铁桶、水瓢都拿来,装水灭火!”
众人立刻行动。陆仲远转身往后勤营跑,脚步飞快;王老铁和王小石头则冲回铁坊,没多久就推着几辆小车过来,车上堆满了铁桶、水瓢,还有之前锻打剩下的薄铁板——那是王老铁临时想到的,铁板能挡火。
火势越来越大,峡口的干草已经燃成一片,火舌顺着风势往箭楼扑来,烤得箭楼的木门“噼啪”作响。士兵们拿着水瓢,从峡口的溪水里舀水往火上泼,可溪水流量小,一瓢水泼下去,瞬间就被火焰蒸发,根本起不了多大作用。
“这样不行!水太少了!”张勇抹了把脸上的烟灰,急得直跺脚。浓烟呛得他不停咳嗽,眼睛也红得像兔子。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车轮滚动的声音——蓝珠带着阿珠和十几个妇女,推着几辆装满开水的木桶赶了过来。木桶冒着热气,妇女们的脸上满是汗水,却没人停下脚步。
“殿下,开水来了!”蓝珠大喊,“用开水浇火,能更快浇灭!”
赵昺眼前一亮——开水温度高,能瞬间破坏火焰的燃点,比冷水管用。他立刻下令:“把开水往火头最旺的地方泼!注意别烫到自己!”
士兵们立刻接过妇女们递来的水瓢,舀起开水往火上泼。“滋啦——”开水落在火上,瞬间蒸腾起白雾,火舌果然矮了一截。阿珠力气小,就帮着往水瓢里舀水,手臂被蒸汽烫红了,也只是咬着牙揉了揉,继续干活。
周文带着士族子弟也赶了过来。他们手里拿着浸湿的麻布,有的帮着士兵泼水,有的则举着铁板,挡在箭楼前,不让火舌烧到木门。一名士族子弟的麻布被火星烧破,他干脆把身上的长衫脱下来,浸在溪水里,继续捂口鼻:“这点火算什么!守住峡口才重要!”
火势最猛的地方在峡口左侧的干草堆,那里离箭楼最近,火舌已经快舔到箭楼的木梁。张勇刚要冲过去泼水,就见周文突然抓起一个装满开水的铁桶,往火堆里扔去。“轰隆”一声,铁桶炸开,开水四溅,火堆瞬间被浇灭了一片。
“周文!小心!”张勇大喊——刚才的火星溅到了周文的裤脚,已经燃了起来。周文低头一看,立刻蹲下身,用脚踩灭火星,笑着道:“没事!一点小火星,不碍事!”
赵昺看着这一幕,心里很是欣慰。这些曾经养尊处优的士族子弟,如今已经成了守寨的中坚力量,和士兵、工匠、妇女们拧成了一股绳。
就在众人合力压制火势时,伯颜又下令往峡口扔了几捆浸油柴草。新的火舌再次窜起,浓烟更浓了,不少人被呛得呼吸困难,却没人后退一步。王老铁看着火头,突然大喊:“殿下!用震天雷炸燃着的柴草!把火炸散,更容易浇灭!”
赵昺点头:“好!张勇,拿两串连环震天雷来!”
张勇立刻让人取来震天雷,点燃引线后,用力往燃着的柴草堆扔去。“轰隆!”震天雷炸开,燃着的柴草被掀飞,火头瞬间散了。士兵们趁机泼开水,很快就把新燃起的火浇灭了。
夕阳彻底落下,天色暗了下来。元军的火攻持续了一个时辰,扔了数十捆浸油柴草,却始终没能让火势蔓延进峡口深处——潜龙寨的人用开水、震天雷,还有手里的铁板、麻布,硬生生把火挡在了峡口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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