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实验室内。
林雪翻开《洗冤录集》,指尖按在“仵作通灵”一章的朱砂符印上。
但书页上的字迹突然扭曲模糊,仿佛被无形的手抹去。
她猛地合上书,掌心传来刺痛……纸页边缘竟渗出暗红血渍。
“不行……”她咬牙对李明山摇头,“死者的三魂被‘纸契’钉住了,通灵术穿不透这层封印。”
这时,她看到李明山和方程返回。
李明山立刻上前,“林雪,有没有新的发现?”
林雪点点头,她手上的镊子夹着几根毛发,“这恐怕是‘非人类毛发’,但要检验后才能确定!”
李明山沉默了两秒,突然抬头,目光如刀锋般扫过林雪和方程……
“林雪。”他的声音低沉而锐利,“详细记录纸器官的形态、折痕、颜料成分,尤其是血管纹路……以及那毛发的检测结果。”
林雪点头,立刻转身调整解剖台的无影灯角度。
“方程。”李明山继续道,语速加快但字字清晰,“带人把发现冥币的区域半径扩大五十米,筛一遍泥土和落叶。查这种冥币出自哪家店?还有,查尸源!”
“明白。”方程迅速掏出对讲机开始调度。
李明山最后看了一眼解剖台上的纸心脏,喉结滚动了一下,像是把某种情绪硬生生咽了回去。
“所有人注意。”他环视实验室,“这起案子列入机密调查,未经允许不得对外透露细节……包括其他分局的人。”
法医实验室惨白的灯光下,林雪将手术刀轻轻搁在托盘上,金属碰撞声在寂静的室内格外清脆。
“李队,通知赵舒年了吗?”她抬头看向李明山,解剖灯在她镜片上投下冷光,“对于纸扎,唯有他才熟悉。”
“嗯!”李明山点头,手机屏幕的蓝光映在他紧绷的下颌线上,“我已经给魏明他们打了电话,赵舒年应该也在赶来的路上。”
急促的脚步声在走廊上响起。
魏明带着小满和麦冬冲进实验室,赵舒年紧随其后。
当他们看到解剖台上那具被纸扎器官填满的女尸时,所有人都僵在了原地。
林雪快步上前,将染血的《洗冤录集》摊开给魏明看,“仵作通灵失败,她的魂魄被‘纸契’封成了死结,我的法子穿不透。”
魏明冷笑一声,判官笔在掌心一旋,“那就硬撬开……”
话音未落,笔杆骤然结霜,实验室的温度像被抽空般暴跌。
小满呵出的白气还在唇边凝滞。
女尸上方的空气已扭曲成一道纸扎虚影,泛黄的纸衣下渗出漆黑水珠,落地嗤嗤作响。
“喵……”麦冬怀里的黑猫突然炸毛,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
魏明猛地后退一步,判官笔“啪”地掉在地上。
小满一个箭步冲上前扶住他,“老板,你看到了什么?”
“女子的魂魄被‘纸契’包裹着,她可能被人借寿了!”
落在地上的判官笔突然剧烈震颤,笔尖朱砂无风自燃,爆出一簇幽绿色火苗。
“别动!”魏明暴喝一声,判官笔自动飞起横划出一道血线,“所有人闭眼三秒……林雪,关掉解剖灯!”
实验室顶灯骤然熄灭,只剩应急灯泛着暗红。
李明山本能地摸向配枪,另一只手抓起证物袋压住工作笔记……
他看见笔记本上浮现出几道凹痕,仿佛有无形的手指正在纸上书写。
“老板?!”小满的渡阴铃自行摇晃,铃绳如蛇般缠上她手腕。
魏明的瞳孔扩张到极限,判官笔指向女尸咽喉:“赵舒年……你看见了吗?”
赵舒年腰间的七星蔑刀正在鞘中嗡鸣,他的视线却穿过女尸,凝固在虚空中的某处……
“纸人抬轿……它们在剥她的魂衣。”他的声音像是从水下传来。
林雪的手机突然从口袋滑落,摄像头自动开启。
屏幕里,解剖台周围浮现出几团马赛克般的噪点,隐约拼成唐代服饰的轮廓……
而现实中,她只看到黑猫的尾巴炸成蓬松的一团。
“灯光!”李明山低吼。
解剖灯重新亮起的瞬间,魏明判官笔上的朱砂火苗“嗤”地熄灭。
女尸上方的纸魂虚影骤然扭曲,像被无形的手撕开一道缺口。
赵舒年趁机拔出七星蔑刀,刀身未出鞘已泛起青光。
他毫不犹豫地咬破舌尖……
“嗤!”血雾喷在刀鞘七枚铜钱上,铜钱瞬间由青转赤,排列成斩煞阵型。
小满的渡阴铃瞬间挣脱手腕,铃绳如鞭子般抽向虚影边缘。
“铛……!”金属炸响中,一只从纸魂里探出的苍白手臂猛地缩回。
铃身随即爬满锈迹,但虚影的扩散也被硬生生遏止。
灯光第三次闪烁时,解剖台突然传来“咔”的脆响……不锈钢台面竟裂开蛛网般的细纹。
赵舒年猛地将七星蔑刀插进裂缝,铜钱上的血咒亮起刺目红光。
“按住它!”魏明暴喝,判官笔横划出血线。
小满忽地痛呼出声,渡阴铃已深深勒进她手腕血肉,滴落的血珠在接触虚影时爆出青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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