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车红蓝交替的灯光映在领事馆的罗马柱上,像极了楚濂当年在汪氏新能源实验室里,盯着核心数据时眼底闪烁的贪婪。
我忽然想起多年前,楚濂拿着一份漏洞百出的经费申请找到我,语气里满是 “为了团队” 的恳切:“绿萍,这个项目要是能和岛田重工合作,资金至少能翻三倍。我也为了汪氏集团,为了我们可以有更好的未来,你相信我!”
那时我正对着光谱分析仪记录电池能量密度曲线,笔尖在报告上划出一道凌厉的折线:“楚濂,岛田重工的技术专利里,有七项源自我们未公开的阶段性成果。你觉得他们是来合作,还是来收网?”
楚濂当时涨红了脸,嘟囔着 “绿萍,你想太多了!我只是想快点出成果”,转身时白大褂下摆扫过实验台,带倒了我刚配好的电解液 —— 就像他此刻被戴上手铐时,仍在嘶吼 “汪绿萍你别得意,没有我,你们根本完不成量产”。
夜风卷着海水的咸腥味扑过来,楚沛往我这边靠了靠:“绿萍姐,当年要不是你提前把核心算法存进量子加密云,今天恐怕……”
我抬手打断楚沛,指尖触到旗袍盘扣上冰凉的珍珠,那是祖父临终前交给我们汪家子孙的,说 “做实业的人,心里得有颗定盘星”。
其实早在半年前,井上雄一以 “学术交流” 名义频繁接触楚濂时,我就通过国际刑警的朋友拿到了楚濂他们的加密通话记录。那些用暗语讨论 “如何将固态电池负极材料配方伪装成学术论文” 的对话,此刻正作为铁证躺在 Interpol 的数据库里。
“还记得楚濂总说,‘科研不该有国界’吗?” 我望着警车消失在海岸线的方向,声音里听不出情绪,“可他忘了,没有国,哪来的界?”
上个月楚濂借口 “设备调试”,试图将含有稀土元素的样品偷运出境时,海关早已接到我的通知,那箱贴着 “精密仪器” 标签的箱子里,藏着的何止是技术,更是一个民族的底线。
楚沛忽然想起什么,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绿萍姐,不,董事长,这是楚濂的律师刚发来的,说愿意‘交出部分资料’,求我们撤案。”
我接过文件,借着月光扫了一眼,那些用加粗字体标注的 “合作条件”,像极了当年楚濂为了评职称,偷偷把团队的研究成果署上自己名字时的嘴脸。
“告诉他们,” 我将文件折成整齐的方块,塞进垃圾桶,“楚濂偷走的不仅是汪氏的技术,更是这片土地给予他的信任。这种债,用一辈子都还不清。”
远处的灯塔忽然亮起,光柱穿透浓雾,照亮了海面上正在作业的钻井平台 —— 那是上个月汪氏刚和中海油合作启动的新项目,用的正是我们自主研发的深海储能技术。
回到公司时,研发部的灯还亮着。年轻的工程师们围在屏幕前,调试着最新的电池循环测试数据。看到我进来,他们纷纷起身,眼里的疲惫掩不住兴奋:“汪董事长,刚才中科院的老师说,我们的能量密度又破了纪录!”
我笑着点头,目光落在墙上那张标注着 “2030 年全面实现新能源国产化” 的路线图上,楚濂的名字曾被列在核心成员的位置,如今早已被新的笔迹覆盖。
“破纪录只是开始。” 我走到主控制台前,指尖在触控屏上划出流畅的弧线,调出三组并行数据,“能量密度突破 350Wh/kg 后,循环寿命必须同步稳定在 3000 次以上 —— 小周,你们材料组明早九点把负极包覆工艺的优化方案放到共享盘。”
戴眼镜的年轻工程师立刻点头:“汪董,我们昨晚已经完成第三轮模拟测试,初步判断石墨烯掺杂比例提到 1.2% 时,循环衰减率能控制在 5% 以内。”
“很好。” 我转向另一边正在调试设备的团队,“老李,储能系统的低温性能测试,下午三点前必须拿出零下 25℃的工况数据。中科院那边明天要带专家组过来,咱们得让他们看到完整的闭环验证链。”
被点名的工程师笑着拍了拍仪器:“放心吧汪董,凌晨一点刚跑完最后一组低温循环,数据正在导出。说起来还得谢谢您上周坚持加测极端温度工况,不然真发现不了热管理模块的隐性 BUG。”
我抬手示意大家继续工作,目光扫过墙上的路线图:“对了,从今天开始,正极材料组,正式并入张工的团队。张工,你把三元材料和磷酸铁锂的对比测试计划调整一下,下周一会上我要听阶段性报告。”
角落里立刻传来清脆的回应:“明白!我们组已经做了初步的方案整合,重点放在成本控制和产业化可行性上,正好借这个机会把之前的技术盲区补上。”
晨光透过百叶窗落在数据屏上,跳动的曲线像极了正在生长的脉络。我拿起桌上的保温杯抿了一口,忽然想起父亲常说的话:“做技术的人,脚下得有根,眼里得有光。” 此刻看着这群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年轻人,忽然觉得那些被楚濂搅起的阴霾,早已被新生的力量驱散得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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