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室内,无影灯在纸扎器官上投下惨白的光晕。
赵舒年缓步走近解剖台,指尖轻触纸扎心脏的瞬间,整个实验室突然安静得可怕。
“噗通……噗通……”
他的手指猛地一颤,仿佛真的触到了跳动的心脏。纸扎表面泛起诡异的波纹,像是回应着他的触碰。
“不必查纸扎店了。”
赵舒年的指尖捻动暗红纸屑,纸屑竟在他指腹上燃起一缕青烟,“赵家通灵纸扎需用七星蔑刀开光,这金粉勾线的笔触……”
他猛地将纸屑按在解剖台上,烟灰组成了一个扭曲的“赵”字,“全华夏只有赵家才有这门手艺。”
空气瞬间凝固。
所有人都看向这位赵家最后的传人,解剖台上的阴影在他脸上投下深深的沟壑。
李明山神经绷紧:“赵先生,你确定?”他的声音里带着职业性的谨慎。
“确定。”赵舒年腰间的七星蔑刀突然发出嗡鸣,他按住刀柄,“这扎纸术需以七星蔑刀为引,这手法……”
刀鞘上的铜钱无风自动,“做不得假。”
他转向众人,眼神锐利如刀:“现在重点,必须放在尸源上。”
魏明的判官笔在指间转了个圈:“赵家的扎纸术……”他欲言又止。
万安县公安局刑侦队办公室,深夜十一点四十七分。
灰白的烟雾在台灯的光晕中盘旋上升,李明山面前的烟灰缸里堆满了扭曲的烟蒂。
电脑屏幕的冷光映在他泛着油光的脸上,监控画面定格在一片雪花噪点上。
李明山揉了揉发红的眼睛,监控录像已经反复看了十七遍。
齐林山公园东门,案发当天凌晨3点22分,画面突然出现持续4分37秒的雪花干扰。
他猛地掐灭第十八支烟,烟头在玻璃缸里发出“嗤”的声响。
窗外巡逻车的红蓝灯光透过百叶窗,在他脸上投下交替的暗影。
办公桌上摊开的搜查报告显示:齐林山周边12平方公里地毯式搜索完成;
走访居民区327户;
调取监控摄像头47处;
排查可疑人员0人。
李明山的拳头重重砸在桌面上,震得茶杯里的水面泛起涟漪。
茶水早已冷透,水面倒映出他扭曲的脸。
“滴答……滴答……”
挂钟的秒针在死寂的办公室里格外刺耳。李明山盯着那不断转动的红色指针,瞳孔渐渐失焦。
七年前的雨夜,青石板路上泛着幽光。
“纸契案”的卷宗在周正刚手中哗哗作响。
“明山,这世上有些事……”师父的声音突然被刺耳的刹车声打断。
古董店的雕花木门在他们面前自动开合,门缝里渗出暗红色的雾气。
年轻的李明山举着手枪,脸上写满不屑:“装神弄鬼!”
下一秒,无数纸人从门内涌出。
周正刚将他猛地推开时,他看到师父的胸口被一只纸手贯穿……
“师父!”李明山跪在血泊中嘶吼。
就在纸人即将扑向他时,一道刺目的车灯划破雨幕。
林正阳的法医车急刹在店门前,老法医手持铜镜冲进战场……
“师父!”李明山猛地从椅子上弹起,钢笔在桌面上滚出老远。
冷汗顺着他的太阳穴滑落,在下巴汇聚成滴。
他颤抖的手指摸到便签纸,钢笔尖在纸上划出深深的痕迹。
“盛唐拾遗”四个字力透纸背,最后一笔甚至划破了纸张。
电话铃刺破寂静。
魏明接起手机时,听筒里传来李明山沙哑的嗓音:“现在过来。”
十五分钟后,办公室门被猛地推开。
魏明的大衣肩头还沾着夜露,呼吸间带着冬夜的寒气。
李明山坐在阴影里,台灯将他的半张脸照得惨白。
“啪。”一张便签纸被推到桌沿。
魏明拾起那张被钢笔划破的纸,指尖触到未干的墨迹。
“盛唐拾遗?”魏明的眉头皱起,“李队,这是……”
台灯光晕里,一滴泪水沿着李明山眼角的皱纹滑落。
“七年前……” 他的喉结上下滑动,“我和师父……那家古董店就叫这个名号。”
魏明的手指蓦地收紧,纸张发出脆响。
“那你……”他的声音卡在喉咙里,目光扫过桌上堆积如山的案卷……整整一周的徒劳奔波。
“我也不知道。”李明山抬手按住太阳穴,指节发白,“刚才那个梦……”
他的瞳孔微微扩散,仿佛又看见纸人从古董店里涌出的场景。
魏明将纸条折好收进内袋,布料摩擦声在静默中格外清晰。
“明天我带人去‘盛唐拾遗’看看。”
李明山沉重的点头动作牵动了台灯阴影,他眼下的青黑更加明显。
“一定要……注意安全。”每个字都像是从胸腔里挤出来的。
窗外,第一缕晨光穿透百叶窗,将两人之间的尘埃照得纤毫毕现。
魏明离开之后,办公室门被急促推开,方程拖着疲惫的身躯跨入,眼底却闪烁着亢奋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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