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学：从斑纹到王字 第115章 承剑大典 4

随着几位剑道尊者抬手一指，那些悬浮在半空中的光球顿时如流星般坠向下方平台。这些灵性十足的光球在空中盘旋游走，仿佛在自主寻觅有缘之人。

最终，其中一枚泛着青芒的光球停驻在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剑修头顶，缓缓流转。

参加今日承剑大典的这些剑修，青年时无不是意气风发的剑道天才。他们曾以凌厉剑意纵横四方，在剑道一途登峰造极。

然而命运弄人，这些天资卓绝之辈偏偏被困在最后一道门槛前，始终未能参透突破剑豪之境的玄机。

随着年岁渐长，待到五十之龄，肉身气血开始衰败，剑道之路便就此断绝。

五十岁，是剑修命途的一道天堑。

自古剑道传承中明载，若在五十岁前未能凭借自身领悟突破剑豪之境，此后便难有寸进。

虽偶有例外，但那些大器晚成者，无不是另辟蹊径，开创了前所未有的剑道法门。

这些老剑修们，个个神情肃穆，竟如初入学堂的稚童般局促。

待心境平复后，他们纷纷抬手掐诀放于膝上，闭目凝神，细细感悟头顶光球中流转的剑意。

那些与自己修行之道相契合的剑意，在虚无中若隐若现。

初始时分，一片寂静。只见众人闭目盘坐，上方光球泛着朦胧微光，并无异象显现。

长歌看得乏味，目光不由落在前方那道挺拔的身影上——他们的导师张书澈。

他悄悄凑近刘苏，压低声音问道：“老大，你说若是师尊在巅峰时期都未能突破境界，会不会也选择承剑之路？”

刘苏眉头微蹙，眼底闪过一丝不悦，斜睨了长歌一眼。这种话私下议论也就罢了，怎能在地说呢？他索性缄口不言，装作未曾听闻。

长歌抬手轻拍了下自己的脸颊，暗恼又口无遮拦。

此时前方的张书澈忽然开口：“我啊，是不会选择承剑的。”他的声音平静如水，目光仍专注地凝视着承剑台。

长歌讪讪一笑，连忙凑上前赔罪道：“师尊说笑了，以您的天纵之资，怎会被天道所困？”

他嘴上抹蜜般奉承着，却见张书澈神色如常，依旧专注地望着前方。

明明师尊的表情与平日无异，长歌却莫名觉得那沉默中透着几分愠怒。

见马屁拍到了马腿上，长歌顿时像做错事的孩子般缩回后方，一副深刻反省的模样。

承剑仪式分为公典与私典两种形式。

公典即此刻平台上众人所见之景，乃是由剑山官方主持的正统仪式。然而明眼人皆能看出，参与公典的承剑者多为年逾五旬，自行晋升无望之人。

那么，若有剑修未及天命之年便已消磨了进取之心，欲提前数载放弃自我宗师之路的追寻，又当如何？

私典便应此需而生。

这般情形下，那些意兴阑珊的巅峰剑修可择投世家门下，为其效力，以换取私典承剑的资格。

正当长歌暗自思忖是否应向家族求取一截气生根赠予师尊时，承剑台上突生异变。

只见十余位老剑修头顶的光球骤然绽放，无数光屑如雪纷扬，飘洒而下。

这一幕顿时在场中激起一片惊叹之声。

能在短短半盏茶的时间内便参透光球中蕴含的剑意真谛，并将其与自身剑道相融，如此悟性着实令人称奇。

看来这次的承剑大典，注定不凡。

随着时间的推移，场中景象渐生变化。绝大多数承剑者头顶的光球都开始洒落晶莹的光之碎片，昭示着众人皆已成功迈出第一步。

然而最引人注目的，却是位于中央的三处异象——那里的光球竟如心脏般规律地搏动着，每一次收缩膨胀间，都有如瀑的璀璨华光倾泻而下，源源不断地没入下方承剑者的天灵。

“要成了！”人群中不知是谁低呼一声。

此刻，上万名前来观礼的剑修都不由自主地屏息凝神，目光灼灼地注视着场中。

一个散发着妖异紫芒的光球悬浮在半空，伴随着“砰砰”的脉动声，如瀑布般的紫色流光不断倾泻而下。

光球下方盘坐着一位老者，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本应古井无波，此刻却隐隐透出痛苦之色。

他的面容在平静与煎熬之间不断交替，仿佛在进行着某种无声的较量。

突然，那紫色光球的膨胀收缩频率骤然加快，发出急促的声音。老者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最令人意外的是，紫色光球并未如预期般逐渐平复，而是毫无征兆地停止了跳动。

那些尚未倾注，未被老者吸收的紫色流光，竟被光球以更强的吸引力倒吸回去。

经此变故，光球表面的紫芒明显黯淡了许多，仿佛耗尽了部分精华。

老人长叹一声，气息微弱如风中残烛。那张布满皱纹的脸庞上血色尽褪，枯槁的双手在膝头不住地颤抖，仿佛方才那一番尝试已耗尽了他毕生的精气神。

观众席的某处传来阵阵叹息，那是老人亲友所在的方位。

紫色光球渐渐消散，宣告着这位承剑者冲击四品的尝试以失败告终。

意味着老人毕生的夙愿就此破灭，永远无缘踏入剑豪之境。

老人仍保持着盘坐调息的姿势，而悬浮于半空中的紫色光球已然飞回半神掌中，重新被封印而后凭空消失。

与此同时，另一侧的蓝色光球下正上演着相似的场景。

那颗湛蓝的光球开始剧烈地膨胀收缩，每一次脉动都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鸣，在寂静的演武场上显得格外刺耳。

那老剑修此刻的神情已狰狞扭曲至极，与先前那位承剑者从容的模样截然不同。

他枯瘦的面容不断抽搐着，干裂的嘴唇艰难地张开，露出紧咬的牙关，每一道皱纹都在诉说着难以忍受的痛苦。

突然，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出现了——暗红的血丝从老者齿缝间渗出，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仿佛在强忍着什么。

就像暴怒的江河被强行拦截，那股狂暴的力量在他体内横冲直撞。

只见老者挺拔如松的身躯猛然前倾。“噗”的一声，一大口鲜血如箭般喷射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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