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明踏出地牢,呛人的烟尘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
月光下,曾经安宁的黑猫部落已沦为废墟,焦黑的断木与碎裂的石块四处散落。
其间夹杂着斑驳的血迹和破碎的猫妖肢体。
哀嚎声与幼猫的啼哭在夜风中飘荡,显得格外凄厉。
谛墨拖着伤痕累累的身躯走来,银白的皮毛被血污和灰烬染得斑驳,桑木杖也裂开数道细纹。
他仅剩的独眼望着这片惨状,流露出深切的悲痛。
但仍强撑着对魏明郑重道:
“魏公子,若非你最后关头开启守界咒,挡住了大部分自爆的冲击,我族今日……只怕已化为飞灰。此恩,黑猫部落铭记于心。”
魏明环视四周,心中并无多少喜悦,反而沉甸甸的。
他更关心母亲的下落:“谛墨族长,满……满小姐呢?她去了何处?”
谛墨的独眼微微闪烁,低声道:“满小姐已先行离去。她让我转告您……”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小心你的同伴’。”
「小心同伴?」
魏明心中一凛。
是指季云舒?白七七?还是……其他什么人?
满显然仍将他误认为魏知意,但这警告绝非空穴来风。
谛墨见魏明神色凝重,继续道:
“满小姐力量深不可测,若她真欲下死手,我等绝无生机。她最终收手,未曾彻底摧毁部落……”
他的目光落在魏明身上,带着探究和一丝感激,“皆是因为您。她离去前,最后看您的眼神……颇为复杂。
老朽虽不知您与满小姐究竟有何渊源,但这份情,黑猫部落承下了。”
魏明心中五味杂陈。
母亲因“魏知意”而留情,却不知眼前的就是她未来的亲子。
“族长可知她往哪个方向去了?”魏明追问。
谛墨抬起桑木杖,指向远处一座在夜色中轮廓朦胧、仿佛笼罩在淡淡云雾中的山峰。
“往九尾狐的栖地去了。那座山……近来很不太平,怨气冲天。”
他看向魏明,“公子若欲追寻,老朽可为您引路。部落遭此大劫,许多事情,或许也到了该了结的时候。”
显然,独眼猫妖的自爆和满的出现,触及了黑猫部落某些古老的秘密或仇恨。
魏明点点头,压下对母亲复杂的心绪和对“同伴”的疑虑。
当务之急是找到满,弄清真相。
他看向那片废墟和哀嚎的猫妖,沉声道:“有劳族长了。”
谛墨召来一只伤势较轻、眼神锐利的年轻黑猫妖,低声嘱咐了几句,令其暂时统领善后。
随后,他拖着伤体,拄着桑木杖,与魏明一同踏着瓦砾,走向部落边缘。
他们朝着远方那座隐匿在云雾与不祥气息中的九尾狐山峦行去。
夜色浓重,将他们的身影渐渐吞没,只留下身后一片狼藉与悲声。
谛墨的爪子无声扣紧魏明肩头,桑木杖指向下方翻腾的泥潭:“魏公子,是黄泉门和冥河忘川家的人!那条蛟龙快撑不住了!”
魏明的瞳孔骤然收缩……
下方执扇与蛟龙缠斗的白衣男子,侧脸轮廓与他至少有七分相似!
龙鳞臂瞬间青光大盛,判官笔已滑入掌心。
「是魏知意!」
只见魏知意的折扇划出凌厉弧光,直刺蛟龙七寸。
柯无忌同时甩出噬魂虫,虫群却诡异地半途拐弯,直扑魏知意后心!
“小心!”魏明暴喝一声纵身跃下。
判官笔蘸着龙鳞血当空画符……
“天地无极,八御守界!”
金色符咒在魏知意背后炸开光壁,噬魂虫撞上屏障发出凄厉尖啸。
柯无忌的陶罐虚化出一道骨刀劈在光壁上,震得虎口崩裂!
“谁?!”柯无忌獠牙暴突,袖中钻出更多蠕虫。
魏明稳稳落在潭边,判官笔直指柯无忌:“背后伤人,冥河忘川家族好大的威风!”
谛墨低吼一声,仅剩的独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他残破的身躯上,那些原本黯淡的古老妖文突然亮起猩红的光芒,周身气息不降反升,却带着一种焚尽一切的惨烈……
他正在燃烧本已不多的寿元与妖魂,换取短暂的力量!
他跃下树冠,桑木杖重重顿地,杖身裂纹中渗出殷红血丝:“原来阴阳界的世家,尽是些魑魅魍魉,只敢行背后偷袭的勾当!”
蛟龙趁机缩回潭底。
魏知意缓缓转身,当看清魏明面容时,执扇的手猛地一颤,眼中闪过极度的震惊与困惑。
但他立刻压下情绪,转向柯无忌,声音冷得掉渣:“柯无忌,你需要给我一个解释。”
“解释?”柯无忌咧嘴一笑,崩裂的虎口滴落黑血:“你不过是黄泉门内新来的小子,需要给你解释吗?”
柯无忌的狞笑还挂在脸上,手中的陶罐已化作一道惨白刀影,直劈魏知意面门!
刀风带起刺耳的鬼啸,潭边草木瞬间枯黄。
“找死!”魏知意折扇“唰”地展开,扇面地狱图中爬出无数枯手,硬生生架住刀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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