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里的系统警报声尖锐得像玻璃碎裂,监控画面里,楚沛被两个黑衣壮汉推搡着进了临江酒店 1807 房。楚濂正坐在沙发上把玩着手铐,那副银色金属在水晶灯下泛着冷光,和他手腕上价值不菲的百达翡丽形成诡异的对照。
“小沛,坐。” 楚濂朝对面的单人沙发抬了抬下巴,语气里带着虚假的温和,“哥找你不是为了别的,就想知道绿萍把固态电池的最终配方藏在哪了。”
楚沛揉着被抓皱的衬衫领口,眼里满是难以置信:“哥,你怎么能这么做?绿萍姐刚在楚氏集团破产以后,把我们的烂摊子接过去,当初父母的后事都是绿萍姐帮忙料理的,如今,你回来了,不帮这汪氏集团就算了,居然……”
“居然绑架亲弟弟?” 楚濂猛地站起来,皮鞋踩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我那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咱们楚家!你以为汪绿萍真把你当亲人?她汪绿萍不过是拿你当监视我的棋子!” 楚濂忽然从公文包里甩出一叠照片,都是楚沛跟着我参加董事会的场景,“楚沛,你看你这副唯唯诺诺的样子,跟在她身后像条狗,楚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楚沛的手指攥得发白,喉结滚动了两下:“哥,我知道你心里有气,可绿萍姐从来没亏待过我们。当年楚氏破产,你卷走楚家所有资金,我也是在绿萍姐的帮助下才勉强渡过难关,她还让我进入汪氏集团董事会……”
“那是她汪绿萍惺惺作态!” 楚濂突然将水杯扫到地上,玻璃碎片溅到楚沛脚边,“她要是真好心,当初为什么不把研发组长的位置让给我?为什么宁愿相信外人,也不信自家人?我可是她未婚夫!” 他蹲下身,盯着楚沛的眼睛,声音突然放软,“小沛,你跟哥说实话,是不是绿萍给了你什么好处?你把配方交出来,哥分你一半股份,咱们兄弟俩重振楚家,不比在汪氏当跟班强?”
楚沛的肩膀微微颤抖,我在监控里清楚地看到他眼里闪过一丝动摇 —— 那是从小到大被哥哥保护惯了的孩子,即便被刀刃抵着喉咙,仍在怀念对方曾经挡在他身前的背影。“哥,你收手吧。”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绿萍姐已经跟我说了,只要你肯认罪,她愿意出具谅解书……”
“谅解书?” 楚濂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突然从后腰掏出折叠刀,寒光贴着楚沛的脸颊划过,“她毁了我的一切,还想让我认罪?小沛,别逼哥动真格的。你手机里不是有绿萍办公室的门禁权限吗?把加密钥匙发过来,不然……” 他朝黑衣壮汉使了个眼色,其中一人立刻拿出绳索,“我可不保证这些人会对你做什么。”
楚沛猛地闭上眼睛,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我对着通讯器低声下令:“特警队从消防通道突入,注意保护楚沛的安全。” 耳机里传来整齐的脚步声,监控画面里,楚濂还在喋喋不休:“楚沛,你忘了小时候是谁把最后一块糖给你的?是谁替你背黑锅被爸打的?现在哥就求你这一件事……”
门被撞开的瞬间,楚沛突然朝楚濂扑过去,将他死死按在沙发上。“哥,醒醒吧!” 他的声音嘶哑,“你这样下去,只会把自己彻底毁了!” 楚濂在他身下疯狂挣扎,嘴里骂着 “白眼狼”“叛徒”,直到冰冷的手铐再次锁住他的手腕,他还在嘶吼:“楚沛你给我记住,你今天帮外人害我,迟早会后悔的!”
特警将楚濂押走时,楚沛站在满地狼藉里,望着哥哥被按弯的脊梁,突然蹲下身捂住了脸。我走进房间时,看到他手心里全是血痕,监控画面里那丝对亲情的幻想,此刻正随着眼泪一点点碎裂在地毯上。
“楚沛。别哭了,他不值得。” 我递过纸巾,声音放轻了些,“但你守住了比亲情更重要的东西。”
楚沛抬起头,眼里的迷茫渐渐被清明取代,就像多年前那个总跟在楚濂身后的小男孩,终于在风雨里长成了能独当一面的模样。
楚沛突然想起当初自己这个哥哥在医院对着重病的父母口出恶言时的嘴脸,在楚家大厦将倾时卷走所有钱财时的嘴脸,在自己好不容易创立星辰人力资源公司时回来抢夺时的嘴脸……
楚沛的指节深深掐进掌心,血腥味混着地毯上的灰尘钻进鼻腔。那些被刻意尘封的画面突然在眼前炸开 —— 医院消毒水味里,楚濂摔碎父亲救命钱时溅在白墙上的血渍;公司玻璃门被他用高尔夫球杆砸出蛛网裂痕时,自己蹲在碎渣里拼凑客户合同的深夜;还有上周暴雨天,楚濂带着人撬走公司服务器时,后视镜里那张得意到扭曲的脸。
“原来从那时起,他就不是我哥了。” 楚沛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每一个字都带着碎裂的回响。他想起小时候楚濂把唯一的糖塞给他时的温度,想起青春期替他背黑锅挨父亲打的背影,那些被反复咀嚼的温暖,此刻突然变成扎进喉咙的碎玻璃。
我看着他扶着沙发站起身,膝盖在地毯上蹭出浅痕却浑然不觉。窗外的暴雨不知何时停了,月光正透过积灰的窗棂,在他肩头投下道清冽的光。这让我想起几年前他刚租下这间办公室时,总爱在傍晚趴在窗边看街景,那时他眼里盛着的,是想和哥哥一起重振楚家的热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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