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间江湖 第129章 星炬之路，剑魄抉择

离开天道阁，返回棺材铺据点的路上，叶枫与狂剑子一路沉默。天机子那番石破天惊的话语，如同梦魇般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

“以王朝气运为柴，以众生之念为火，点燃星炬，打开真实之路……”叶枫喃喃重复着这如同谶语般的话语，只觉得一股寒意从灵魂深处渗出。天机子所图，已然超脱了寻常的权力争斗，甚至超越了正邪之辨，透着一股令人窒息的、非人的疯狂与漠然。

“狗屁的真实之路！”狂剑子啐了一口，打破沉默，脸上满是厌恶与不解，“那叛徒就是练功把脑子练坏了！尽说些鬼都听不懂的疯话！老子看他就是想当神仙想疯了！”

叶枫却缓缓摇头，神色无比凝重：“师叔，或许……他并非完全疯癫。他只是……走上了一条与我们截然不同的路，一条视万物为刍狗的……‘天道’之路。”他回想起天机子那双深邃如星海、却毫无人类情感的眸子，心中凛然。

“那他到底想干嘛？”狂剑子烦躁地挠头。

“我不知道。”叶枫诚实回答，“但绝非好事。祭天大典，恐怕就是他实施计划的关键。而那笼罩全城的大阵，就是他所用的‘柴’和‘火’！”

两人回到据点，将夜晤天机子的经过和对话原原本本告知了欧阳问天等人。

听完之后，密室内的气氛沉重得几乎让人无法呼吸。

欧阳问天眉头紧锁，抚须的手都微微颤抖：“夺王朝气运，点燃星炬……这……这简直是亘古未闻的疯狂之举！若真让他成功，天下苍生将会如何？恐怕绝非改朝换代那么简单，而是……真正的浩劫！”

唐烈脸色发白：“此人已近乎魔道！不，甚至比魔更可怕！魔尚且有所求，有所欲，而他……似乎只为了一种虚无缥缈的‘真实’！”

萧雅更是感到一种发自灵魂的战栗，她无法想象那是怎样的景象。

“我们必须阻止他！”狂剑子吼道，“管他什么星炬鬼炬，老子一剑给他劈碎！”

“如何阻止？”欧阳问天苦笑，“皇帝欲借其力除幽冥，国师与其合作，幽冥本身亦虎视眈眈。如今又多了个深不可测、所图甚大的天机子……敌友难辨，局势之复杂，远超我等想象。”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叶枫身上。他身负的镇岳剑魂，似乎是这盘死局中，唯一可能破局的关键。

叶枫闭上眼，心神再次沉入丹田。那古朴沉重的镇岳剑魂静静悬浮，散发着温润而磅礴的玄黄光泽。这一次，他不再仅仅是沟通，而是试图以心神去触碰，去理解剑魂深处那源自乾坤祖师的意志。

“祖师……您当年，究竟看到了什么？您欲行之事，与如今天机子所为，又有何不同？弟子……又该如何抉择？”他在心中默默询问。

仿佛回应他的呼唤，镇岳剑魂微微震颤，一股远比以往更加浩瀚、更加古老的意念流涌入叶枫的心神。

那不是清晰的画面或语言，而是一种磅礴的、悲怆的、却又无比坚定的“意”！

他仿佛看到山河破碎、百姓流离的惨状（或是乾坤祖师预见的未来？）；

感受到一种以自身为基石、稳固社稷、护佑苍生的宏愿（祖师的初衷）；

更体会到一种对冥冥中某种冰冷、无情、试图吞噬一切“变数”的规则的愤怒与抗争！

这意念与天机子那冷漠、抽取、献祭众生的“星炬之路”截然相反！镇岳剑魂的“镇”，是守护，是承载，是于动荡中定鼎乾坤！而非掠夺与毁灭！

一瞬间，叶枫明白了。

乾坤祖师当年或许确实窥见了王朝气运的衰败，但他选择的绝非天机子所说的“逆天续命”，而是想以无上法力与功德，为这天下苍生争取一线生机，找到一个平稳过渡、避免浩劫的可能！而这，触怒了那些认为天命不可改、或者说乐于见到清洗与混乱的存在。

而天机子，则完全走向了另一个极端。他认同了那种“天命不可违”的冰冷规则，甚至想成为规则的一部分，通过献祭现有的一切，去换取一个他所追求的、“更真实”却可能毫无人性的未来。

道路已然清晰。

叶枫猛地睁开眼，眼中再无迷茫，只有一片澄澈与坚定。

“我明白了。”他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镇岳之意，在于守护，在于承托，在于乱世中之安定！绝非掠夺与献祭！天机子之路，绝非正道！”

他的目光扫过众人：“祭天大典，我们必须去。但我们的目标，绝非仅仅帮助皇帝清除幽冥，更不是成全天机子的疯狂计划！”

“那我们要做什么？”狂剑子急问。

“稳住大阵，但不能让大阵成为天机子点燃星炬的工具！”叶枫斩钉截铁道，“我们要在那祭坛之上，以镇岳剑魂之力，夺回大阵的控制权！将其从邪恶的汲取逆转之阵，转化为真正的、护佑京城的安定之阵！”

“同时，揭露幽冥，清除叛逆！但事后，绝不容许任何人，包括皇帝和天机子，再操纵此阵，行危害苍生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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